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此等之事乃是为谋大逆,当诛!丞相一世英名岂能是化之流水?还请丞相一思、二思、三思也!”
荀彧依旧是毫不惧怕地就冲着曹操行了一大礼,口中更是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显然,荀彧本身也是执拗得很,为了大汉皇室,就是连自身性命也是顾不上了,直接就冲曹操如是而言。
“文若定要如此?尔等定要如此?”
曹操眼帘微沉,一声直言而问,虽然面色上不显,但谁都能够听出其中的意味。
曹操已动怒。
但如荀彧这样能够成为曹操的心腹之人,本身就是不凡,自然能够察觉,但这等不凡之士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自然方才已经是站了出来,断然是没有人会是退缩的意思。
“来人!”
沉静地曹操盯着了他们一阵之后,终于是开口一喝,顿时就是见到外间有数名侍卫手捧铜杯而入,杯中盛着热酒,一股股香气扑鼻。
“无论诸位如何,都算是跟着我曹操一场,军中事务繁杂,诸位日夜操劳,结果心力焦脆而死,吾心中甚是悲痛之!”
听到曹操如此一言,哪怕是旁观之人心头也是随之一寒。
站立出来的可是有曹操将近五分之一的心腹,若是这些人一亡,曹军之损失绝不下于之前与卫涛一战,甚至更甚而有之。
这如何让人能够不惊?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间,那荀彧却是率先上前一步,拿起一杯而后向着曹操一敬而道。
“主公,臣临死之前但有一言也!虽今天下两雄相争,大汉已落下风,便如风中火烛,随时将止息,若是这时候再生变乱,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不为大汉皇室,所为主公亦是如此。若是大汉尚在,则上下同心未必就无有可是取胜之一日,反倒若是一意孤行,社稷不稳,最终是给他人以可趁之机,委实是得大祸不远矣!”
不得不说这时候荀彧所言的确是为确实,但曹操这时候却只是冷目以观,丝毫不见有动容,面对这字字血言,好似充耳不闻。
见到如此,荀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先是向着曹操行了一大礼,而后向着皇宫所在之方向又是行了一大礼。
“荀文若拜别主公!拜别陛下!”
言尽,荀彧好不犹豫,直接举杯,将杯中热酒一饮而尽,不到片刻,腹内一阵剧痛,而后就见荀彧软倒在地,没有了声息。
其他诸多人见此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一如荀彧一般,拿起酒杯先是向曹操一礼,而后向着皇宫所在一礼,而后立即将之饮下,身子也是相继软倒。
“今日众臣染疾而逝,吾心甚悲之!传我命令,将之好生安葬,同时给其后人以厚赏,若是有人敢对其后人是有所不敬者,立斩之!”
“诺!”
当此之时,无人敢是不遵从曹操之命令,纷纷是应和,而后将其纷纷带下去厚葬。
事见如此,所有人全都是能够明白,谁也阻止不了曹操登基,哪怕本来是为中立之人,也是纷纷恭敬而劝言曹操登位。
不仅如此,翌日所有官身在身者皆是明言上书刘协,请期退位以让贤。
高坐殿上,刘协脸色苍白,全身上下更是微微颤抖,虽然已经是从曹操得知其要所为,但真的面对这一幕刘协还真的难以承受。
与之前几次不同,无论是被挟持,还是被逼迫,甚至是被禅位,但最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可如今天下唯有卫涛与曹操两大雄主,刘协再是禅让其位,也就再无了希望。
“此事……此事……”
刘协很是将这事情拖延下去,甚至是将此事回驳下去,可是想到以往的经历,想到曹操的为人,刘协终究是不敢。
最终,当刘协与那曹操目光一对上之后,终于是所有的勇气全都消失,无力地回应而道。
“此事便是如此吧,朕禅位……”
有着刘协这话,曹操也没有什么做着架势的打算,所以很快就是从刘协手中接取过帝位,直接称魏帝,定都许昌。
而后曹操称帝三日之后,陈留王刘协突然身染重病,而后不治而亡。
这等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天下都是哗然。
就是连卫涛也是震惊无比,这个时候,刚刚是荀攸返回,是将曹操拒绝投降的消息带回的第二日。
本来卫涛还是有几分疑惑曹操为何是拒绝,而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卫涛的疑惑是为更深了。
“曹操这是为何?在此时称帝对其而言有害无利,更何况他若是想要称帝,什么时候不可以,还偏偏是要在这等时候,如此想来,岂不是太过荒谬?”
