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参谋长松田健次郎中将的问题,跟废话差不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于远东战役总部的命令,关东军部队都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且不说在作战序列上,关东军归远东战役总部指挥,就是现在补充兵员和武器装备,尽快恢复元气,也离不开载仁亲王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满洲全境,本来就是关东军的防区,东北部边境也不例外,新出现了一支敌军部队,威胁到了满洲境内安全,关东军不派兵去做针对性的部署,那就是失职。
南次郎大将之所以迟迟不表态,犹豫不决,就是担心关东军现在的实力,分兵两处,将来对上辽西的独立师娘子关守备兵团,东北部边境地区的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的时候,两方都讨不着好!
因此,他对参谋长的追问,很是恼火,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松田君,我们有不执行的理由吗?”
松田参谋长倒是个老实人,想了一下,老实的回答道:“总司令官,我们没有理由不执行远东战役总部的命令!”
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分兵到满洲东北部边境地区,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松田参谋长刚要离去,又被南次郎大将叫住了,“等等,松田君,关于这个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及其司令官孙振邦,我们情报部门知道多少情况?”
松田参谋长苦笑一下,回答到:“总司令官,关于独立师这支部队,以及其指挥官的基本情况,我们也是得到远东战役总部情报本部的敌情通报之后,才有所了解的。不过,总部情报本部的通报,很是简单,只知道,其指挥官叫孙振邦,少将军衔,外蒙古野战兵团为新组建部队,在独立师的作战序列里,属于二流部队,就这么多了!”
“什么?如此简单。怎么回事儿?不了解敌人的基本情况,我将如何部署部队,松田君,关东军作战,不能仅仅依靠总部情报机关支离破碎的信息。对了,我们的情报机关呢?他们有什么具体的情报!”南次郎大将很是不满意的说道。
看来。这位关东军总司令官。前一段时间,被苏联人打晕了头,关东军总部很多情况变动,不甚了解,松田参谋长一张苦瓜脸,布满了无可奈何。说道:“总司令官,您不知道吗?自从远东战役总部成立之后,就下达命令,凡是远东战役总部所辖的部队情报机关。一律改为归远东战役总部情报本部直接指挥,各级司令部无权干涉其日常的工作!”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南次郎大将惊叫一声,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山田参谋长进一步解释道:“可能您当时忙于应对苏军的进攻,忘记了这件事,各级情报机关隶属关系的改变,远东战役总部,专门下达了命令,理由是,为了加强情报机关的工作效率,使帝国在远东地区部队是所有情报系统,形成一个整体,更便于情报共享和交流,至于垂直指挥,总部的解释是,更能有效发挥情报机关的特殊职能!”
“这一手,很高明啊!不愧是善于玩弄权术的老手!”南次郎大将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他一眼就看透了载仁亲王的用意,情报机关是各个部队的眼睛和耳朵,统一收归远东战役总部管理,那么,载仁亲王便可有针对性和选择性的,为不同的部队,提供想要提供的情报,让所有的部队,都不自觉的围绕远东战役总部转,关东军也不例外!
但是,明知道是这样,南次郎大将能说些什么呢?“松田君,按照总部的要求,马上选调部队,组成边境守备队,开赴东北部边境地区,担负对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的监视和警戒任务,还有,本土下一批补充的兵员和武器装备,优先补充东北部边境守备队各个部队,这件事,你亲自督促着办!要快!”
