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见贾掌柜:“你刚才说她婆婆和公公有可能杀她,这又是为何?”
贾掌柜转头望向远处的韩员外夫妻,声音压得更低,生怕远处的两个老人听到似的:“这两个人现在说得好听,其实他们是最刻薄的,对十一娘可没少欺辱。》十一娘不守妇道,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四处沾花惹草。她公公也不是个善茬,逢人就说十一娘是扫帚星,克死了他的儿子,辱骂她败坏门风。对了,而且我还听说,她公婆两个曾经逼迫十一娘去同州卖笑,说是那来钱快。十一娘死活不肯!”
陆锦屏好奇地瞧着贾掌柜说:“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掌柜不由一愣,刚才说得高兴,没想到陆锦屏会反问这个,支支吾吾说:“我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附近?你要把她叫来,我要核实这件事。”
贾掌柜没想到陆锦屏会紧抓着这个事情往下追问,不由更是有些发慌,说:“具体是谁说的……我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有人这么说,村里好多人都知道。”
“不会吧?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对她公婆对十一娘都没什么好处。他们两是不会说出去的,又有谁传出去呢?只怕是你造的谣吧?”
贾掌柜顿时慌了,这个帽子他可戴不起,惶恐地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说:“你说实话,这话是从哪听来的,否则,我就治你一个诽谤他人之罪!”
贾掌柜额头冷汗盈盈。没想到自己说漏一句,被陆锦屏牢牢抓住不放。他只能嘟哝着说:“是我儿子跟我说的,我十一娘跟我儿子挺要好,我儿子曾经上门去求亲,想娶她为妻,我不在意娶个寡妇作儿媳妇。反正我们做生意的也没人看得起,能娶个寡妇也不错了,就看他们自己缘分。那天,我看我儿子精神不好,似乎很有怒气,我就问他怎么回事?问了好几次他才说了,刚刚十一娘告诉他说,她婆婆逼她去同州卖笑,她跟婆婆大吵了一顿。她实在不想在那个家呆着了,所以我才知道的。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以找我儿子核实,绝对没错。”
“我会核实的。你今天中午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作证?”
“中午我去收帐去了,在我们村的老李头家。他开春的时候从我这赊了两袋种子,一直到现在都没给钱。我要了好几次,他就说没钱,非要拖到秋收之后才给我。我跟他着急理论。他只是哀求,所以说了半天我最后还是在他家吃了一顿饭这才回来。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说这边出事了,于是跟老李头我们一起跑过来的,老李头一家人都可以作证,我从早上快到中午的时候一直都在老李头家。”
陆锦屏叫贾掌柜先退下,把他儿子叫来核实。他儿子承认那件事情是他从十一娘那里得知的。告诉了父亲,随后陆锦屏又把老李头叫来询问中午贾掌柜是否在他家。老李头和他的妻子孩子都作证证明一个上午、中午,贾掌柜都在他们家要债,最后,逼着他们家请他吃了一顿午饭。他这才一出门,老李头他们送到门口,看见有人往村口跑,一打听才知道这边出了大事,他们一起跑过来看的。
有证据证明贾掌柜没有作案时间,他的犯罪嫌疑可以排除。
陆锦屏把菜农叫了过来开始调查他。
菜农显得很紧张。陆锦屏问:“你先前说整个中午你都在窝棚里,没有离开,是吗?”
菜农陪着笑说:“天气炎热,我也懒得出去,在窝棚里纳凉,从早上到中午出事之前我都在窝棚里都没出来过,所以也没看到十一娘是否从路上过去。”
“你没有到茅厕来吗?”
“没有啊,我一上午、中午都在窝棚里,没去过茅厕。”
“你上午中午都没有方便吗?”
菜农陪着笑说:“我小便懒得跑,就在窝棚下面直接浇到菜地里,大便嘛,大热天茅厕里臭得很,我一般都是太阳落山之后直接拉到菜地里。嘿嘿”
“这就是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去过茅厕,或者说没有证据证明你在窝棚一直呆着没有离开过,是这样的吗?”
