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断有遁光划破天际,那名中年道姑和他的对战引起了混乱洲域更多宗门的注意,然而所有到达的修士和早已在场的冥灵宗、渡鸦宗和火神宫的这些修士一样,在看到牧青丹的身影时,便已经不敢再靠近。牧青丹此时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那数颗色彩不一的小石子只是不断的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但这些小石子却似乎将他所在的那一片空间全部切割出去。所有到场的修士都明明可以看到牧青丹,他们甚至都可以看到那些小石子切割空间的边缘之中透出的玄奥道纹,但他们却偏偏无法感知到牧青丹的存在。牧青丹此时就像是在另外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在思索。牧青丹思索着。寻常人都是通过自己的脑子思索,但此时他的脑子却似乎不听从自己的指挥,他的脑子木木的,似乎拒绝接受任何的讯息,也拒绝分析任何的讯息。所以他思索起来毫无方向,毫无进度可言。所以他脑海之中响起的那些问题,他也得不到任何的解答。唯有他手中握着的那只水瓢似乎在不断提醒着真实,在不断给他传递着一些信息。很多快速流动的画面,从水瓢之中流淌出来,就像是实质的流水一样流入他的身体,流入他的脑海。他看清了很多画面。他看到了一条很巨大的黄色的河。这条河在一颗星球上流淌,就像是一条黄色的腰带缠绕在这颗星球上。有一艘金色的飞船落在了这颗星球上,然后这艘金色的飞船开始不断抽取这条黄色的河流之中的水,很快这条黄色的河干涸了,所有的河水在这艘飞船之中的一个基站之中被压缩,变成一滴黄色的液滴。这艘金色的飞船在返回的途中突然被一股力量击溃,这滴黄色的液滴在爆炸的飞船之中出现,不断坠落,最终落入一名女子的手中。这名女子用一个水瓢接住了这滴黄色的液滴,这滴黄色的液滴渗入了水瓢之中。所以说这个水瓢之所以能打出一条河,是因为那一滴黄色的水滴原本就是一条河?但是它现在已经是一个水瓢,为什么还能变成一条河,然后又变成一滴水滴?牧青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在这种无法思索的情况下出现的这样的念头变得尤其古怪,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这个水瓢传递的讯息影响了。他就像是被这些画面带着去产生某种强烈的直觉。在下一刹那,他的脑海之中产生了更古怪的念头。这个水瓢,或者说这件别人赐予他的强大武器,它之所以强大,它的特性,是可以返回任何一个时间点的形态?又或者说,这个水瓢的主人,是在告诉他,其余所有的量度对于真实的世界而言都是虚幻,唯有时间才是唯一的量度标准?所以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轰!他的脑海之中出现这个念头的刹那,他木木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副新的画面。这副新的画面依旧是这个水瓢传递给他的信息,但是这张画面出现的刹那,他的身体里就像是真正的出现了一条大河。他仿佛置身在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前。大河边缘的岩石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小姑娘不算特别美丽,但是很干净,很秀气。她看着牧青丹笑了笑。牧青丹整个身体如受电击。此时他没有任何思索,但他却分明感受到一种很真切的心意,这是某个人深藏的记忆,是不愿意忘却的记忆。他现在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最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但他此时十分确定,这个人最怀念的就是她身为小姑娘时,无忧无虑坐在河边的大石上的这种时刻。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什么忧虑的,就只是坐在石头上看看河而已。那是她最悠闲最怀念的时光。那他最怀念的是什么?轰!牧青丹脑海之中所有的画面都破碎了,一股他体内迸发出来的强大法则力量,似乎在这一刹那击溃了水瓢传递而来的所有信息。一种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感充斥了他的脑海,但在这一刹那,无法思考的他脑海里面却出现了更为清晰的念头。如果时间是唯一的量度。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可以返回任何一个时间节点,那他自己,要返回到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尸鲲之上,王离突然转头望向沈空瞾,然后轻声问道。他现在的状况也很独特,只要动念,他的意识就可以到达修真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之前感知到了牧青丹出现,但那些细小的石子出现之后,却又迅速隔绝了他的感知,只是在中年道姑和牧青丹对决时,他感到了很熟悉的气机,这股气机来自于沈空瞾。“他不知道他出现在我身边是因为什么,但现在你们也很清楚,他之所以出现在我身边,便是因为那掌握着因果律武器的存在。”沈空瞾看着略显疲惫的王离和吕神靓,轻声道:“那名掌握着因果律武器的存在应是想他从我身上发现我的秘密,学习我的手段。”王离点了点头,这些对于他而言就是废话,他自然早就猜得出来。“可能…我是说可能…”沈空瞾道:“可能我自己也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弱小,可能我虽然采取这种手段重生,但之前也已经将有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身边算计在内。我能够真正的重生,也是因为我利用了他。”王离微微的皱起眉头。他看着沈空瞾,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发现你的前世可能也已经反算了对方?”“本身已经遗忘,但总有人不断提醒我原本是谁,所以我才渐渐想起自己是谁。”沈空瞾道:“他的学习和试探,他所带来的讯息,才让我渐渐的开始恢复。”“他被派来研究和学习你,而你也在学习和研究他,因为他的因,才成就你这样的果。”吕神靓点了点头,说道。沈空瞾也点了点头,道:“现在我就是一颗种子,我给他植入了一颗这样的种子。他想要学习,我便让他学习,我便让他明白。要想战胜这个控制着一切的幕后存在,就只有让他控制的牧青丹他们脱线。”“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