松田参谋长急匆匆的离开了,南次郎大将徐徐的吐出一口气,“孙振邦?新的对手!在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麾下的战将里,名不见经传,希望,不是个可怕的对手吧!”他自言自语道。
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司令官孙振邦少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远东日军两个重量级的大佬给盯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断的被提及,令日本远东战役总部总司令官载仁亲王,关东军总司令官南次郎大将,都万分警惕,看来,他想不在日军情报机关挂号都不成,孙振邦正忙着安排,自己带领十几个旅长,去北平参加军事会议之后,部队的训练的战备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几天之后,一份绝密情报,抵达赤塔独立师临时指挥部,副师长刘铁汉中将,先看到了这份情报,眉头一耸,“嘿嘿!”得意的笑起来,“师长,你看看,孙振邦兵团的打草惊蛇,达到了初步目的,关东军动了!”说着,把情报递给唐秋离。
情报的内容,一如既往的简洁,“本部,我站获悉,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官南次郎大将,已经决定,从现有的兵力之中,抽调八个师团,组建满洲东北部边境守备队,另外,日本国内,补充到关东军的首批十五万名士兵,以及武器装备,已于两天前,到达东北境内,其后,还会有后续补充,具体情况不详,正在获取之中!”
唐秋离的笑意,若阳光般灿烂,“铁汉兄,你这一手打草惊蛇,果然妙极,八个师团,南次郎好大的手笔啊,怕不是将关东军现有兵力的三分之一左右,都用来对付孙振邦了吧!”他笑吟吟的说道。
刘铁汉笑着说道:“雕虫小技罢了,只不过,没想到日军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这样也好,孙振邦一个兵团,拖住关东军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就是成功,我已经给孙振邦下达命令,外蒙古野战兵团以吸引日本关东军兵力于东北边境线为主,且不可有过激的行动,师长,我这样处置,可妥否?”
唐秋离一摊手,“铁汉兄,你可是副师长代行师长职权,何须来问我,今天是六月六日,你老兄是不是也该安排一下,咱们一起飞北平了!”
刘铁汉颇为轻松的说道:“也没啥安排的,克天留下,有他在,我不担心!不过……”
刘铁汉说了半截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唐秋离奇怪了,便问道:“铁汉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吞吞吐吐可不是你老兄的脾气啊!”
刘铁汉压低声音,凑近唐秋离说道:“师长,当初组建东指部队的意图,是作为收复东北全境的主力部队使用,东指上下数十万官兵,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努力的,但现在看远东战场的态势,东指部队的作战地点,将在东北境外,我是多少有些担心,东指那些满腔热切,一门心思要亲手收复东北的旅长们,会不会因此而失望,闹意见,近而影响其后作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刘铁汉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儿有些闪烁,似乎在刻意回避唐秋离的目光,相知交多年,肝胆相照,从东北的白山黑水,到战火纷飞的华北,再到满目青翠的南粤大地,一直到遥远的中南半岛,大了十几岁的刘铁汉在唐秋离面前,更多的是老大哥和副手的角色,为独立师担起了北部军事的半壁江山。
威震一方,当之无愧的独立师第二人,地位尤在唐秋离的堂兄唐秋生之上,更有许多次机会,可以拉起与唐秋离平起平坐的个人实力,但他始终没有,将自己牢牢的定位在辅佐唐秋离上,甘于躲在唐秋离耀眼的光环后面,没有丝毫的怨言,对于刘铁汉,唐秋离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信赖。
多年的知交,唐秋离岂能不了解这位老哥哥的心思,与其说是东指部队各个旅长,因为没能亲手收复东北全境,而耿耿于怀,倒不如说是自己这位老兄,他自己个儿心里最不舒服和最不甘心。
当然,唐秋离也不会说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他看着刘铁汉,温和的笑着,说道:“铁汉兄,关于这件事,在制定远东和东北乃至朝鲜半岛战役计划的时候,我也慎重的考虑过,从我的本意来说,依然认定,东指部队是收复东北地区的最佳选择,但是,你也看到了,远东地区的局势,不断的风云变幻,其中有着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不等唐秋离说完,刘铁汉抢过话头,说道:“就是,东指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也是根据战局的变化,随时调整之后的结果,师长,你放心,东指些旅长们的工作,由我负责,保证不会有啥差错,在那儿不是一样打小鬼子,谁就规定了,东北境内的小鬼子,就应该东指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提醒你一下,看来,是多虑了!”
唐秋离却狡黠的一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道:“铁汉兄,谁规定东指部队,没有参加收复东北战役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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