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苍冥只是很随意的答了一声。
璇媛正色道:“我已经查清了!龙族之祸,乃妖兽首领蚩尤所为!自涿鹿之战失利后,蚩尤法身重聚,伙同妖星首领赤贯妖星以及混沌魔君妄图再次祸乱三界!蚩尤法身重聚后,变的愈发厉害!部众也越来越多。他对付龙族的主要手段是俘获龙身,契约龙魂,聚集龙之星!若要拯救龙族,先要夺回龙之星,释放龙魂,再解救龙身!蚩尤手下有一大批龙魂使,专门控制龙族,甚至贱卖龙身为坐骑或兽宠!他们对付其他兽族和精灵族也是如此手段!我决定,先混入其内部探听情况后才行定夺!”
“所以,你要我协助你混进去?”苍冥又是邪魅一笑,慢悠悠地道。
“是啊!难道你不愿意帮我?连师祖和师父都鼎力支持我呢!”璇媛有点不悦的道。
“玄元,妖兽首领蚩尤、妖星首领赤贯、混沌魔君以及他们背后的幕后推手,不是你能轻易忽悠的,此事事关重大,就你这个风风火火的个性,我恐怕你无法全身而退!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真的涉险而坐视不管!此事,我已经在着手盯着了!我的人早就进入了蚩尤的核心智囊团之内!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我是不会客气的!”
苍冥也神色严肃起来,不过,很快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又缓缓的道:“今夜的月色,很成人之美,月光亮如纯银,灿烂光明,圆满如盘,苍穹蓝得澄净,如一匹精织的丝缎,而星子散落,射出明灭的光来。玄元,此等良辰美景,应当珍惜!莫要辜负了!”
璇媛心底没来由的沉甸甸的,沉重里却又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心上面起了薄薄的雾气,像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又像那些属于他的,她苦心孤诣珍重酿出的美酒。手指间有淡淡的酒香,迷离的,幻化的,像是一个美丽的醺然的梦。
……
苍冥也神色严肃起来,不过,很快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又缓缓的道:“今夜的月色,很成人之美,月光亮如纯银,灿烂光明,圆满如盘,苍穹蓝得澄净,如一匹精织的丝缎,而星子散落,射出明灭的光来。玄元,此等良辰美景,应当珍惜!莫要辜负了!”
璇媛心底没来由的沉甸甸的,沉重里却又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心上面起了薄薄的雾气,像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又像那些属于他的,她苦心孤诣珍重酿出的美酒。手指间有淡淡的酒香,迷离的,幻化的,像是一个美丽的醺然的梦。
……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面,灵动的少女举杯盈盈而来,依然有些粗鲁的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道:“我酒量不错吧?”
她脸色熏红,笑容里有点不自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大胆。
苍冥答非所问:“酒很美!”
璇媛有些失落的怔了怔,再不去看那扰乱她心弦的男子,有些颓然的环视四周。
这屋子里比湖心那白玉之亭明亮许多,壁上镶嵌了水晶琉璃,点着一排铜灯,灯光映着水晶,别有光芒璀璨的效果,巨大的浅紫幔帐从承尘上垂下来,飘逸流动如水,地上则铺着同色的地毯,织着精美的花纹,到处装饰着鲜花,用洁白的瓷瓶盛着,越发显出花瓣和枝叶的艳丽娇嫩来。
于她此刻的心境,却是一种莫名的嘲讽与不屑。花瓣和枝叶的艳丽娇嫩不是为偶尔施舍的雨露而绽放!“玄元,此等良辰美景,应当珍惜!莫要辜负了!”那意味不明的话语犹在耳畔,难道良城美景不应辜负的只是美酒?
凝神问心心更扰,举杯销愁愁更愁!
……
“主上!”一声夹杂着无奈与被迫且带点颤抖之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房内的二人刚刚能听见。
“何事?”苍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慵懒问道。他知道,没有重要的事,惊奎断不敢前来打扰,心下已经了然,遂宽容不究。
“紧那罗和幽姬两位宫主同时求见!”惊奎仍然是颤颤悠悠地回道。
惊奎心下一阵黯然与懊悔。唉,怎么这么倒霉!轮到他当值,就摊上这么棘手的事!
