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机在跑道上平稳的滑行,舷窗外的灯火,星河一般划过,步出机舱,深吸一口带着黄土气息的空气,满意的看看机场跑道上,十几辆不起眼的军用吉普车和卡车,唐秋离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定边的军政长官,没有大张旗鼓的欢迎自己,看来,那个通知还是有效果的,刘翰章果然是个照章办事的人……”
在跑道尽头,几名身穿定边特勤局制服的警察,恭候在那里,见唐秋离等人过来,带队的一名中校警官,小跑着到了跟前,立正敬礼:“报告唐主席,定边特勤局特别保卫处第一科科长吴培章,奉高局长的命令,负责您的安全保卫工作,请主席训示!”
唐秋离微笑着还礼,说道:“吴科长辛苦了,都是老熟人吗,就不必拘礼了,上次我回来,就是你带队担任保卫工作的,来了几辆车,两架专机上,都是礼物!”
吴培章恭敬的说道:“根据高局长的命令,带来了足够的车辆,请主席上车,我们护送您回府!您在定边期间,我们特别保卫处第一科全体人员,归您调遣,!”
身边的山虎,心里却对定边特勤局局长高闯山不大满意,心里暗道:“这个老高,每次都来这一套,有我的特卫,还需要你们保卫处?多此一举吗,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我们都没失误过,何况是在定边!”
上前刚要说两句,唐秋离急忙暗地里用脚踢了他一下,自己早就看出来了,山虎不大满意高闯山的做法,同行是冤家吗,但他的做法无可厚非,也是职责所系,自己在定边出了问题,高闯山担不起责任。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山虎到了嘴边儿的话,愣是咽了回去,都是干特殊工作的,眼神儿差不了,吴培章发现了唐秋离的动作,眼中精光一闪。“啪”给山虎敬个军礼,不卑不亢的说道:“黄将军,您麾下的特卫队,威名远扬,我在定边也早有耳闻,但是……我们特勤局特别保卫处,也是职责所系,保证主席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言外之意,你黄山虎的特卫队保护唐主席,是本行,我们也是职责在身。山虎哑口无言,吴培章的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唐秋离急忙说道:“那好,吴科长,你们在前面带路!”
在车里,唐秋离打趣的说道:“堂堂的黄大队长,这下吃瘪子了吧。要不是我拦着,指不定你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山虎却没有生气,说道:“小秋,这个吴培章是个人物啊,我看,调进警卫大队更合适!你下个命令!”
唐秋离一副拜托你长长脑子的表情,说道:“你这不是公开挖墙脚吗。这事儿,你自己和高闯山说去!”
山虎倒也干脆,说道:“得,算我白说。高闯山肯定不同意,就那人,你还不了解吗,在部队那会儿,就是个火爆脾气!我俩不对路,一提这事儿,保管吵起来,还是不惹这个麻烦,就是可惜吴培章这个人了,是个好苗子,你说,窝在特勤局有什么好的?听不见枪炮声,闻不到硝烟味儿,好人都待傻了!”
唐秋离干脆把脸儿转向车外,不接这个话茬儿,也没法接,这货说出来的话,听着就自恋,好像除了他的警卫大队,独立师其他部队,都上不了档次似的?
机场上的小插曲儿,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山虎见唐秋离不理他,也有些讪讪,没话找话,“我说小秋,咱们这定边,每次回来都不一样啊!”
到了唐秋离的家门口,有定边特勤局特别保卫处的特工打前站,并没有出现暗地里隐蔽的特工出来盘问,几个人和特卫们都下车,山虎也要跟着往里走,唐秋离一把拽住他,“我说虎子,你跟着进来干嘛?”
山虎一脸的惊讶,说道:“干嘛?你说我干什么?”
唐秋离赶紧往外轰他,“去去!赶紧回家,这么多特卫,还有特勤局的人,用得着你,我黄大爷和黄大娘都等急了吧,还有,顺道把欧阳兰接家去,今天是小年儿,也图个团圆!我也是多此一举,某人说不定心里早就猫抓似的痒痒?”
山虎也不否认,咧着大嘴笑,迟疑到:“恐怕不好吧?”
唐秋离还没有说话,梅雪过来,笑吟吟的说道:“黄大队长,你就放心回家吧,告诉欧阳兰,我和心兰给她带了礼物,过几天就去看她!”
