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儿的心里飞速的思考着,要不要去见一见?很快有了答案。去!台子都搭好了,戏都开唱了,怎么可能再怂?“好,请姑娘带路。”江鱼儿点了点头。柳弘颜还有李泽广等人互视了一眼,看了看面前的侍女,又看了看江鱼儿,开口道:“要不我们陪江兄同去?”侍女摇了摇头:“我们主家,只请了江解元一人。”“柳兄,李兄,唐兄,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江鱼儿说完,便跟着侍女出了雅台的门。……在侍女的带领下。江朝歌(江鱼儿)向着三楼走去。赢氏宗亲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乐信侯赢晋定案,又要如何跟宗亲们博弈。但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有狄公和姬如雪挡在前面,他无须操心。江朝歌现在更关心京城仙子到底是何人,因为,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成为鬼仙!“江解元,请稍等!”侍女在一个暖阁前停了下来。并轻轻的敲了敲门,开口道:“主家,江解元到了。”“请江解元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还真是个女人!江朝歌想到自己第一次跟这位‘京城仙子’交流时,也曾自称为“女人”,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尴尬。“江解元,请进!”侍女轻轻的推开了暖阁的阁门。江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会是谁呢?……一进到暖阁中。江朝歌就发现这翡翠楼的暖阁装饰确实有着自己的特色,每一间暖阁的布局都并不相同。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暖阁的装饰,而是暖阁中的人。暖阁中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而另一个则是站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人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裙,上面又有着红色的纹边。年龄三十出头,身体却是婀娜多姿,头上的秀发轻轻的挽起,两枝珠玉宝钗斜插,显得华贵而不俗。五官精致,柳眉,凤目!江朝歌呆了一下,因为,他已经认了出来。眼前这位正是他在如意坊门口看到的女人,当朝太后——袁氏!而另一个,却并不是幼帝。但他同样认识。那是一个男人,有着狭长的眼睛,额头间还有一颗红痣,看起来有一种邪异而中性的美。他的身上穿着大秦的官服,手上还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正是燕虞!“太后还有燕虞?!”这两个人在这一刻出现在同一个房间。江朝歌只感觉有一种被雷给轰中的感觉,怎么可能?居然会是她……这……这怎么可能的啊?!“你就是今次淮安县乡试的头甲,江解元?”太后袁氏看向江朝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正是……不知您是?”江朝歌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位是当朝太后。”燕虞向江朝歌介绍道。没有隐瞒!上面来就是直接摊牌……江朝歌只能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太后施礼:“草民江鱼儿,见过太后!”“呵呵,江解元不必多礼,请坐吧。”太后微笑着用手指了指对面,一张早已经摆好的椅子。江朝歌就坐了上去。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了飞速的思索。燕虞是知道铜人的事情的。现在他和太后同处一室,难道说,京城仙子……真的是太后袁氏?!这是他在入京之时,从来没有想到……也绝对没有想过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位太后确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身边还站着燕虞,他哪怕是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我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身份’来猜测对方的身份。”“我一直觉得大家都该躲在暗处,首先要做的就是‘隐藏身份’。”“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当一个人的身份足够高……高到是当朝太后的时候,她还需要隐瞒吗?”一瞬间,江朝歌明白了。在这场铜人的游戏中,唯有他……是靠着运气拿到了铜人!而如果没有他出现呢?血屠之后,拿到铜人的会是谁?墨家?佛门?亦或者是代表着道家的风灵子?无论是哪位身份都不低。即使是前乐信侯赢虻,都不敢一个人去夺宝,还要借助墨家的势力。“如果把太后比喻成象棋中的将帅,那其它人至少也是仕,相,车,级别的大佬,唯有我是一个过河的小卒!”