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不理会妇人,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没有再让她坐下,她尴尬的站在那里抱着孩子,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全文阅读。
可是紫珏压根儿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就算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也没有多看妇人一眼;池家的事情当然要由池家人来决定,她才不会多说出一个字呢。
“打架骂人的事情我见行,这个我真得不懂,不懂的就要少说少做,这是大伯母教给我的。”紫珏加上一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妇人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抬头看看紫珏,仿佛是过于吃惊;不过只一眼她便低下了头,八成没有想到紫珏会说出那番话来:打架骂人?那可不应该是池家姑娘会的东西,更不要说什么在行了。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紫珏……”她有些无奈:“你这样说话吓到她了,这孩子就是喜欢说些怪话。”她也不想过多纠缠于紫珏的话,只能看向老太爷:“老爷。”
老太爷看一眼妇人:“你不是我池家人,按理说此时绝不应该让你入门见子方,或是见其夫人的;不过,如果那是子方的骨肉……”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倒也算是老天有眼。”他站起身来:“我们一起过去吧。”
他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珏,然后就向门外行去。紫珏微微的一愣后,忽然想起来一直池家所说的认祖归宗那个,她现在倒底算不算是池家的大姑娘呢,如果不是的话,池子方如今有了儿子。那她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因为池老太爷的一眼,紫珏的心微微一突,知道方才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如果只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的问题,池老太爷夫妻何必如此郑重呢?关系着的。当然还是二房的那些钱财。
紫珏看一眼那妇人:她真得只是来瞧池子方的?倒不是说她不相信世上有好人,只是此人出现的也太巧了点儿。就算她有所警觉,但是池老太爷夫妻以池子方的亲笔信为由而几乎是相信了妇人。那她要如何应对还要看夏氏的反应。
她想夏氏不会真得容忍下这个妇人吧?只要过不了夏氏那一关,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次并没有去池子方的房间,池老太爷带着人直接去了大厅落座;妇人抱着孩子脸色有点发白、还有一点微红:看样子还是知道她和她的孩子都有点见不得光。
夏氏这次不得不过过来了,进门看到妇人的时候也只是有些疑问,行过礼坐下后却看到紫珏向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心才忽然跳了一下:知道老太爷夫妻找自己为得就是这个妇人。
老夫人咳了几声看向老太爷,很显然她在夏氏面前不像是在紫珏的面前。不想再开口说妇人的身份;而老太爷只是喝茶,压根就没有打算开口。
厅里静了下来却让夏氏更是多看了妇人两眼,站起来欠身:“不知道唤儿媳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子方今天的情形还是那样,没有见好也没有再变坏而已。”她的话就是说,没有事情的话她就要回去照顾池子方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那个。韩氏,你把信拿出来给二夫人看看。”
妇人有些惶恐的看向夏氏,咬了咬牙过去跪倒在夏氏的脚下:“妾给夫人请安。”她说着话把信掏出来递给夏氏:“妾只是想,不能总昧着良心做事,此时应该让孩子见见他的父亲。”
夏氏木然的接过信去,盯着妇人的脸儿好一会儿:“你是槐花儿吧?我记得你父亲就在我们庄子旁边的村里教书,你在我们庄子上帮过工?”
