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许易认识的宝贝不多,丹药则更少,不知道水中镜摊子上,哪些是好货色,哪些是差的,是以,故意将皮球踢给水中镜。
水中镜正沉浸在狂喜之中难以自拔,心道,这道人如此豪爽,我不过赠了两颗大还丹,这道人就记下恩情,若是此次拿出的东西差了,便是道人不笑话,也难保周遭的红眼病们不出言鼓噪,让某下不得台来,罢了,眼下那是小气的时候。
计较已定,水中镜从须弥环中,唤出一个宝盒,拆开宝盒,里面露出三个组合的小盒子,一个黑色,一个白色,最后一个赤红之色,还刻着一道闪电图案,封着个大大的“禁”字。
水中镜将一黑一白,两个盒子打开,每个盒内皆盛着数颗药丸。
立时,许易便认出来了,正是回元丹和补气丹,正想着水老儿怎么不上道,拿些大路货搪塞自己,忽的,发现不对来,这回元丹,补气丹,竟和齐名赠与自己的大有不同。
齐名所赠,颗颗饱满,却是浑厚,此间的回元丹和补气丹,却是晶莹如玉,几近透明。
水中镜得意道,“两种丹药,道长自然认识,回元丹,补气丹,上不得台面,不过都是鄙人叔祖精心炼制,乃是上品丹药,疗伤,补力,当有奇效,还胜过大还丹,正好赠与道长药童,算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水家乃是广安四大世家之中,唯一擅长炼丹的家族,现任水家老祖。更是炼丹奇才,虽威名不显。实际丹术远胜丹鼎门的所谓三大丹王。
炼丹界向来有“丹丸好成,品相难求”的说法。回元丹,补气丹虽是常见丹药,但能炼出中品丹药的,便已是凤毛麟角。
齐名赠与许易的回元丹,补气丹虽多,也不过是下品,中品至于齐名自己,也是需要机缘才能炼出,自然需要珍藏。
此刻。
水中镜为买好道人,算是出了血本。
下了血本还不算,还要故作风度,说什么小小礼物。
许易心中发笑,接过药盒收入须弥环中,面上依旧和善,“贫道就代小童,谢过居士了。”说着,转步欲行。
水中镜惊呆了。恨不得把自己一张破嘴撕烂,说什么礼物,说什么不成敬意,少说几句能死嘛。
水中镜万没想到道人竟是直肠子。自己说礼物,人家就真当礼物收了,连个回话都没有。偏生他话出口来,哪里收得回去。更不好拉下脸皮,叫住道人。
眼见道人已走出三四步。水中镜眼角已快渗出泪来,忽的,许易又转回头来,“忘了,还没给居士好处,对了,你另外的那个丹盒,能否也换与贫道。眼见着贫道便要入世,药童力弱,难免为人所趁,多些丹药也好防身。”
一咏三叹,一波三折,水中镜终于受不得这般折腾了,泪水终于飚了出来。
心理防线几近崩溃,道人终于开了金口了,他哪里还敢矜持,赶忙将赤色药盒递了过去,强定心神,朗声道,“此乃天雷珠,乃大炼师熔一丝雷霆之力而炼制,威力绝伦,道长千万要嘱咐贵药童,谨慎使用。”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天雷珠都出来了,怎么舍得!”
“上次拍卖会上,见到一颗,价值一万五千金呐!”
“水家果真豪富,这等重宝,也舍得出手!”
“…………”
水中镜很满意这个效果,心道,这下,道长总该多给些好处了吧。
果然,道人很满意,接了过来,收进须弥环,微微颔首,“想不到时隔百年,还能再见此物,睹物思人,有些伤怀啊,贫道多谢居士,灵园中的宝药,居士尽管挑选四株,此外,再奉送居士一匣灵土。
”
许易空头支票开得满天飞,却把水中镜欢喜得要跳起来。
这片刻功夫,他愣是将水中镜的心弦当琵琶弹了,弄得堂堂水中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简直就是玩弄于鼓掌之间。
“道长,道长,您,您,不能忘了我啊!”
方打发完水中镜,许易还未及转身,大腿被人抱住了,低头一看,却是张哀怨到极点的俊脸。
不是君大师兄,又是何人。
满场众人,若论崩溃指数,君大师兄最高,心塞程度远甚先前的水中镜。
早在道人出场之初,君无悔最是意气风发,惯因垄断了和道人的对话权。
直到夏子陌插嘴,君大师兄彻底悲剧了。
先是话语权被抢,随后,用金票换灵土,一众天山派近乎囊中空空,眼见着别人喜气洋洋,君无悔一颗坚强的心脏已然百孔千疮。
他忍无可忍,提议用兵器,丹药,器材,乃置换宝药。
哪里知道,他这提议又为别人做了嫁衣裳,眼见着凌霄阁和水家,几乎要将灵园换去一半。
道长却似乎忘了他君某人!
想他君大师兄,堂堂天之骄子,何时这般悲催过,一众浓浓的失宠之感,摧枯拉朽一般,粉碎了君大师兄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不顾什么尊严不尊严,扑到道长脚下,哀求起来,哪怕是耍赖,他君某人也耍定了。
因为他盘算得很清楚,若是再不能从灵园中获得好处了,他君某人在天山派的名声算是完了。
什么雪紫寒,未来掌教之位,必成镜花水月。
“好吧,看在小友赤诚的份上,就去看看小友有什么好玩意吧。”
对这种哭着喊着求坑的家伙,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君无悔此计奏效,场面瞬间凌乱,既然有成功的捷径可走,谁会不走呢。
霎时,各种苦情戏码,一道铺开。
君无悔怒极攻心,正要发飙,一道凌厉的庚精剑气,划空而来,直取许易头颅。
许易正被人堆堵着,所有的心神都在和众人的纠缠下,丝毫无有防备。
感知方捕捉到剑气,许易心头猛地一颤,心中惊呼吾命休矣,竟是连龙鳄甲也来不及催动,剑气已到眉间三丈处。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猛烈的气浪横空而来,直直撞上气浪,在半空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