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兵丁踏上楼梯的时候,店家好心提醒了一句:“大人,您可悠着点,上面喝酒那几位,都不是好惹的茬。”
“哟呵,谁呀?!”兵丁闻言,甚是不屑的轻笑一声,脚下不停,继续往上走。
店家搓了搓鼻子,轻声言道:“长平县伯卫宏,卢国公的大公子程处默、卫国公的大公子李德謇……”
店家一口气,把楼上喝酒的人的连名儿背景都说了出来,只见那兵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后甚是识相的从楼梯上退下来,走到店家身边,拍了拍店家的肩膀,柔声细语道:“我还有好几处没有巡查过,就不上去了。等他们走后,你一定要尽快打烊,莫要惊扰了街坊邻居。”
“是是是,大人您慢走。”店家恭送巡夜的兵丁离开,站在楼下,抬头瞥了一下二楼,随后唤来小厮,郑重其事的言道:“莫要把厨子打发走,上面那几位爷,咱们可是万万得罪不起,他们点什么菜,就做什么菜,莫要有丝毫怠慢!太晚了,我就不在这陪着了,回去歇着,你在这盯好了。”
连店家都离开了,足以看出现在已经多晚了,可楼上的众人却刚喝到兴处。本来卫宏一直藏着掖着,不敢以真酒量示人。毕竟现在婉娘怀孕,卫宏晚上和婉娘一起睡,得时刻的照顾着。喝酒喝多了,不说照顾不到婉娘,一身酒气还要把婉娘给熏着。可是经由程处默和李德謇这么一闹,卫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杯大杯的喝酒,酒量很快就被打开了。酒量一被打开,更是不管不顾,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也喝,反正就是来者不拒。
程处默和李德謇属狗的。刚才还呲着牙要咬人,现在已经搂着脖子,摇上尾巴了。李德謇一只手揽着程处默的脖子,一只手端着酒杯,时而看看卫宏,时而看看程处默,含混不清道:“别看咱们都住在京城,也都相互认识。若是没有先生把咱们给聚集在一起,咱们现在恐怕还是各忙各的呢。俗话说得好,多条朋友多条路。咱们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条路,是谁给的?还不都是先生给的!为了先生给咱们这么多条路,咱们得喝一个!”
众人闻言,皆举杯畅饮。结果刚喝完,便见一个奇异的东西,顺着二楼的窗户飞了进来,正好砸在桌子中间。起初众人都眼花了,没看出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鸟。众人大眼瞪小眼,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只见,在桌子的正中央,出现一个布袋。布袋瘪瘪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浸湿了,黄不拉机的。就在众人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臭味开始在酒桌之上弥漫开来。这股臭味很常见,每个人在吃多了东西出恭的时候。都能闻见。
认出了桌子上的东西,一桌子人呼啦一下子全都散了开去。程处默一只手捂着鼻子,翘脚咒骂道:“特奶奶的。谁这么大胆子,往咱们桌子上扔矢?”矢,是古代人对‘大便’的雅称。
还是尉迟宝林反应快,程处默话音刚落,尉迟宝林便大步流星的跑到窗户边上,伸脑袋往下看。却见楼下的大街上,站着两个黑影,一人手里拎着两三个布袋子。尉迟宝林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尉迟宝林。这俩人非但没有跑,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布袋子往楼上扔来。尉迟宝林脑袋一闪,臭烘烘的布袋子擦着尉迟宝林的鼻子划过。由于布袋子没有绑死口,在飞进来的同时,袋口大开,里面的‘矢’四处飞溅,甩的满屋子都是。一瞬间,浓烈的酒味被浓郁的矢味取代,熏得众人晕头转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宏怒不可解的吼了一嗓子。别说是卫宏了,任谁被用大便砸,心情也绝对好不了。
闻言,尉迟宝林指着楼下,冲卫宏喊道:“下面有两个兔崽子,用‘矢’砸咱们!”
还不等卫宏说话,李德謇便吼道:“愣着干什么,下去抓他们!”说罢,便率先先楼下冲去,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紧随其后。雷楚寒本来也想跟着出去,结果被卫宏给拦了下来。
卫宏冲雷楚寒眨了眨眼睛,轻声言道:“让他们去,咱在这等着就行。”
虽说那俩小兔崽子扔完矢就跑了,但奈何李德謇他们已经被逼急了,后起直追,不多时便将二人逼在一个巷口里。等借着月光,看清楚二人的容貌后,李德謇等人皆是一愣。随即李德謇怒不可解道:“好你个罗通,大晚上不在家睡觉,竟敢来找我们麻烦!今晚要是不收拾收拾你,都愧对你爹的在天之灵!”
扔矢之人正是罗通和李崇义。那日被卫宏给揍了之后,李崇义一直怀恨在心,本想回家跟李孝恭诉诉苦,让李孝恭派人拿了卫宏。但李孝恭顾忌卫宏的身份地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李崇义气不过,便找了好哥们罗通,让罗通帮他出气。本来当天,李崇义和罗通回去找卫宏,就像对卫宏动手。虽说卫宏会点花拳绣腿,但在罗通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毕竟罗通少年征战,武艺甚是了得。结果看到卫宏和李璇青搂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周围围观的人又多,罗通便提议从长计议。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哥俩就这么一直憋着,等待着报复的机会。恰巧,今天晚上俩小子出来玩,在路上碰见了巡夜的兵丁,从兵丁口中得知,卫宏他们在这喝酒。罗通当即灵光一闪,便和李崇义商量,去茅房里装点大便,给卫宏他们加个菜!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一切的计划都非常的顺利,矢扔完了就跑,却不曾想还是被李德謇他们给追上了。看着凶神恶煞的李德謇等人,李崇义被吓得瑟瑟发抖,罗通却不以为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