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没有打扰一剑东来,就这么坐在青石板上,看着一剑东来收拾野兔。还别说,一剑东来的手艺甚是娴熟,单手拎着兔耳朵,宝剑出鞘,将剑刃在兔腹上轻轻一抹,紧接着伸手入兔腹往外一拉,五脏六腑就被扯了出来。随后从肚皮开始,一点一点将兔肉和毛皮分离开来,不多时便见一只处理的十分干净的野兔展现在眼前。
在一剑东来生火的时候,卫宏终于憋不住,随口问了一句:“距离此处有一个刺客组织,你在这生火,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吗?”想当初,就是那些刺客屡次司机刺杀卫宏,而屡屡被颜如玉阻止。若不是担心将这个刺客组织会牵扯出颜如玉,卫宏早就和老李同志说一声,带兵来围剿了。
闻言,一剑东来头也不回道:“你是指赵罗生那些虾兵蟹将?师姐临走之前,已经将他们都料理了。”
虽然卫宏从没亲眼见过赵罗生,也对赵罗生那个组织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赵罗生手里的杀手绝不少。颜如玉武功的确厉害,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颠覆整个杀手组织,未免也太过令人震惊了。
一剑东来扭头瞥了卫宏一眼,见卫宏的脸上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表情,一剑东来轻言道:“师姐担心她离开京城,赵罗生会继续对你动手,于是乎临走之前,与我一同,夜袭了赵罗生的营地。诛灭杀手二十余人,赵罗生见势不妙,便带着十几个杀手逃了。虽说没有杀了赵罗生,会有放虎归山的嫌疑,但至少师姐回来之前,赵罗生是构不成威胁的。”
额,说心里话,卫宏有点大男子主意,打心底里觉得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缝缝补补,赏花觅景,享受享受生活。可颜如玉和一剑东来,却彻底颠覆了卫宏对女人的认知,单是从武力杀戮方面来说,颜如玉和一剑东来甚至比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强,这不禁令身为男人的卫宏颇为汗颜。
此时一剑东来已经将野兔架在了火上开始烘烤。坐在青石板上的卫宏,随手拿起一剑东来的酒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言道:“不曾想,你还喜好饮酒。”说完,便将酒壶的塞子拔开,凑上鼻子闻了闻,闻完赞叹道:“香气扑鼻,色浓味醇,好酒!”
一剑东来用树枝戳了戳火堆,让明火熄灭,用暗火慢慢烘烤兔肉。随手转身行至青石板边坐下,从卫宏手里把酒壶取过来,轻笑道:“听师姐说,先生喜好喝茶,不曾想,还如此懂酒。”说完,便甚是豪迈的对壶而饮。
饮完,擦擦嘴,一剑东来将酒壶往卫宏面前一推:“你若不来,我一个人喝起来也没什么。可你这一来,若我一人独饮,总是觉得不对味。喝点吗?”
卫宏看了看一剑东来,又看了看酒壶,竟然甚是酸儒的说了一声:“有杯子吗?”曾几何时,卫宏也是个豪爽之人,举壶畅饮的事也经常干。但自从有了家,脾气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做什么事都要慢条斯理,就连喝酒都变得矫情了起来。
一剑东来万万没想到卫宏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在呆愣了片刻后,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酒壶挪回自己面前,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不再理会卫宏。酒喝得差不多了,兔肉也基本烤好了。一剑东来将酒壶放在青石板上,过去把兔肉从火上拿起,再把脚边的土石提到火炭上,将火熄灭。随后拿着一整只烤兔,坐回卫宏身边,没有丝毫形象可言的张嘴就啃,把旁边的卫宏看的直皱眉。
那日在刑部第一次与一剑东来见面,由于一剑东来满脸是血,并不能看清楚一剑东来的容貌。不久前刺客袭击宏远商行,一剑东来遮着脸,也未曾看清。而这一次,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卫宏才终于看清了一剑东来的容貌。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一剑东来的姿色与颜如玉是不同类型的,如果颜如玉是九天之上回翔的凤,美得令人不敢高攀。那一剑东来就是凡间的孔雀,同样美艳冠绝,但却更加的平易近人。
而就是这样一个大美女,却在卫宏面前没有丝毫矜持范儿的常饮酒,啃着肉。这就好比将珍珠交给顽童,当做弹珠来使,岂是一个暴殄天物了得?
见卫宏频频皱眉,一剑东来暂时放下烤兔,用手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疑惑道:“怎么?你是被我的吃相给惊着了?还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额……都有。”卫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实话实说。
闻言,一剑东来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继续啃着肉,一边啃一边言道:“东来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都不及师姐十分之一。无论何等任务,师姐一出马,必定是马到成功,轻松异常。而我,想要刺杀某人,就必须长时间的潜伏,寻得最可靠的机会,进行一击必杀。经常性的一潜伏就要潜伏几日甚至十几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吃东西的时候能快就快,因此倒是没了吃相。”
一剑东来身为刺客,吃饭没有规律没有吃相,倒也合理。卫宏没有再一剑东来的吃相上过多纠结,指了指一剑东来另一只手里的酒壶,轻言道:“那这酒呢?莫不是你杀人的时候还要饮酒助兴?”
一剑东来瞥了一眼手中的酒壶,嘴角微微上扬,直言道:“饮酒,只是东来的一点小爱好罢了。在东来的老家,但凡是个女子,皆会饮酒。若是没有了酒,人生岂不是少了一份趣味,平白多了一分无趣?”
女中豪杰说的是谁?就是一剑东来这样的!杀人弹指间,饮酒对壶吹,便是吃肉也是大快朵颐,尽兴而为。与真性情的一剑东来相比,很多娇柔做作的女子,反倒瞬间失去了色彩,令人嗤之以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