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沿着血迹,紧索九头虫而去。很快,他凭借“游神御气”的优势,抢先还走在他前面的梅山六兄弟一步,发现了九头虫的踪迹。当即神通再转,“潜渊缩地”!!一步迈出,已经来到一处滴水的湿冷地洞之中,九头虫负伤之后,正藏在此处暂且避开敌人耳目、好处理伤势。羽虫一族自凤凰始,多走的是风火二道的路子,但这九头虫却偏偏特殊,它也是凤凰中的一支,又称“黑凤”。“黑凤”这一支,素来都是羽虫之中少有的“水鸟”,不同常流。这大概也是九头虫日后,能当乱石山碧波潭龙宫女婿的一个原因了。毕竟一般的羽虫,可不适应长期生活在水下的环境,它则不同。大概也是因为天生习性的原因,它受伤之后所选择用来暂时藏身、做简单伤势处理的地方,也是一处潮湿的环境。它原本是俯趴在地洞里的积水上,任凭滴落水滴汇成的地下积水、沿着地势从它半身冲过,带走逼出的瘀血。蓦地,一道缥渺轻柔的神念以不易察觉的方式轻拂过来、在它身上一触即退,轻柔得像仲夏夜里的一个幻梦。它勃然色变、扑扇着湿漉的翅膀就要挣扎起身,却又哪里来得及?那人影一步已经来到,未及停定,即取出一物掷出,径直掼透鸟腹、将九头虫将起未起的鸟躯、牢牢钉死在了地面上。“哇!”“哇……”那九头虫的九个鸟头,比起彼伏地发出阵阵好似深夜猫哭一样的凄厉啼声,在寂静黑暗、阴冷潮湿的岩洞里不断回荡。同时脚爪划地,十八只黑色的羽翅扑扑扇动着,不断竭力地挣扎。将他身体掼穿、钉死在地面上的那物形如一根黑色长棍,首端结一银亮大环。这东西身上骤放出五色的毫光,牢牢定住光芒笼罩范围内一切灵气、法力流动,任凭它千百般挣扎,也是徒劳无用。此物,正克尽天下水道修士!“啪!”“啪……”人影缓步走了上前,积水溅起的脚步声不紧不慢,这充分显示了来者的自信。那人走到九头虫身旁,身躯投下浓重得令人窒息的阴影,将九头虫笼罩其中。无视那九头虫从高低上下各个角度转首看来、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绿光的十八只圆圆碧眼,双手手指一根根握住了刀柄。不疾不徐从“长棍”中抽出一泓犹如亿亿万里碧海凝成的刀刃,那人张口说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朋友,黄泉路远,一路好走了……”完罢挥刀顺斩,只一刀就将九头虫的九个头颅从脖颈上斩下,干净利落。斩首!!跟着,那人轻轻昂起首来,蓦地张开了口鼻深深一吸——顿时,洞中各处不断有黑色的烟雾凝成细丝往他口鼻处涌来,尤以鸟身处最多。黑雾拉长凝聚,在口鼻处形成一个犹如黑洞般的小小黑色魂魄漩涡。无数影像、画面、情绪、对话,从脑海之中走马观花的、飞速闪现而过。那人揉了揉额侧胀痛的太阳穴。跟着他又俯身伸出手往下一掏,就从无头鸟尸之中抓出一颗犹如脏器般、犹自“勃***伏跳动的灿灿金丹。必物,我正有大用!将金丹收好,蓦地心中一动,又将鸟尸完整收起,接着开始清理现场痕迹。而后,那人抬手往下一抹,就又变幻一一副全新的样貌——九!头!虫!!!……借着积水照影,“九头虫”低低一笑。“戴一顶烂银盔,光欺白雪;贯一副兜鍪甲,亮敌秋霜。”“上罩着锦征袍,真个是彩云笼玉;腰束着犀纹带,果然象花蟒缠金。”“远看一头一面,近睹四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论。”果真如是、不差分毫也!九声同时间响起、重叠在一起的低沉笑声在洞内回荡,这“九头虫”接着取出来一根月牙铲。月牙铲又名“方便铲”,其样式是中间一直杆,“铲杆”的前后装有兵刃——前端是一个弯月形的铲,内凹,月牙朝外;尾部是一个斧状的铲柄,末端开刃。兵刃底部又钻孔,左右各挂一环。这兵器的样式,就跟未来的那沙和尚手中那根是一样的。这一种长兵器的用法,主要有戳、扫、拍、撩、劈、挂、砸、绞、撅等;演练时身法轻盈别致,有推、压、拍、支、滚、铲、截、挑、敲扫等击法。整个套路动作多变,铲法严密,势势相连,环环相扣,演练时达到铲随身走,身械合一,潇洒大方,气势磅礴的态势。这是一种非常适合用在水下的兵器!不过其使用的方法想要入门,却要比其他的长兵器更有难度一些。因为这种兵器头轻脚重,其重心并不像棍棒这一类兵器般、那么好掌握。不过有失就有得,难以掌握的兵器入门了之后,气威力往往也是不同寻俗。否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点突出的优势,那这种兵器早就被淘汰了。拿在手中掂了掂,这把月牙铲用料十分上等,单重怕不得有两万斤上下的重量,也算是此类神兵中的上乘之品了。左三右四、缓缓丢了几个解数。跟着“九头虫”依着食魂得来记忆,在潮湿的岩洞中从缓到快走了几遍铲法,很快就似模似样、对兵器熟悉起来了。蓦地停下,自低低一笑。试铲的来了!借着广度精度更优胜的神念优势,提前一步发展敌人的“九头虫”忽拄铲而立,径自缓缓闭上了眼睛冥想。蓦然,一道渺渺的神念扫来,在触碰到他身子的一刹那间——他的身子忽然犹如一个失去重量的幻影飘起,似缓实疾地顺着神念“绳子”滑动,骤然来到一人面前。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血腥残忍的笑容来,跟着不待那人反应,“九头虫”已经单手提铲,沿着从地下攀升上扑的趋势,以铲尾斧刃轻飘飘的一斫一掀。“哱……”的一声,好似酒瓶塞拔出。巨大重量加持之下,这一斧铲铲到那人的额上,当即如椰子开盖一般,将那人体之中坚硬部分的头盖骨掀飞了去。——直露出那底下面白花花、犹自蠕动着的、带着腾腾热气的脑浆。“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