菜农脸色有些苍白,他已经意识到陆锦屏说这话的用意,终于他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说:“是,是这样。”
陆锦屏说:“那你就是这个案子的重大嫌疑人,因为十一娘死在你家的厕所,而且厕所距离你窝棚最近的,你从这边就可以看到那边。你却说没见到她。同时,有人作证证明看见你勾搭十一娘,被十一娘呵斥,你恼羞成怒,在她背后指手划脚似乎威胁她,所以你有作案动机,又有时间,只怕得跟我去衙门一趟,衙门有手段可以让你说出事情的真相。”
这几句话把菜农吓得魂飞魄散,他当然知道古代衙门进去容易出来难。一旦进去不开口,就会有大刑伺候,那时候,想不开口都不行,就算没有这事也得编出来。吓得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说:“爵爷,当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虽然,是对十一娘有邪念,可是,我这人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真要让我对她如何,打死我都做不到。而且,我……我上午,其实有人证,证明我没有时间去杀人。”
陆锦屏冷笑说:“你一会儿说没有证据一会儿说有证据,你让我相信你哪一句?”
“我说的是实话。”菜农咬咬牙,终于决定把实情说出来:“老爷,我,我说了你可要给我保密,不然,这事说出去,我,我会被她丈夫打死的。”
“你说。”
“是这样的,早上和中午,其实我不在窝棚里,我给曲大胖子家送蔬菜去了,然后……,跟他婆姨睡了一上午。中午听到这里出事,我才急急忙忙地离开她家出来的。”
“曲大胖子?他是什么人?你跟他媳妇究竟怎么回事?”
“曲大胖子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庄稼汉,高大肥硕,所以得了这个外号。他脾气暴躁得很,经常打他婆姨。他种地是一把好手,家境过的不错,经常让我给他家送菜。我有一次给他家送菜去的时候他不在家,他婆姨被他打伤了,正好脱了衣服在擦药,我不留神闯进去了,看见她脱得精光,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我,我从小到大还没碰过女人,脑袋一昏,就什么都不顾,就……,就把她给睡了。”
“刚开始她还挣扎,后来就顺从我。走的时候,还说让我再去找她,悄悄的来。要趁胖子不在家的时候。曲大胖子喜欢喝酒,经常走村串巷地喝酒去,一起去一天,有时候两三天都不回家。每到这时候,我就悄悄的跑去跟跟他婆姨睡觉。今天,也是这样的。为了活命,我只能把这件事说了,大老爷可千万别告诉曲大大胖子,不然,他会生吞了我的。”
陆锦屏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睡人家婆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遭?这事我要核实。你先下去,老老实实呆着。”
菜农赶紧灰溜溜退了开去。
陆锦屏没有直接去找曲大胖子家的婆姨核实这件事,因为那样的话很可能会露馅。他对他们之间是否私通并不在意,尽管在古代私通也是构成犯罪的,陆锦屏受现代法律育,对这种行为,不把它作为犯罪处理,所以没有什么兴趣去查这样的事。
陆锦屏便把叶青青叫了来,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让他私下里去找曲大胖子婆姨核实这件事。要问细节。叶青青一听陆锦屏居然交给她这样一个任务,不由得有些害臊。可是,帮陆锦屏查案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当然不会拒绝的。
在叶青青前去核实的空档,陆锦屏把韩婆婆单独叫来询问,韩婆婆见到陆锦屏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陆锦屏笑了笑说:“你演戏的本事还是不小啊。”
一听这话,韩婆婆大吃了一惊,惶恐地望着陆锦屏说:“爵爷,老身不知道爵爷这话是何用意?”
“先前,我见你哭得如此伤心,倒像真的对你的儿媳多么心疼似的。可是,我调查之后才知道,其实你对你儿媳不怎么样的,你竟然逼迫你儿媳到同州去卖笑赚钱来给你们两个,可有此事?我警告你,你要敢说假话欺瞒本官,本官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种刁民!”
陆锦屏现在已经知道,官威在很多情况下是很有用的,所以不介意必要的时候摆摆官架子。
果然,陆锦屏一摆出架子,那韩婆婆立刻吓得哭嗵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都在发抖,说:“大老爷,我,我一时糊涂,实在是做错了,求大老爷饶命。”
“你除了逼迫她去同州卖笑赚钱外,还做了什么坏事?一五一十的说来,否则,本官要是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事不说,同样让你好看!”
陆锦屏从刚才韩婆婆的表现已经证实,先前贾掌柜从他儿子那听到的这件事属实,他对这逼迫儿媳去卖笑赚钱的老太婆很是恼恨,说话就半点不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