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卫宏戳破谎言,程处默脸上有些挂不住,最后干脆撒泼,做在地上蹬腿哼唧道:“便是如此,又能怎样?现如今如玉姑娘被京城公子追捧,想要见她一面,难比登天。人家主动找你,怎么着,你还先不乐意了?说句难听的话,人家如玉找你,是看得起你!”
“我用得着她看得起?”卫宏撇了撇嘴,不屑道。
时至今日,卫宏依旧被京城的公子佳人顶礼膜拜,为了学习素描画技,可谓肝脑涂地。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卫宏在城东,颜如玉在城西,还要卫宏一开口,保证整个京城的人都会涌向城东,而非城西。毕竟学素描可以人人都学,而女人却只有一个。
卫宏叫程处默来的目的,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好言相劝。卫宏深吸一口气,言道:“处默,我可告诉你,这颜如玉来头不简单。虽说她本意不恶,且没什么坏心肠,但我劝你尽早和她划清界限!否则到时候惹火烧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虽说程处默比起房杜二人要显得反应慢一些,但却并不傻的彻底。程处默知道卫宏不会害他,既然三更半夜把他叫到府上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为了他好。当下,程处默略有惊讶的问道:“难不成这颜如玉是什么烫手山芋?对了!我前些日子听李德謇说,太子爷近日频繁出宫,莫不是这颜如玉和太子爷早已暗中媾合?”
这程处默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李承乾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太子,虽说以后会被李治那小屁孩给阴死,但终究现在是大唐的继承人。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言行举止,都要十分谨慎,毕竟太子爷的位置可不保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撸下来。再者,李承乾身边才女佳丽众多,哪怕是媾合,人家也不必出宫寻野味。
卫宏对程处默喝阻道:“休得乱言!太子的事岂是你能多言的,可千万要注意身份!另外,这颜如玉根本就和太子八竿子打不着,至于为什么不让你和颜如玉多来往,有很多话不便言明,你只管照办就是。天底下好女子多得是,貌美如花者更是街边野草,随处可见,万万没必要只关注这一朵花!今日所言,你且去告诉尉迟他们,尽量远离颜如玉,尤其是杜荷!我见这小子被迷得神魂颠倒,万一再为了讨得红颜笑,不惜一切代价的做出什么祸事来,便是他爹也救不了他!”
见卫宏言辞凿凿,不像说假,程处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重重的点点头,去澜波亭找尉迟他们。在程处默招呼维持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在意门后面的那个小丫鬟,待程处默等人离开后,那小丫鬟便径直的走向二楼,在二楼的一间门外停下脚步,轻声言道:“小姐,程公子他们走了。”
“进来说话。”屋内响起颜如玉银铃般的嗓音。
待小丫鬟推门进入后,瞧见颜如玉正坐在榻上,对着铜镜整理乌黑的秀发。此时颜如玉脸上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顺着铜镜窥见依稀容颜。一张精致的脸庞生的纤巧削细,面似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但论美色,整个大唐能与之比肩的都屈指可数。
顺着铜镜的反射,见小丫鬟站在了身后,颜如玉轻言问道:“牙儿,你可看清楚了,程公子他们离开时,是何姿态?”
名叫牙儿的小丫鬟,稍微想了一下,言道:“尉迟公子四人神色淡然,唯有程公子脸上带有一丝焦急的神色。对了,先前程公子被一个小仆人叫走过,回来之后就立刻叫其余的四位公子离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说到这,牙儿突然一愣,神色变得甚是慌张,惊呼道:“莫不是那卫宏已经知道了小姐的身份,这才差人叫程公子他们离开?”
颜如玉转过身来,冲牙儿压了压手,示意牙儿莫要惊慌。等牙儿安定下来以后,颜如玉嘴角微微上扬,巧言笑道:“世人只知道卫宏以素描画技旷古绝今,但却不知道卫宏真正厉害的不是素描,也不是从商的才能,而是智慧!以卫宏的头脑,想要得知我的身份并不难,再者,他若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又怎能帮我报仇?”
闻言,牙儿又喜上眉梢:“小姐,您是说,卫宏他会帮您?”
颜如玉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自来到京城,听闻卫宏大名后,便一直在打探卫宏的消息。以我对卫宏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帮我!原因有三,其一我与卫宏并无任何交情。其二,卫宏厌恶、忌惮官场之争,而想要帮我就必须涉足官场之事。其三卫宏不喜欢风尘女子,从刚才卫宏的话里便可窥知一二。”回想起刚才卫宏的那句‘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肮脏不堪的心灵’,颜如玉便是一阵哀怨。
牙儿挠着脑袋,不解道:“既然小姐认定卫宏绝不会伸出援手,为何还要叫他来?老爷一事,牵连太多,大少爷因此连坐。若是小姐的身份暴露,卫宏以此为要挟,或者干脆上书朝廷,小姐该如何是好呀?要不……要不,咱们跑吧?”
颜如玉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刮入。颜如玉紧了紧领口,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明月,自信满满道:“我既然敢叫他来,便算定他不会为难我。若他真是个不通情理之人,刚才来的就不是卫宏的仆人,而是吏部的兵士!”
言罢,颜如玉深吸一口气,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能作出这等诗篇,定是个有抱负有担当之人,大丈夫岂会为难一个‘小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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