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手中的寒冰长剑再次划出两道耀眼的寒光,嗤嗤两声轻响,那两颗牙分别裂开成了两半。随即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也不知藏在了哪里。
陆锦屏手在颤抖,凑上去查看,这一下,他看见这颗牙的牙髓颜色还比较正常,不由得心中咚咚狂跳起来。
陆锦屏的目光落在另一颗牙齿上,发现同样被碳化了。也就是说,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先前这一颗颜色看着还稍稍正常的牙齿的牙髓。
为什么所有的牙都被高温烘烤碳化,而唯独这颗却在高温中残存下来呢?陆锦屏的眼睛扫过死者面颊,忽然想到这个牙齿正好是发现牙齿缝隙夹着狗毛的那颗牙。既然那一小撮狗毛都能够在烈火中保存下来,牙齿想必也能如此,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造成这种原因,很有可能是死者的这颗牙刚好被类似于石头之类的东西护住在身体最低位,四周冰雪融化降温下,才成了最后留给他希望的东西。
陆锦屏喜不自胜,对叶青青说;“我马上要去检验,就不陪你了。”
潇潇见他如此高兴,可见劈开这牙齿对他有多大的帮助,也是心中欢喜,微笑道:“行啦,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走了啊。”快步出门,飘然而去。
陆锦屏双手捧着那颗牙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院外。这才吩咐侍从赶紧备马送自己回家,因为他的法医勘察箱放在家里的。
回到家,他把门关上。对那颗牙的牙髓进行了dna检测。
在整个检测过程中,他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出来了。这可是最后的火种,最后的希望,当dna分型结果显露在微型电脑液晶显示屏上的时候,陆锦屏狂喜得几乎要高声欢呼起来。
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立刻调出突厥人李平家地窖和马车上提取的血样的dna检测结果进行对比。结果显示,三者完全吻合!
也就意味着。李平家地窖和马车上的血都是被害人的。李平或者他的家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拿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证据,尽管这个证据不能作为唐朝的证据使用。但是陆锦屏还是决定收网,抓捕李平进行突击审讯。希望能撬开他的嘴。而唐朝最关键的证据就是口供,只要获取这个证据之王,就可以定案。
陆锦屏收拾好东西之后。带着叶青青赶回了衙门。
他将熊捕头叫来,吩咐集合捕快和民壮,杀气腾腾直奔城外李平家所在的村子。
当大队人马将包围了李平家宅院,冲了进去的时候,李平一家人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平却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站在门口,瞧着陆锦屏他们。可是没等他说话,熊捕头已经一声令下。几个捕快冲上去将他按倒,五花大绑。
陆锦屏吩咐把李平家所有人都叫到院子。李平和他的家人都有作案嫌疑,所以必须要全部进行调查。
经过查问。得知李平父母均在,父亲重病瘫痪在床,母亲年迈,另外就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孩子只有几岁。
同时,还查清楚李平的妻子有一个同胞妹妹,几天前已经跟一个突厥商人返回突厥去了。因为没有相应证据证明她妹妹参与作案。所以陆锦屏暂时还不决定发出海捕公文缉捕她妹妹。
随后,陆锦屏吩咐将李平和他的家人全部带到衙门。
陆锦屏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用刑逼供可能会起到作用。如果交给熊捕头他们审讯可能能更快获取口供,但是陆锦屏没有这样做,即便已经有很重要的证据在手,陆锦屏也不打算采用刑讯逼供,因为,他手里的尽管是dna证据,号称的新的证据之王,可是这个证据也只能证明案件的一个片段,还不能证明案件的全貌,因此还必须进一步获取相应证据才能获得到最终的结论,
陆锦屏没有想到,审讯中,李平始终断然否认自己杀人焚尸。他对陆锦屏的问话几乎采用了咆哮怒骂的方式进行反抗,说大唐欺负他们突厥人,破不了案就把他们当顶罪羊,他做鬼也不会放过等等。
尽管旁边的熊捕头等人听得火冒三丈,要求交给他们来审,保管撬开他的嘴,但是陆锦屏摇头拒绝了。
因为,他从审讯中感觉到李平的矢口否认跟狡猾抵赖不太一样,他能从李平愤怒的神情中感觉到他似乎的确对这件事情茫然不知,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车和地窖里有那些血迹。而那些鲜血是陆锦屏通过领先一千多年的高科技手段查找到的,那些血迹这之前已经被人清洗。
于是,陆锦屏转而询问他的家人。
他对李平如此蛮横的人都没有使用刑讯手段,对他的家人妇孺孩子陆锦屏当然更不会采用这样的手段了。
审讯中,李平的父母妻儿都拼命喊冤,不仅为自己喊冤,更主要为说李平喊冤。说他脾气不好,说话很冲,但其实内心是善良的,不相信他会杀人。
审讯整整持续了三天,当然,中间陆锦屏还是保障他们睡眠时间的,没有使用疲劳审讯之类的变相刑讯,可是得到的结果却还是没能查出他希望的真相来。
无奈,陆锦屏只能吩咐把李平的家人先放了,但是还扣留着李平,准备再进一步盘问。
