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样貌相同的人并不少见,我与你的妻子容貌无二,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见夜凡问起这件事,上月红姬笑着回答道。
“你可还记得我在泗水河底打破神鼎结界之事?”夜凡问上月红姬。
“当然记得,怎么了?”上月红姬回答道。
“在我凝聚天魔之力,准备打破神鼎结界之时,那个曾变化为我妻子的幻灵再一次出现了。”夜凡抬头看向上月红姬,一脸凝重地说道。
“你是说那个对你施加幻术的神鼎幻灵?”上月红姬开口反问道。
“正是。”夜凡回答道。
“她又对你施加幻术了?”上月红姬问道。
“没有,”夜凡摇了摇头,“不过,她却对我说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什么事?”上月红姬追问道。
“她说你与千子相貌相同,并非巧合,而是……”夜凡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上月红姬面露疑惑,开口问道。
“而是……而是另有隐情。”
夜凡口中说着,端起菊香扑鼻的百花佳酿,一饮而尽。
“另……另有隐情?”
夜凡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坐在对面的上月红姬瞬间脸色大变,美目圆睁!
另有隐情。
这四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可能性!
不管换做是谁,听到这四个字以后,都会疑云丛生!
夜凡放下石杯,对上月红姬缓缓点头。
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再隐瞒这件事了。
毕竟他与上月红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此事事关上月红姬的身世,他必须如实相告。
“是什么隐情?”上月红姬急声追问。
“她让我亲吻她,否则就不会将此事的真相告诉我,所以……”
接下来的话,夜凡没有说。
上月红姬将头一低,沉默不语。
父母是谁,身世如何,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
她曾问过她的授业恩师上谷清一,是否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过上谷清一却告诉她,并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东瀛,甚至已不在人世。
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自己和藤原千子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没有答应那个幻灵的要求?”
见上月红姬低头不语,夜凡直接问道。
上月红姬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真的?”夜凡追问道。
“幻灵擅长使诈,她的话不能全信。”上月红姬开口说道,“你当初那么做,完全是正确的,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上月红姬口中说着,端起醇香清冽的百花醉,一口将其喝下。
“可是……”夜凡欲言又止。
“今天是重阳佳节,”上月红姬放下酒杯,笑着对夜凡说道,“我们只管开怀畅饮,饮酒作乐,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行吗?”
这一次凌云相会,很有可能是她与夜凡之间最后的把酒言欢,她不想让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影响她的情绪。
夜凡听后先是一怔,随即释然一笑。
“好,不提不开心的事,”夜凡抱起酒坛,将二人的石杯再次斟满,开口笑道,“我罚酒三杯,以示惩戒。”
说完之后,夜凡连饮三杯。
“你一会还要练功,别喝那么多了,来,多吃菜。”上月红姬用筷子夹了一块酥肉,放到了夜凡面前的石碟里,开口笑道。
“没关系,今天我高兴,”夜凡再次将石杯斟满佳酿,笑着说道,“这点酒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你神功未成,关隘未破,有什么可高兴的。”上月红姬笑问夜凡。
“我神功未成,但你却已一飞冲天,将来……将来必会名动东瀛。”夜凡笑着解释道。
他本想说将来可以不必为上月红姬的安全担惊受怕,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上月红姬何等聪明,当然看穿了夜凡的心思。
她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仰脖的一瞬间,夜凡看到了上月红姬眼角的泪花。
一刹那,夜凡心中抽肠挫斩,如刀割一般。
“来,给我满上。”上月红姬将酒杯放在夜凡面前,笑姸如花地说道。
虽然她伤心欲绝,虽然她肝肠寸断,但此时的她必须要笑,而且还要灿烂如花。
她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夜凡看。
“别光喝酒了,吃点东西。”夜凡深吸一口气,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在了上月红姬的石碟里。
“趁着我还在大明朝,趁着我还在凌云窟,我得多饮几杯你这传世佳酿,”上月红姬略带醉意地对夜凡笑道,“将来……将来我可就喝不到了。”
上月红姬一边说着,一边拎起酒坛,往自己的石杯里倒酒。
美酒醇香,汩汩而出,却难以消除上月红姬心中的伤痛。
“这么喝酒会伤身的。”夜凡一把夺过上月红姬手中的酒坛,心疼地说道。
“人家高兴嘛。”上月红姬从夜凡手中夺回了酒坛,撒娇着说道。
此时她那绝美的面容已是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
再加上她那醉人的笑容以及柔嫩的双唇,简直就是龙女降人界、嫦娥出广寒!