……太后等到江朝歌坐定。便又再次向江朝歌介绍起来:“江解元,这位是五大夫燕虞。”五大夫?燕虞竟然是大秦的五大夫?江朝歌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燕虞能猜到上一届乡试的考题了,没想到燕虞在大秦有这么高的职务。“见过燕大夫。”江朝歌再次施礼。“江解元不必客气。”燕虞淡然笑了笑:“我听说江解元这次进京,目的是为了参加稷下学宫的考核?”“正是。”江朝歌点了点头。“不知可有把握?”“夫子亲试,未知可有把握。”“呵呵,江解元也不必过谦,现在江解元之名可是传遍了大秦,更是蒙陛下亲点为‘国士’,太后今次出来,听闻江解元到了如意坊,也是忍不住要和江解元见一面呢。”燕虞又继续说道。江朝歌就只能再次站了起来,向太后施礼:“草民,谢过太后恩典!”“好了,什么恩典不恩典的,太过见外了。”太后摆了摆手:“其实,本宫这次找江解元,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与江解元商量的。”“太后有何事,尽管吩咐。”“陛下自从在淮安县与江解元见过一面后,回来便一直念着江解元的名字,本宫今日见了江解元也甚是喜欢,虽然,江解元现在还只是举人之身,不过,本宫觉得江解元在春闱高中也只是早晚之事,既然,江解元有一身的才华,又正值风华之年,为何不直接出仕朝政呢?”直接出仕?江朝歌看向太后,刚准备说话,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马上一脸疑惑道:“太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草民并未见过陛下。”“咦?江解元没有见过陛下吗?陛下前两日从淮安回来,本宫还以为江解元已与陛下见过面了。”太后似乎也有些惊讶。“确实未曾见过。”“好吧,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陛下可是十分爱惜江解元之才的,本宫有意邀江解元到翰林院当个编修,不知江解元觉得如何?”“有这样的机会,草民自然是欣喜的,只是,学无止境,草民现在还只是刚过了乡试,连稷下学宫的考核都未通过,如果现在就去翰林院就职,恐怕会引人议论,对太后,对陛下,都并无益处。”江朝歌拒绝。道理很简单……倒不是因为他现在站在幼帝这一方,而是,一个翰林院编修?小小的七品而已。他看不上!江某人一心修仙,稷下学宫才是他想去的地方,翰林院编修是什么东西?编书吗?毫无意义!“呵呵,江解元这莫不是嫌官职小了?”太后半天玩笑的说道。江朝歌就笑了笑:“只要能为朝廷做事,何必又在乎官职的大小?草民只是觉得,这翰林院的编修,无法施展草民的才华而已。”“……”太后。燕虞听到这里,就同样笑了起来:“看来太后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啊,江解元是身具大才之人,臣提议让江解元到翰林院的建议,确实是错误的。”“嗯,既然江解元不愿意进翰林院,那便先当一个客卿吧。”太后说完,又补了一句:“江解元有了这客卿的身份,以后进出皇宫也方便一些,或许,也能给陛下一些帮助,当然,客卿之事要等到江解元考入稷下学宫再谈了,此事,江解元就莫要再推迟了。”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就是直接告诉江朝歌,再拒绝就是不给我太后面子了!二则是回应了他刚才的话,你不是说翰林院的编修屈才了吗?那你就凭本事,考上稷下学宫吧。江朝歌有些无奈,只是回道:“既如此,臣便多谢太后恩典!”……杂事谈完。恩典也给了。江朝歌猜测太后或许该谈些“正事”了。而接着,太后仿佛也再次想到了什么:“听说江解元是从淮安县而来的,本宫曾听闻这淮安县中出了一个河神,不知江解元可知?”“知道一些。”江朝歌点了点头。把河神在庆河中作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同时,他又主动提起了姬如雪。说姬如雪这位大棋士曾经发下悬赏令,欲斩河神,只是可惜,当时他正在参加乡试,无缘亲眼见到。太后认真的听着江朝歌的话,目光始终盯在江朝歌的脸上,仿佛是想看出一些什么。可事实上,姬如雪斩河神之时,确实正值乡试考试的三天,即使太后想查,也不可能查出些什么。“呵呵,燕虞……这姬姑娘还是你师妹吧?”太后听到这里,又笑着看了旁边的燕虞一眼。“是的,我确实与姬如雪同出一门。”燕虞轻笑着点了点头。江朝歌则一下愣住。姬如雪和燕虞……是同门师兄妹?!他怎么不知道?姬如雪从未和他提起过啊?江朝歌的心里翻起滔天的巨浪,这是个什么关系?而就在这时,他发现燕虞似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好了,本宫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太后站了起来。这就走了?江朝歌自然没有去阻止,太后的出现已经彻底的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捋一捋。……出了暖阁的门。江朝歌重新回到了雅台之中。蔡文姬等人依旧在等着他。一看到江朝歌回来,梁婉儿便第一时间问道:“江公子,是何人相邀啊?说不定,我会认识呢。”你肯定认识……江朝歌想了想后,还是说道:“对方并未表明身份。”“没有表明身份吗?”柳弘毅等人多少有些失望。