如果迟迟不能打开僵局的话,那就必须放人,而李平是突厥人,他如果释放后要离开大唐,在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的情况下也不能阻止,他一旦离开大唐,这个案子只怕就难以再查下去。
现在。陆锦屏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就在陆锦屏很郁闷的时候,云子来找他散心。
这天是休息日,天刚刚亮。
陆锦屏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没有睡踏实,很早就醒了,但是还是躺在床上琢磨这件案子。
这时,叶青青进来,撅着嘴告诉他云子来找他,穿得好像要过节似的,也不知道要干啥。
一听叶青青这么说。陆锦屏立刻知道云子来的目的。
上次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两人单独出去游玩,云子应该是为这个目的而来。可是现在陆锦屏案子陷入僵局,没有什么心事出去玩。
但总不能让人家等在花厅。陆锦屏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穿好衣服来到前面花厅,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往后推一推。
她到了前厅,看见云子身穿一身节日藏装。头戴狐狸皮帽子,身穿斜襟宝蓝色窄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红色丝带,右臂衣袖脱下缠在腰间,露出里面大红色绣花上衣。腰间挂着好几串镶有罗松石、红珊瑚等珠宝的腰佩,另一侧则挂着一把精致的腰刀。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最显眼的是她鼓鼓囊囊的胸前双峰,原本就很饱满圆润,在腰间丝带一勒之下,更显挺拔。
看见陆锦屏出来。云子喜滋滋跑上来,往后看了一眼,见叶青青并没有跟来。站在门外背着身没瞧他们,这才凑到陆锦屏耳边低低的声音说说:“今天可是休息日,咱们商量好的事情怎么样?没问题吧?要是没有问题,那咱们就走吧,说好了可不许带你的丫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匹马,就在你宅院门外。你只需要找个借口跟我出去就行了。”
说到这。云子嘻嘻一笑,对陆锦屏说:“你不喜欢打猎主要是你的箭法不行。而要练好箭法就必须有一把称手的好弓。我这几天根据你的手劲专门给你打造了一把长弓。上次那把弓太随便了也太普通。我这次可是专门定做的。我根据你的臂长、身高,特意挑选了同州最好的兵器铺给你打造的,而且雕翎箭也是定做的。”
说到这,云子颇为得意地说道:“对了,我在这把给你定做的长弓上的手握位置,用精心挑选的防滑绳索帮你细细的缠绕了三层。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手滑。射箭的时候手臂用力,再加上紧张,手心很容易出汗。如果没有缠着防滑绳索,容易打滑,握不紧,用绳索缠绕之后,你手上的汗就可以浸透到包裹了三层防滑绳索里去,就不会打滑了……”
陆锦屏原本苦着脸正想着怎么推辞,听了她这话,不由心中一动,盯着她,片刻,突然哇的大叫一声,抓着她肩膀摇晃着说:“你真聪明,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真是个猪脑袋!太好了,你太聪明了!哈哈哈”
云子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听他夸奖自己,高兴之余又有些不解。因为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并没有显示有多聪明的地方,如果说细心、体贴更确切,可陆锦屏偏偏用了“聪明”两个字,总觉得有点没夸到点子上,可是没等纠正对方的说法,陆锦屏已经放开她,说:“对不起,你得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你要去哪?我跟你去,忙完了咱们再办咱们的事。”
陆锦屏已经顾不上多加解释,说:“那也好,那你跟我走。”
说吧,陆锦屏迈步出了房门。
门口的叶青青虽然没瞧他们,可竖着耳朵一直在听,除了云子凑到陆锦屏耳边说的话太低她没听清之外,其他的话都听到了,听见陆锦屏一个劲夸云子,而且要带云子出去有事,赶紧转身过来,问:“爵爷要去哪?”
“你赶紧去把我的法医勘察箱拿来。”
叶青青答应,快步如飞跑到内宅去了。
趁这工夫,云子赶紧对陆锦屏说:“说好的,可不许带她!”
陆锦屏这时候哪还顾得这事,胡乱点头答应。
等到叶青青拿来法医勘察箱,他拎着就往外跑。叶青青跟往常一样后面紧跟着到了院门口。这时。陆锦屏才看见云子朝他狠狠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满脸怒色。陆锦屏这才想起刚才说的话,赶紧站住。仿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对叶青青说:“对了,你赶紧去我书房,把书架上面一排倒数第二的《永徽律》给我拿来。”
叶青青赶紧答应,转身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站住,回头说:“爵爷。《永徽律》不在最上面一排,在你书桌上。你昨晚上还看了的。”
陆锦屏刚才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叶青青却留心他看的书的摆放位置,当下纠正了他的说法,不由顿时一脑袋黑线。忙讪笑道:“对对,我记错了。就是桌上那本,快去拿来。对了,还有笔墨纸砚。”
叶青青赶紧答应了,飞奔而去。
见她身影转过屋角,陆锦屏立即转身道:“快走!”
