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宴席上对于宾客的排位,通常都是以力量强弱来排序的,以力为尊。孙悟空将焦平安排坐在右席首位,就代表在他看来,焦平的实力仅次于作为主宾的牛魔王,而高过其余各位。焦平心中一动。他想起孙悟空跟自己结识的过程,这猴子该不会跟席上的这几位都交过手吧?这很有可能!孙悟空是非常爱脸面的骄傲性子,想要作他的席上宾客,没有实打实的把他给打服了,恐怕还吃不到他的酒席。而如果是孙悟空以自我为中心、按照自己不同场次的对战感受来评判的话,那他对上自己有“金生水”、是难打的。而他对上这“鹏魔王”,则是“金克木”的格局,打起来自然会感觉更轻松,也就会觉得“鹏魔王”比自己弱了。然而“鹏魔王”,显然有不同看法。因为自己对上他的话,就是“水生木”的格局,“鹏魔王”等若凭空增长二成功力,在行属上首先大占优势。其次,这鹏鸟一类,向来都是龙蛇之属的天敌,天生有些克制龙蛇、喜食龙蛇,有些甚至以龙蛇为主食。比如那佛教的护法神兽“迦楼罗”、也即是“金翅大鹏鸟”,每日都要吞食五百条“伪龙”、也即是“那迦蛇族”。不过这只是蛇类。龙蛇之属中龙族其实挺强势的,自然容不得鹏鸟类如此猖獗。龙族经常会主动反过来捕杀鹏鸟,最厉害时,甚至一度搞得鹏鸟不敢渡海。即便在佛教内部之中,龙众也稳居“天龙八部”中的第二,稳稳压过了那排行第六的“迦楼罗”不止一头。这中间的争端,不止是彼此争夺生存空间的斗争,尚还夹杂着鳞虫类与羽虫类、自古延续下来的仇恨争锋。龙族在其他方面能怂,但一面对羽虫这世仇,手段和意志就会变得异常之铁血,绝对是不死不休、一方倒下也止。而仇怨过节这东西,只要有一方先亮剑要摆明要赶尽杀绝,那另一方最终也只能选择拔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积怨就是这么来的。鳞虫与羽虫之间的仇恨,更是蔓延到子子孙孙,凡血脉所属,皆不能免俗。这是从娘胎里就会,都不用教的。因此,这“鹏魔王”看自己第一眼,就是不顺眼,哪怕之前双方素昧平生。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毁我一粟,我夺你三斗。焦平知道此时万万不能示弱,既然对方有意挑衅,自己如何能不给个回应?他只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死吗?”跟着就不再理会那“鹏魔王”,反而是不紧不慢、轻松自若的举杯,向其余宾客遥遥虚敬示意,饮下杯中酒。他是右排首席,初次举杯邀饮,大家自然都是会给这个面子,于是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另外五妖,个个举杯同饮。这般一来,就变成除“鹏魔王”坐着不动之后,其余诸妖都在附和焦平。场面一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鹏魔王”隐隐被集体排斥了在外一样。众妖被焦平带着一起举杯的行径,更是仿佛在为焦平的问话作注脚,变成了一种对“鹏魔王”的无声质疑和嘲讽。焦平掌握主动,“鹏魔”陷入被动。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只一个轻巧小手段,焦平轻而易举就调动起场上诸方的势,裹挟着一起压向了“鹏魔王”,给他带去心理上的压力。他个子虽矮、气魄却雄,这一下亮手段机心,强横的腕力和自信简直汹涌扑面,一时竟直接镇住了整个场面。就连牛魔王,都忍不住眯眼。“鹏魔王”感受到场上气氛的变化,惹不住“啪”地一声砸落酒杯,怒声道:“你……”话尤未落,焦平已仰天大笑,他直接推案而出,一跃上至天中、站在“鹏魔王”头顶上空,蹈虚而立。跟着又向下勾勾手指,冷声喝道:“唯有试手段,方为座上客!”“你且上来!让我来称量称量……看你这头小鸟,到底有几斤几两?”你要称量我,我反过来先称量你!“鹏魔王”再忍不住,被焦平激得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推案离席,一声鹰唳出口、就直接凶狠扑杀过去。此刻他只想焦平死,哪里还顾得上顾忌些什么礼数和规矩?焦平暗自一哂。这“鹏魔王”枉生得一副好相貌,腹中却原来草莽,只被自己拿话一激,就直接撞了上来、要跟自己拼拳脚了。真是愚不可及!要知道,如果比试神通法力,你木外风属对上水属、“水生木”还有些优势,因为法力神通你都可以转化。但如果是实打实的体魄力量对撞,你又从何处化去呢?更何况自己炼体的功决“固相”,乃是师法玄冰的寒属功法。“冰”其实也可以看作水外之属,因此自己拳脚力量不仅凝固,还会隐隐带有一种寒气,正克制你风属的灵活身法。这“鹏魔王”亏长了一对锐利鹰眼,这都看不出来,又被几句话一激、就急了眼,直奔自己杀来。自己站着不动,他就送上门来了,等同于全然放弃了身法上的灵动优势。先是场面上被动,心理落下压力,这是“伐交”上的失利。跟着器量如此狭小,受不住激,“伐谋”之上,这“鹏魔王”又输了一筹。最后妄图以“伐兵”扭转局面,但却眼力不济,放弃自身优势来战,这是昏招。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就战。这是“庙算”之败。有此“三不利”、“三败”,“鹏魔王”又焉能不败呢?未战就先败了。焦平未战,就已知必胜!心中胜筹在握,焦平垂下眼皮,漠然的看向从下方直接攻来“鹏魔王”。“咔……”“咔。”“咔!”一个手指接一个手指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手中那结实沉重的力量感,焦平内心充满了无限的信心。也罢!法身初成,正要一试锋芒,就拿你这只小鸟儿先开开斋吧……一步踏出,相向对撞。电光火石之间,焦平丝毫不遮挡,只左手握住右手腕、握定架式,就不管不顾冲下拿肩蛮横撞开“鹏魔王”的门户。跟着一记玄冰铁拳,犹如那攻城的巨木一般,一下就贯入对方肚皮。“砰!”“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