海兵来袭,掀动海水倒灌江河,其兵势如荼,其来势汹汹也!然而到了山前境湖,却又另有一只军势如墨的道兵将其抵住,收尽了潮水。双方一立云端、一踞湖底,一高一下遥遥对峙,一如荼白,一如黑墨。兵势推水受到阻滞,那支推潮而来海兵的大纛之下,即有一人越众而出。那人着一身山纹鱼鳞甲,头戴一个凤翅抹额盔,盔顶钻洞,露出额角处两个开叉的龙角,其人面容苍拙,半人半龙,颔下还长着两条鲤须。他手执一柄三棱锏,立身云端,天风吹拂之下甲裳上缠着的飘带、头盔上的红缨,都在向后烈烈飘舞,煞是好看。其伸手拨开云雾,龙睛向下左右一探望,即定住在了高居上席的焦平身上。乃骈指作戟点出,环顾左右喝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圣!原来身高才五尺余,也敢学人称什么‘真君’?”“哈哈哈哈哈……”粗豪的大笑在天中回荡,身后海兵之中各种鱼蹩虾蟹轰然大笑,好一阵闹腾!这个举动的挑衅意图十分明显,一看有好戏看了,座上的妖怪都是打眼往焦平处瞧来,且看他怎么一个应对?焦平瞳术厉害,那只海兵虽半隐半现神于云端,又借着云雾遮身,但在他眼中却是无论巨细、一览而无遗。因此他早见那旗号上打的,是“西海储君摩昂小帅”字样,晓得了对方由来。他早预着此番开府不会那么顺利,总有些风雨波折要历,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与他作难的,却不是北洲人士,甚至连北海人士都算不上。而竟是来自西海的“摩昂太子”!这位敖摩昂,没记错的话,乃是西海龙王敖闰的太子,西海小白龙的大哥。日后取经组有一难,应在黑水河,那黑水河里兴风作浪拦路的河妖“小鼍龙”,正是这敖摩昂的姑表弟。据说这西海敖摩昂太子为人忠勇,不徇私情,他手使一柄三棱锏,武艺十分了得,号称是“赛金刚”。因此他不仅降服小鼍龙,帮取经人过了黑水河劫难,后面还带兵、又帮取经人抓住了“玄英洞”的三只犀牛精。这位,可还真是稀客了!至于他的那几句奚落,杀伤力其实十分有限,纯属用错场合、自作多情了。焦平见过太多的帅哥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也见过很多长得很不错的美女、主动凑上来讨巧,深知比起权和势来,男人的样貌其实并不甚重要。别说自己,甚至他的那些话语,除了身后的海兵附和自家主帅大笑外,在场上引起的反响也是寥寥、十分有限。这皆因这里是“北俱芦”、茹毛饮血的蛮荒之地,这地方虽近年来逐渐受到人族风化的影响,但都还只是停留在表面。骨子里,这地方蛮荒习气还是未变。在这里,什么是美?力量就是美!这地方都是妖怪,化形后的样子,在其他妖怪眼中就是披上一层“人皮”而已。这里的妖怪骨子里,更在意的是你原形的样子——你是什么类型的妖怪?体型有多大?爪牙有多利?诸如此类实打实能干系到战斗力、和生死存亡的东西。这敖摩昂主意其实打得不错,但却用错了地方,导致共鸣附和者寥寥。这显然是不明地情、事先的情报了解工作做得不到位之故,《孙子兵法》中说将有五德,其中“智”居于首位。由此可见,这个西海储君摩昂太子或许“忠勇”,但在“智”上面却明显欠缺,若是按照孙子的标准来评论,他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将领!焦平从容倒酒,意态漫不经心。他笑道:“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又何须在意皮囊形骸?公乃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幸勿复言!”此言一出,场上反有不少人目中现出异彩,那摩昂太子被焦平比做“小儿”,面色登时涨得通红,他拿言语激人,不料自己却反而受不得激!那太子登时大怒,戟指怒骂道:“你这欺心的孽蛟、下流的贱种,安敢自号‘覆海’?假扮吾弟,欺辱我母,致使我母终日暗室垂泪、无面见人……”“又害得吾弟狂性大发,纵火烧了殿上玉帝所赐明珠,而今老父上告忤逆,吾弟之命,只待死矣……”“如此种种,罄竹难书……均是你这泼贼所祸,事到而今,月缺难圆,某家誓与你这泼贼见个生死,今日有你无我!”听了这话,焦平才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了这摩昂太子今日究竟为何而来?只是这太子来寻仇,连扯上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都不会,反而一张嘴,就把家丑外扬,真可谓是“拙矣”!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小白龙发了狂性,纵火烧毁了玉帝所赐殿上明珠,竟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一直来都是穿越者、局外人,不想而今却变成参与者、创造者,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从局外落入了局内。这对自己来说,又是好是坏?猝不及防!焦平心中散乱如麻,第一次升起天机叵测、前途不明的感觉。见他一时沉默,那摩昂太子喝道:“原来你这泼魔,也知道理亏!竟还有几分羞耻是非之心……”焦平被他的喝骂之声,从散乱的心绪中惊醒,意识到不好,连忙持定了“天地根”把定心绪,避免走火入魔。跟着他冷冷抬起头来,说道:“这位摩昂太子,本真君‘覆海’之号,乃是大天尊御口亲封的,莫非你对此有意见?”“至于你弟之事,那条白龙不知死活不明进退,以下仙之身而凌上仙之尊,你自己去打听打听,三界岂有此理?”“我不过出手小惩大诫一番,还留他一条性命,已是十分仁慈开恩……”“后面他发了狂性,纵火烧毁了御赐之物,也是他自己作孽,你要怪也该自醒自家家教不严,怎能迁怒到我这里?”“最后,你话可要说清楚一点!”“我跟西海龙后之间的关系,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叫我‘欺辱’她?”“被你这么一乱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该喊我一声‘爹’呢!”满座哄然大笑。------题外话------多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投票等支持!继续求推荐!收藏!投资!月票!打赏!“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