妇人没有想到夏氏会认出她来,连连叩头:“夫人还记得妾,妾……”
“不用再说了。”夏氏没有让她说下去:“我想你要说得都在这信里了吧?”她缓缓的打开了信。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接连两次才把信纸打开,且开得纸有些微的响声。
屋里静的很,那些许的响声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紫珏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发现他们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终于知道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池家的人脸皮都厚着呢。
当年能把她娘亲赶出家门,如今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得?只要他们能得到好处,其它人的死活他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紫珏回头看一眼夏氏并没有生出什么同情,更没有怜悯,因为她现在所经历的,比起当年她娘亲来还是要好的多。
至少,池家的人还是当她是池家二夫人,并没有要把她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再说此时夏氏的心态,她娘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尝过,而当时给她娘亲那般滋味的人就是夏氏:不同的是,当时开口的不是夏氏而是她那个不良的父亲罢了。
夏氏越看信手越抖,一封短短的信她看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而手抖到最后紫珏敢打赌她是半个字也看不清楚了。
抬起头来夏氏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子方那里离不开人,儿媳还是过去照顾他吧。”说完她把信一收站起身来就走,对妇人和她怀中的孩子没有说一个字。
老夫人闻言有些吃惊:“素君,我想有子方的信应该不假,此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尤其是在眼下,子方有口不能言万事就要替他多做考虑。”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池老夫人会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重新认识了池家人的自私与无耻后,她是真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池老夫人才好:逼迫,实实的逼迫;不管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也是直白的逼迫。
夏氏收住脚步却没有回身:“子方的意思父亲和母亲都是清楚的,且有文书立下,有官府的大印、也有子方好友的作保,还有族长及族中几位长辈、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亲笔画押紫珏就是子方唯一的子女。”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可抑止的怒气,但每一个字还是说得清晰异常。
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夏氏虽然看上去柔弱但是性子并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种,她不是万氏岂会任由池家人欺辱?此时夏氏如果退一步的话,等着她的肯定是退了一步又一步。
有了夏氏在前面挡着,再听到夏氏的话,紫珏想到池子方所说的二房钱财的安排:居然立下了文书,那这个妇人和孩子的出现倒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了;嗯,那个招赘的事情看来还是免不了,但她也没有打算在池府呆一辈子不是。
所以紫珏转了转眼珠后就低下了头,抱定看戏的主意绝对不开口说一个字;池家人和夏氏斗呗,斗个两败俱伤那才真叫一个好。
妇人韩氏在此时却忽然膝行几步过去拉住了夏氏的衣角:“妾绝无他想,只是想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也免得……”
夏氏低头看着她:“拿开你的,脏手。”她的目光森然而且冰冷,相比起韩氏的低声求恳来说,就仿佛是个恶鬼般可怕;如此,韩氏就越发显得可怜了。
紫珏看着韩氏抿了抿嘴唇:果然敢上池家门的不是简单人物啊,可怜巴巴的样子、低到尘土里的样子,啧,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的,仿佛她才是最无辜的。好手段啊好手段,紫珏想这一手自己应该记下来才对,活到老学到老嘛。
韩氏怯怯的松开手,抱着孩子不住的磕头,因为有孩子也不过是弯弯腰,根本不可能以头触地什么的:“夫人开恩,老爷对你是真心实意,万没有其它的意思;当初老爷只是一时醉酒……”此时此刻最不应该说的话是什么?嘿,这个韩氏还真不是只有两把刷子啊。
紫珏看着她布满哀求的脸,看着她眼中那幅求取夏氏原谅的恳切:她真得不知道自己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吗,如此一刀又一刀的插在夏氏的身上,还要补上一句“夫人,你要原谅我”?
是紫珏现在早就一脚把韩氏踢出去了,我让你装!
夏氏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缓缓的转身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事情应该慎重些,不要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我们池家的血脉弄脏了;仅有一封信不能算什么,子方口不言可是能说的人多着呢当日的事情不可能只有子方和她知道吧?”
“谨慎的意思就是,就凭有子方的信孩子我们还是留下吧,如果是的话也算是给子方留下了香火,相信紫珏做为长姐,还有我在,我们能够教养他把孩子交给儿媳养吧,待到事情查清楚,真的呢我和紫珏定会尽心,紫珏总是我们房的嫡长女,而她的孩子也是我们二房的长子贤孙。”
“二房还能得一子,让其能对紫珏有所帮助,这也是老天有眼。”她说到这里停下来长长的吸了口气:“老太爷和老夫人认为如何?”
紫珏听得差点张开嘴巴大叫一声“好”,这反击漂亮啊!没有骂一声,没有打一下,却句句击在要害上;至于拖她下水,就如夏氏所说的,她和紫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紫珏并不赞同,但是现在来看有些时候的确如此。
韩氏的脸色终于变了:“夫人,夫人,妾没有他想,只是想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妾不能没有儿子。”
夏氏看着她笑了笑,笑得无比森冷:“韩氏,你能带孩子来不就是为了子方嘛,如今子方膝下有些虚,你一心为了子方岂会只顾自己开心呢?无忧、解语,还不把孩子接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