云子这才明白陆锦屏是有意支开叶青青,一张俏脸顿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跟着陆锦屏往院门外跑。
陆锦屏对院门旁躬身而立的门房说:“等会青青来了,告诉她。让她在家等我。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叫她千万别走开。就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那门房忙不迭答应。
出了院门之后,院门不远处拴马桩系着两匹马。正是云子准备的。两人各自翻身上马,陆锦屏领先,云子后面跟着,两人策马飞奔而去。
他们刚刚走。叶青青便用一个盒子装着笔墨纸砚,拿着那本《永徽律》跑来了。到了门口却没见到陆锦屏。
门房赔笑说:“青青姑娘。爵爷让你在这等他,他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还叮嘱让你千万别走开。”
叶青青哦了一声,迈步出来,站在台阶上东瞧西望,街上早已没有陆锦屏他们的身影。
刚才陆锦屏跟叶青青说话的时候,陆锦屏并没有说他要去哪,所以叶青青根本不知道陆锦屏他们是奔向衙门去的,因为这天是休息日,衙门不上班。再者说了,陆锦屏已经交代让她等在家里,他会快回来,叶青青便不敢去找,只能在家里等。
陆锦屏带着叶青青策马飞奔,一路疾驶来到衙门。径直来到物证仓库。
负责物证仓库看守的两个衙役见到陆锦屏,赶紧上前迎接。陆锦屏吩咐把山火焚尸案现场提取的那柄匕首拿出来。
那柄带锯齿的匕首用证物盒子装着送到陆锦屏面前,陆锦屏拿着来到了自己的签押房,对跟在后面的云子说:“不好意思,我要做法检验,任何人不能旁观。这样吧,你到花厅那儿去喝茶等我,我忙完就来找你。”
云子说:“那你可不许哄我,我就在那等你。你要不来,我可就一直等到明天天亮!”
“答应了怎能不来呢?放心吧!说话算话,快去吧。”陆锦屏又叫值班侍从带云子到花厅奉茶休息。
云子走后,陆锦屏赶紧把签押房关上门,然后取出了那柄匕首,仔细查看刀柄处的已经烧焦了的缠绕绳索,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祷告里面的不要被烧毁。
随后,他用一把小刀轻轻地将上面已经碳化了的缠绕刀柄的细绳刮了下来,一点一点非常小心。
刮掉了第一层,第二层仍然完全碳化了,只好继续刮。
刮掉第二层,终于看见了下面露出的黑红色的绳索。
陆锦屏欣喜若狂,果然,这柄匕首刀柄也缠绕了三层绳索,云子说的话提醒了他。他原来以为缠绕的绳子只有一层,而这一层明显已经高温碳化了,没想到烧焦的绳子下面还有两层缠绕的绳子。
现在看到了曙光。
当他把上面两层已经烧焦的绳索剥离开了之后,终于露出了整个最低下面一层绳子。但是,大半已经被高温烤焦,只有靠近刀柄和刀尾的部分有两小片暗红色绳索还基本保持原样。这是陆锦屏最后的期望。
使用匕首的人的手掌皮肤细胞容易脱落粘附在刀柄上,或者汗液携带皮肤细胞浸透到刀柄里。吐蕃洛窝商人说了,这柄匕首缠绕刀柄的绳索已经被人完全换过,从粗的换成了细的。这就是说,原先洛窝商人留在绳索上的dna物质已经不存在了,偷窃这柄匕首的人以及使用这柄匕首行凶的人可能在上面留下了微量物证。
人握刀子的时候,手掌虎口部分与匕首缠绕绳索间发生摩擦,皮肤细胞会脱落粘附在刀柄绳索间或者落入缝隙里,有可能得以保存。
不过,一般说来,手掌虎口脱落的皮肤细胞是角质化了的,而角质化的细胞很少含有细胞核,必须是半角质化的细胞或者没有角质化的细胞才有细胞核,才有检验条件。因此,提取刀柄的检材的部位非常关键,如果提取的检材正好是没带细胞核的角质化皮肤细胞,那就无法检出dna分型。
除了脱落细胞可以寻找dna分形结果之外,陆锦屏还把希望寄托在了手掌汗水,携带有细胞核的皮肤细胞浸透进缠绕绳索的深层里,使其得以保留。
陆锦屏经过观察和生*验,判断最有可能留下dna物质的是刀柄缝隙处,所以,他将匕首靠近虎口的部位作为重点检测对象。
他将这个部位的缠绕绳索剪下一小块,剪碎之后,开始按照dna检测程序进行检测。
遗憾的是,没有检出人的dna分型。(未完待续)
ps:今天是教师节,敬祝各位教师书友节日快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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