山虎一边道谢,一边迟疑着走了,看着山虎带着几名特卫,上车离去,唐秋离颇有威势的一摆手,说道:“走,两位夫人,咱们回家!”
刚进院子里,就听见客厅内,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还夹杂着不少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东北方言,那一句句乡音,听得唐秋离心里一阵发暖,恍若又回到了东北大兴安岭深处,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暗自想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自己家?”
推开客厅的门,一股夹杂着旱烟味儿,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嗬,几乎是满登登的一屋子人,都回头看向门口。,:。
母亲先是一愣,然后拍手嚷道:“我的天爷!咋说回来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儿!”嘴里说着,快步迎上来。
梅雪上前几步,深深的鞠躬,尊敬而又亲切的说道:“母亲好!”
“哎呀,真是太阳大西边儿出来了,连小雪都回来了,好啊!孩子,快进屋!”母亲满脸乐开花,笑眯眯的看着儿媳妇,嘴里不停的说道。
唐秋离没有动,而是把竭力往后缩的刘心兰,拉到身前,介绍道:“妈,这是刘心兰,我的未婚妻,上次跟你说过的!”
“呃!”老太太显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准儿媳妇,给弄得毫无心理准备,错愕的看着刘心兰,突然,老人的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体猛地一抖,口吃的指着刘心兰说道:“秋儿,这、这不是……?”看看唐秋离,又看看刘心兰,竟然是一阵精神恍惚。
唐秋离上前一步,扶住母亲,说道:“妈,是刘心兰,跟我从新加坡回来过年的!”
老人反应过来,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梅雪悄悄的推了一下,已经木了的刘心兰,刘心兰这才反应过来,绯红着小脸儿,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动静小的跟蚊子似的,“伯母好!”
“哎!好好!孩子,快进屋来!”老太太手忙脚乱的答应着,眼光却扫向了一旁的儿媳妇梅雪,心里暗自叫苦,“这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儿,怎么当着二儿媳妇的面儿,把老三又领回来了,还一起进家门儿,大过年的,要是二儿媳妇闹小性子,这不是添乱吗?再说了,都有两个漂亮的跟画上人儿似的媳妇了,还闹腾着老三,小瘪独子,等一会儿再收拾你!”
老太太心里直咬牙,还一阵阵的像是在梦里一般,“这个姓刘的丫头,长得跟小玲也太像了,除了个子矮一点儿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就连那眼神儿都一模一样!哎,小玲那苦命的丫头,年轻轻的就没了,也是自己家小子没那福气!”母亲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和伤感。
梅雪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老人家目光之中的忧色和担心,被她一下子就给捕捉到了,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得为婆婆的善良心地而感动,机灵的说道:“妈,我和心兰都在师部工作,处的跟亲姐妹似的,这次回家过年,还是我硬让她来的呢!”
话不多,恰到好处,解了老人家心里的隐忧,母亲的神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一手拉着梅雪,一手拉着刘心兰,往屋里走,把唐秋离凉在一边,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小雪、心兰姑娘,你们两个有口福啊,咱们东北老家的习俗,二十三、猪叫欢,到了小年儿这一天,家家户户都杀年猪,猪肉酸菜加粉条,吃杀猪菜!”
跟在后面,一脸委屈的唐秋离,忽地的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满屋子的东北乡音,原来父亲固守家乡的传统,小年儿这一天,杀一口大肥猪,炖上几大锅猪肉酸菜,请全屯子的人来吃席,大碗喝酒、大块儿捞肉,酒肉管够,一袋旱烟,几个话题,高声大嗓的说笑,离着老远就能听见,透着关东人那股子大气和豪爽劲头儿!
在老家那会儿,每年到这个季节,就是自己踩着厚厚的积雪,和山虎一起,满屯子的请客,自然是收到不少真心的客气话,老唐家的人性如何、如何的好!父亲的为人,如何的仗义等等!
客厅里的人,足有三四十位,都是东北老家唐家窝铺的老乡亲,打小看着唐秋离长大的,自然不陌生,嘴里三叔二大爷的亲热的叫着,给每个人都深鞠一躬,梅雪和刘心兰紧跟在他的身后,同样是深深的一福。
众乡亲都站起身,嘴里连连推说不敢,可不是吗,老唐家的大小子,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不但那个蒋委员长都惧他几分,还在国外打下了一大块地盘儿,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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