里面的那位姑娘,很显然是主上心尖上的人儿!禀报吧,唯恐惊扰了主上的好事,不禀报吧,而外面的两位姑奶奶却也都是不好惹的主,心机深沉又天赋异禀,都是主上最器重的心腹兼得力助手,深得主上另眼相看,主上任命巽命为副界主之前,凡界中重要事务,皆由那两位负责。两人皆被派出执行神秘任务,现在回来复命,若不及时禀报,误了主上大事,岂是他一个小小近侍能承受的!
“带她们去澜沧园书房等着吧!本君即刻就来!”苍冥清冷莫测地道。
“我乏了!你安排我宿在何处?”璇媛旋转着手中水晶小酒杯,淡淡的接口道。
“呵呵!怎么啦?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可别憋坏了!憋坏了,我心疼!”邪魅男子手搁在膝上,慵慵懒懒地低眉垂目,看不出是何神色。听见璇媛说话,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幽瞳里微光一闪,那眼睛深邃而美丽,仿佛隔着雾气看见明月碧海之上冉冉升起无数渔火,迷蒙幽远,不可捉摸。
他的容颜说到底只能算悦目,这双眼睛却令人惊艳,看着那样的眼睛,就像坐于黄昏花丛之中,看前方河流河灯盏盏顺水漂流,清冷中有种邪魅,却又透着一股宿命的安宁。
璇媛一抬眼便看见这样一双眼睛,顿时有些失神,竟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
他的背影刚健而笔直,沉在黑暗中又像一棵凌风不惧的玉树,一点淡淡的光线透进来,勾画出男子完美的身形……
苍冥见璇媛沉默不语,他走前几步,深深地凝望着对面突然失了往日的灵动的美好女子。
灼热的目光使得璇媛不由得被迫直视那张极其卓朗的脸,眼睛如古泉般幽深清澈,让人想起玄谷虚宇山常年积雪不化的山川,那目光沉黑幽邃,清冷迥彻,有着千仞深渊一般的深,漫天星火般的亮,极度的黑与冷里,却又奇异的跳跃着闪烁的星光。
“我乏了!”璇媛闭上眼,再次喃喃地道。
“今晚,你歇在澜沧园,我送你!”苍冥没做任何解释,依然默默盯着璇媛的一举一动。
……
今夜微星淡月,层云翻滚,透着舒爽之气。诺大的穹幽小筑行宫越发显出璀璨华美来,满宫都飘满彩带宫灯,所有的树上都绑了锦绸,每隔三步便是一盆怒放的火舞花,上悬一色深红的宫盏,晕红的光芒照得花色更形艳丽,五色迷离炫花人眼。兵戈如林,铁甲生光,一队队侍卫如黑蛇般盘踞在窄巷之间,川流不息的来回巡视。
澜沧园里的水亭上,玉带浮桥,碧波生漪,满池里飘着红莲灯,亭顶上悬着夜明珠,风将檐下挂着的彩灯吹得飘摇,那点红色光晕浸润在暗夜里,看起来分外妖娆。
却有一对黑白人影,悠闲的往澜沧园里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要将一辈子的路都这样慢慢走过……璇媛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望了望层云密布的天色,风似乎刮得低沉压抑,那样潮湿的风打在脸上,似乎紧攥住就能攥出水来。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死死盯着前方,那些侍卫们奔流不息的脚步,在她眼底渐渐幻化,一些深潜于记忆里的画面,渡过多年岁月,渡过忘川,再次奔来眼前……她相信,苍冥是喜欢她的。但是,她却不明白,感情的事,为什么就那么让人心碎神伤呢?又为什么难以修成正果呢?