他们都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想要提携江朝歌。结果,又是一个来“问考题”的吗?无趣!江朝歌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的解释。他已经大概看出来了,太后确实是来试探他的,可实际上,却也不完全在试探。她还有其它的目的。比如:邀他入翰林院。表面上看是给他和幼帝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但从另一面来看,其实也是在看他是不是和幼帝站在同一个阵营。除此之外,太后一直都称他为江解元,也提到了他被陛下御笔亲点为国士的事情。可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是之字未提过《治河论》。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后并不认为《治河论》写得好,或者说,她并不愿意施行治理墴河水患,至少,现在不愿意治理。“管她呢,朝政上的事情现在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现在主要要做两件事情,第一就是想办法确定太后是不是真的是‘京城仙子’,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又要如何拿到她手里的铜人?”“第二就是进入稷下学宫,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三百年前,始皇帝集百家于稷下,在这稷下学宫中,肯定留下了某些痕迹,如果能进入稷下学宫,或许,就有机会解开三百年前始皇帝飞升时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朝歌的心里,还是以修仙为主。…………两日后。西域佛门。空相终于来到了这里。在他面前立着一个金灿灿的巨大古庙,来来往往的僧人们足有上千之众。“这就是万佛圣地,大雷音寺吗?”空相大步的走了进去。在他的面前,佛光如昼,天空中隐隐有着一个个虚影,这些虚影有着不同的变化,展露出佛门的强大。“空相。”一个声音威严的响起。“师尊!”空相立即双手合十。“此去中原一年,可有什么收获?”“弟子有辱师命,请师尊责罚。”“罢了,那东西本就是中原之物,既然与我佛无缘,也不必强求。”声音说完,又说道:“你在中原可看到了些什么?”“弟子在中原待了一年,看到了墴河两岸灾荒无度,看到了百姓受尽了苦难,还看到了芸芸众生对我佛的期盼。”这话自然不是江朝歌心里的话,而是,存在于空相记忆中的话。空相入中原。不止是为了血屠中的铜像而去。他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佛法传扬。这种事情,江朝歌是不可能去直接阻止的,毕竟,西域诸佛想要传佛法于中原,是一直存在的事情。他总不可能说“师尊,弟子毛都没有看见。”“善!”声音再次说道:“既有苦难,便该有佛,我佛便是为了救助万万千苦难的众生而生,空相你这一趟辛苦了,便准你入藏经阁观法三月吧。”“多谢师尊。”……而与此同时。京城中。赢晋的事情,已经由夜侦司正式立审侦查,其它的赢氏宗亲们都是闭口不言,赢晋想利用宗亲们向夜侦司施压的计划,等于正式破灭。江二郎在此次事件中,自然是立了大功的,被升为银旗。狄公也再次跟江二郎见了一面,称赞江二郎在这次事情中的谋略,同时,还问了一些江二郎如何拿到罪证的事情。江二郎自然是准备好了解释。前几日,在各大宗亲的府中,便是铺垫。……稷下学宫不远处。一间名叫‘好运来’的客栈中。江鱼儿在这里开了两个大大的上房。梁婉儿其实是有邀江鱼儿一起到京城梁府中居住的。但江鱼儿拒绝了。多有不便。而柳弘毅等人同样搬入了客栈,准备陪同和观看明日举行的稷下学宫特招典仪。从现在来看。这次的特招典仪,可以说是汇聚了大秦这次乡试几乎全部的头甲。除此之外,还有极多三境修为者来到了京城。包括皇室宗亲中有不少的子弟们,同样都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听说这次特招典仪乃是由夫子亲自主持,这可是稷下学宫近几十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事情。”“是啊,不知夫子会以何题为试?”坊间,大家的议论点都在特招典仪上。江鱼儿心里多少也有些期待。他曾听姬如雪介绍过,在这京城之中有各方势力,其中稷下学宫的夫子,可以称之为是大秦最接近“仙”的存在。“江公子,我熬了一些参汤。”蔡文姬乖巧的走进了房间,并将一碗熬煮好的参汤端到了江鱼儿的面前。对于吃食……江鱼儿虽然没有需求,可是,却并不拒绝。人间美味,若是不能品尝,岂不是失了一些乐趣?于是,他示意蔡文姬坐到面前:“文姬,不如一起喝一些?”“好……好啊。”蔡文姬羞红了脸,接着,又说道:“坊间多有传闻,夫子此次或许会从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中挑出一题,公子可有准备?”江鱼儿便摇了摇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夫子里面有提到,三境以上者,可试!这说明此次考核,或会涉及到修为!”“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