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鸣身后的那些人,包括伍步长和南宫祾在内,一直都是提心吊胆,万一千户大人的灵气耗尽了……可是千户大人就是站在那里,一枚灵符被烧尽了,就飞出第二枚!好像灵气无穷无尽。这样的消耗战之下,后力不济的竟然是那些追命符文!一开始的时候,追命符文一窝蜂一般的堵在大墓外面,消耗一枚就再飞来两枚。可是慢慢的,变成了消耗一枚再飞来一枚。又是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消耗两枚才飞来一枚,消耗三枚才飞来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堵着大墓的追命符文数量开始减少。伍步长等人目瞪口呆:我们到底拜了一位什么样的主子?这么豪横吗?第七大境布置的惊天陷阱也坑不死他?大家比消耗,第四大境对第七大境,居然是第四大境眼看着就要获胜了?伍步长在后面悄悄看着孙长鸣的背影,心说大人欺骗我,刚才说的那么可怕,要坚持到灵宝元胎完全成熟,您老继续这么搞下去,那灵宝元胎就成熟不了了……终于等到堵在大墓外面的追命符文还剩下二十多枚的时候,忽然天地虚空轻轻一震,那些追命符文凝固不动,随即彻底消散了。一股可怕的气息扫过了整个灭域,孙长鸣面色凝重:“那东西,完全成熟了!”……二老爷缩在一片厚厚的齑粉中瑟瑟发抖。他本来是躲在一株万年古木下面,可是大湖周围的一切,被各种力量来回碾压,巨石也成了粉尘,更别说这些树木了。好在是那些追命符文要的是活物,二老爷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头顶上没了遮掩之物,好在此时虚空中一片混乱,阳光也不能照射下来,二老爷还能缩在虚浮的齑粉中。但是紧跟着,那一股可怕的气息席卷而来,二老爷和身边的齑粉一同被吹飞了出去……大湖中水浪翻滚,一枚巨大红宝石一般的物体,从湖底徐徐升起,到了水面上却是猛地一缩,缩小到了拳头大小,变得如同血珀。又从自身当中,析出来一团古怪的“黑油”,只有龙眼大小,仔细去看却又发现,其中似乎沉淀了无数的魂魄,它们在其中浮浮沉沉浑浑噩噩。乃是那些在这一场庞大的血祭中死去的各路修士、妖异。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十年谋划,今朝功成,哈哈哈!”身影和庞大的黑影一起,突兀的出现在了湖面上,各自占据着一边。身影靠近血珀,黑影靠近黑油。“你我各取所需。”庞大的黑影七阶妖异开口,声音有些含混沉闷。“甚好。”人影探出了手,黑影也蔓延了身躯,朝着黑油笼罩而去。第七大境的手摸到血珀的时候,黑影已经将黑油彻底容纳进了自己的身躯。第七大境把手一握飞快后退。黑影也斜着向后沉入湖水中。显然大计成功的最后关头,仍旧有着各自的防备。但是紧跟着,双方几乎是同时怒喝:“背信弃义的奸诈小人!”两股可怕的力量在大湖中碰撞,如海的大湖中,凝聚出两团橙色光芒的半球,互相挤压越来越大,交集的位置光芒更是无比明亮,变成了一片刺眼的雪白。终于当两个半球全都膨胀到了百丈大小,彻底爆发了,天地间一片令人失明的白光,整个大湖一瞬间被彻底蒸干!七阶妖异也护不住手下的那些妖异,在这样可怕的白光中,不管是五阶、六阶的妖异,都发出了无声的嘶吼,身躯逐渐被融化……二老爷原本已经被吹拂到几十里之外,可是两位第七大境的强者全力对决,余波袭来,二老爷的身躯就如同阳光下的白雪一样迅速融化,孙长鸣暗骂一声:两只老狐狸!也不知道二老爷能不能坚持下来。余波席卷,可怕的力量激荡,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逐渐平息下来。二老爷已经缩到了只有三尺高低,原本五阶巅峰的实力,如今……连二阶都勉强!真是欲哭无泪。胡黑尾他们所在的高大山壁已经彻底破碎,“五圣符阵”摇摇欲坠,好在是最终坚持住了,保证洞穴没有彻底垮塌。但是山壁下的神作天兵被深深地埋在了无数的碎石当中。可是神作天兵的状态,比二老爷好多了,虽然身躯多处变形,但是因为那一块天外神铁的存在,硬是扛过了这一阵余波,还能够行动,弑神破和灵榴狙还能使用。那一座大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湖水彻底蒸发,湖底甚至被烧成了一层琉璃物质。一道身影踉踉跄跄远遁而去,而那巨大的黑影,也是朝下沉去,身躯化作了一片粘稠黑水,渗透进了大地,不知躲去了那里。两位第七大境全力一次对决,都是重伤的下场。那身影飞遁到了一半,忽然身躯一个扭动,那一团血珀嗖的一声从他身上飞出来,升上了天空。第七大境不甘心,十年谋划就此放弃?已经沉入大地下的黑影,也是全身扭动,那一滴“黑油”从它庞大的身躯内钻了出来,一直向上,到了天空中和血珀互相融合。七阶妖异也不甘心,舍弃了灵宝元胎,只为了这个能够让自己晋升八阶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个契机!但是血珀和黑油融合,灭域各处,忽然升起了五道强大的气息,每一道气息竟然不逊色于第七大境!血珀和那些气息彼此呼应,隐隐又透出一股吸摄之力,分别笼罩向第七大境和七阶妖异。两者各自吃惊: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利用灵宝元胎算计那些修士和妖异,难道还有人黄雀在后算计我们?!可是十年前我们找到灵宝元胎的时候,分明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灵宝元胎并无问题!他们已经顾不上去细究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第七大境长叹一声,奋力一冲拜托了那种吸摄之力,直往灭域外逃去。七阶妖异缓缓下沉,将身躯分散成了无数滴,顺利地汇入了一条地下河中,不知去了哪里潜藏养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