……
穹幽小筑。澜沧园书房。
紧那罗和幽姬两人各坐一边,都很悠闲的品着茶,二人都不说话,各自思忖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却都偶尔暗自打量对方一眼。
此刻的惊奎真的是诚惶诚恐,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微风一吹,凉飕飕的,不由的打了一冷颤。
还是紧那罗无意间看到惊奎那惊颤的样子,遂低声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自便离去了。”
幽姬望向惊奎时,眸子中再次的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人,真的是以前那个狂傲不羁的侍卫吗?他的气魄哪去了?他的威严哪去了?事有蹊跷!
惊奎这才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一转眼,已经看不见踪影。
幽姬正疑惑间。主座上,一个邪魅不羁的声音响起:“都回来了!巧的很啊!这下九幽界可就有趣多了!呵呵!”
“主上!这是缴获的星晶!”幽姬回过神来,一边说一边呈上了一颗泛着淡蓝光辉的立体五角星状的晶莹夺目的珠子。
此刻的紧那罗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眸子深处,似乎隐隐的闪过几分轻笑,一种高深莫测的轻笑。
“幽姬!我果然没看错你!雪漪、子馨、子冉、清鸢、清宁也都是不错的!本君给你们都记上一功!接下来,无须妄动!只要紧紧盯着即可!你们只需确保嫏嬛福地不出现一个逍遥谷的傀儡就好!等本君处理完九幽的一点琐事,即亲自前往嫏嬛福地!若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苍冥把玩着手中的星晶,淡淡的道。
“主上……”幽姬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紧那罗,又看了眼苍冥,有些失落,欲言又止,“……属下告辞!”终归是悻悻的带着无尽的眷恋和遗憾默默离开。
“呵呵!原来是有心仪已久的倾国倾城的佳人,自远方来,君不亦说乎,遂想尽早打发掉我们啊!”等幽姬走后,紧那罗笑嘻嘻的说道。
“知音难觅啊!呵呵!你才是我的知音啊!”苍冥也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调。在九幽界,只有面对紧那罗一人时,才是他唯一无须伪装的时刻。
撤掉所有的伪装,他斜靠在主座上,显得无比舒适惬意,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我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你就应该明白了!嗯!如你所愿!”紧那罗也毫无顾忌地躺在一个极为舒服的软榻上,慵懒的答到。
“不过,说实话,我心里极不平衡!同样是女人,一个被你推到风口浪尖,随时会面临危险,灰飞烟灭,一个呢,却被你藏着掖着,宝贝似的呵护着,你说,叫我如何能心平静气!”紧那罗似玩笑似愤恨的说道。
“呵呵!你吃醋了?难道你也看上我了?”苍冥大笑着道。
“是啊!我早就看上你了!所以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啊!你小子后知后觉才发现?”紧那罗从软榻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重色轻友!你是为我卖命吗?我那妖孽师兄,若在这里,你早就羞涩了吧!还能这样张牙舞爪的说话?”苍冥邪魅一笑,毫不客气的道破天机,直说的紧那罗无言以对。
……
紧那罗刚刚离开,书房的门便快速的从里面打开,一脸畅快的苍冥快步迈了出来。
他再次的迈动脚步,向澜沧园里璇媛歇息的房间走去。
“主上?夜已深沉,您不回房歇息?”外面候着的惊奎微愣,从来不知道,一向清冷莫测的主上,一旦动了情,竟然是这般的细腻,被主上这般深爱着的女人,也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苍冥听到惊奎的喊声,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依旧快速的离开。一路上,也没有片刻的停留,很快便到了璇媛歇息的房间外面。
只是,此时的苍冥却微微的怔住,他如此急急的赶来,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进去?
房间门被艰难地推开,正怀抱步瑶,边嗑着瓜子,边有一下,无一下的在房内精巧的小秋千上荡着的璇媛望向他时,也是猛然的怔住,他怎么会来?
苍冥看到安然无恙,不见一丝愁绪的她,也终于完全的松了一口气,对上她那满是惊讶的眸子,也愈加的感觉自己的这一举动,的确是太过冒失了,他何时做事竟然这般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