卫涛微微皱眉,按照卫涛的了解,天子刘协在许昌其实早就是有名无实,自从卫涛拿下荆州进攻孙权之后,曹操就是完全没有了让天子执政的想法。
毕竟天下当时已经是进入了关键时候,可不是让内部政令混乱的时候,而后卫涛以迅速降服孙权,又以兵据曹操,再是西进平刘备,更是让天下唯有两雄相争。
若是此时乃是曹军取胜,倒还是好说,毕竟大胜之下,曹操的威望更进一步不说,说不定还可反攻卫涛,如此无帝位不足以号令天下。
但这时候却是曹军大败,之前清理那些没有足够心毅之人倒也罢了,可竟然还是夺取帝位,毒杀自己麾下谋臣,这是为昏君之举啊!
“曹操缘何是如此?一直以来可没有听说过那曹操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为何突然之间就是做出此等神令智昏之举?其他人且是不说,单单只是那荀文若便是天下奇才,有王佐之才,其他诸人更不用多言,哪怕最次为官一地也是绰绰有余,如此尽皆杀之,岂不是令着手下心寒,还更有何人敢是以从命相助?”
卫涛的疑惑其实也是他手下诸多谋臣的疑惑。
那曹操的确可算得上英明神武之主,竟然如此倒行逆施,实在令他们无法是为想象。
“莫不是曹操想要引陛下前往一战?之前大战过后,陛下正当休养生息,不宜再开战事,不过却却也不对,若是如此,就算能够一时战胜陛下,也不过是折损一些陛下手下将士而已,想要真正伤到陛下根基还是不可能。”
周瑜虽然是开口,但还没有是等人回答就是自己摇摇头将那结果给否认掉了,对周瑜而言,那所谓的结果也的确是可笑了一些。
“启禀陛下,臣实在是不知那曹操如此所为到底是所求者何也,除非是其有十足把握陛下数年之内绝不会是出兵攻打许昌,唯有如此,其才是能够真正坐稳住帝位,而且通过休养生息逐渐是恢复实力。”
听到这里,卫涛不由得微微摇摇头,他自然不会说因为着什么就会是故意放弃攻打许昌,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卫涛也不是那种轻易心软之人,到了这个时候,早就是接受了自己与曹操唯有一人可存的事情,除非有一方是为降服。
“公达,不久之前你才是见过曹孟德,你以为其可是有利令智昏否?”
思量了一阵,除了利令智昏四字,卫涛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是令曹操会是如此行做。
“启禀陛下,我见那曹操神清智明非是愚钝之人,更无有何利令智昏之说。甚至以我观之,那曹操行事却是极有分寸信心,好似一切都尽在把握之中,非是那昏庸之人。”
荀攸自然明白卫涛为何所问,微微沉思了一下之后,还是言道。
“不过我细细所思其言语,却自感其自有信心让陛下而往之,恐怕不久之后许昌当再是有一战也!”
说是如此一说,但其实那荀攸也没有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对此,卫涛自然无法言怪,毕竟能够说出这些话,也算是难为荀攸了。
“夺位、弑帝,孟德这是在自寻死路。哪怕我再是有心,在取了许昌之后,都不得不将之斩杀,而且哪怕是孟德能够出逃,恐怕天下之大也无有他的容身之处。”
听到卫涛所言,所有人皆是沉默。
正如所言,曹操行此大逆,除非他是能够鼎定天下,不然如何都不可能是洗脱得了罪名,花费如此代价而无所有得,实在不像是曹操。
“陛下,那曹操如何我自是不知,不过如今边境已是有消息传来,随着张辽等诸位将军奋力,匈奴、乌桓、鲜卑、羌族如今已经是彻底分裂,其中一部分是彻底的投入我等大汉之中,他们手中都染着同族之血,不可能背叛大汉,另外一部分虽然依旧是敌视我大汉,但大部分已经是被斩杀,其余的人也已经是被北逐,再不为患,至于还有一部分本是中立,但经此一事其实已经接受了现实,极为温驯。”
就在这时候周瑜又是一拱手而道。
“曹操之事何不暂放一旁,先定北疆,平定外患,定我中原一族万年兴盛之机。至于曹操,若果是利令智昏,迟早皆亡,若是有谋算,当以不变应万变也!”
“妙!”
听到周瑜所言,卫涛不由得微微一赞叹,果然是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