“你再这么喝下去的话,一会怎么为我护关?听我的,别喝了。想喝的话,等我功成再说。”
夜凡以护关为由,再次从上月红姬手中抢回了酒坛。
上月红姬灿然一笑,抬眼看向夜凡。
显然,夜凡是在心疼她,她感觉的出来。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上月红姬单手托住下巴,媚眼如丝地看向夜凡,柔声问道。
百花醉的酒劲已经开始起作用。
“你喝醉了。”夜凡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头也不抬地说道。
上月红姬又笑了。
夜凡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但表现出来的细微之处却根本瞒不过她!
扑通……扑通……
夜凡的心跳明显加快,清晰地传入了上月红姬的耳朵!
不仅如此,夜凡的呼吸节奏也开始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在其掌心之内,已经有极为微小的细汗渗出!
此时的上月红姬,修为已然今非昔比,五感更是变得敏锐非凡,夜凡的种种表现根本逃不过她的感官!
这个男人真的在意自己,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从他那里学到的过人观察力居然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上月红姬心中想道。
“你的心怎么跳的那么快?手心也出汗了?呼吸节奏也变了?”单手托腮的上月红姬笑着问夜凡。
听上月红姬这么一问,正在强装镇定、细嚼慢咽的夜凡顿时一愣。
上月红姬居然用他传授给她的感知力来观察自己!
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夜凡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上月红姬笑吟吟地盯着夜凡,一眼不眨。
她倒想看看,夜凡这次会用什么借口来搪塞过去。
“我刚想起来,酒窖里的冰块好像快没了,我得去看看,要不然的话,剩下那十几坛百花醉可就糟蹋了。”
夜凡口中说着,急着站起身。
他施展起身法,瞬间消失。
上月红姬先是一怔,随即扑哧一笑。
这个家伙真的是理屈词穷了,居然编出了一个如此不靠谱的理由。
“傻瓜……”
上月红姬自言自语地笑道。
她虽然笑着,但双眼之中,却流淌出了两行清泪……
两个时辰过后,晴空万里,日居中天!
此时正是一日之中,阳气最为旺盛的时辰!
“红姬,时辰已到,我要到石室中闭关练功,在此期间,绝不能受到任何打扰,在我出关之前,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石室门前,一身黑袍的夜凡郑重其事地对上月红姬说道。
“你放心,有我在,你绝不会受到任何打扰。”上月红姬一脸凝重地回答道。
“记住,在我出关之前,你不要贸然进入石室,切记,切记。”夜凡叮嘱上月红姬。
“我明白。”上月红姬点头说道。
“小昭,听红姬的话,不要到处乱跑,等着夜大哥出关。”
看着眼前乖巧灵动的白狐,夜凡开口说道。
“呜……”
白狐发出一声呜鸣。
夜凡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面向石室。
轰隆……
夜凡心念一动,石室大门轰然开启。
“不凡。”身后的上月红姬喊住了夜凡。
夜凡转身,看向上月红姬。
“我等着你出关,等着你功行圆满。”上月红姬红着眼圈说道。
夜凡微微一笑,转身进了石室之中。
轰隆……
石门重重关闭。
上月红姬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转身来到一旁的石桌前。
她将凤翅战刀放在石桌之上,然后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她要为夜凡守关护法,不能让任何事情打扰到夜凡练功!
石室之内,夜凡宝袍一抖,在室内正中间的一座石台上盘膝坐了下来。
他凝神定气,抱元守一,缓缓闭上了眼睛。
嗡……
闭目的一瞬间,无数道七色光芒在夜凡周身腾腾而起,汇聚于头顶!
刹那间,石室之内,七色璀璨,光华猎猎!
“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凤鸣山上空,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