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两败俱伤

皮室军到达太原时，太原已经陷落，本来就老病的刘崇在听到折德扆攻下石洲的时候，就急火攻心，当晚就死了。他的儿子刘承钧匆忙即位，只坚持了不到二十天，太原就陷落。刘承均领着残军和辽军会合，在太原府城外与大周军队鏖战。但是带领铁骑军急袭太原府得手的李重进和高怀德非常稳健，联军取得了几次小胜，但是始终夺不回太原城。很快折德扆、符彦卿以及张永德率领的大军乌压压地围上来。萧思温和刘承均知道事不可为，只能领军退回了辽国境内，而辽国也在缓慢从西北老部族里面抽调军队南下防御。

几十万大周的精锐，包括全部的禁军。辽军再勇猛，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承均一逃，北汉还在坚守的地方军队就都投降了，其中就有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刘无敌”。

刘继业就是杨继业，因为屡立战功，少有败仗而被赐姓刘。不过他家老爷子和折从阮是世交，所以折从阮把女儿嫁给了他。柴荣知道折家和杨继业的关系，所以故意让折德扆去攻打杨继业。折德扆怎么舍得真打妹夫？所以让几个兄弟围而不攻，杨继业左冲右突，折家几个兄弟轮流纠缠，打不赢也不撤，就是死缠住你，而折德扆率领大军直扑太原。

最后，北汉最彪悍的一只军队，在重重包围下，完整地投降了。杨继业不愿意投奔辽国，哪怕战死也不投辽国。他虽然勇猛，奈何几个小舅子缠住他，是打打不得，死死不掉。只能投降了。

大周军队不慌不忙推进，李谷没有像历史上那样率领大军作战。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长处，而是在后方调运粮草，安抚百姓。安排春耕生产。一切都有条不紊，稳健得让刘承均和萧思温绝望。张永德听从了杨继业的建议。在边境地区修筑城池，把火炮拖上城墙，和当初在蜀国边境一样，得了便宜就不打了。

不久，太子柴宗谊带着东土来的神奇种子在北汉推广，这让北汉的老百姓欣喜若狂，这个大周太子亲自走村串户，劝耕劝织。现在别说指望北汉老百姓反抗了。就是刘承均带着军队打进来，恐怕都挽不回人心了。

三月，禁军开始往回撤，符彦卿也撤回沧州一代，防止辽军反扑。太原府就交给了折德扆和杨继业。

萧思温也觉得没有多大意义，带着刘承均回了上京去见耶律璟。

北汉就这么完了。

这次战役，获得名声最大的不是张永德，而是柴宗谊。不过他被认为是渤海王第二，因为他以太子之身，能够和农人一起耕种。这几乎就是渤海王翻版。而这个时候，柴荣下令给冯道进行迟来的葬礼。人们才恍然发现，其实冯道。至少年轻时的冯道也是一个能够亲自下地耕种的人，也是一个帮助农人而不图什么回报的人。

冯吉赶回来主持了冯道葬礼，他带回来了渤海王的悼文。主要赞颂的就是冯道在乱世之中，忍辱负重，安民保民的功绩。略过了冯道从来不反抗外来政权的事实。

四月，北方战局已定，原本柴荣可以回京了，但是南唐因为北汉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灭亡而一片混乱。柴荣认为这是机会，命令赵匡胤和潘美水陆并进。猛攻南昌府。李弘冀不顾李璟反对，也不管群臣异样的眼光。率领撤回来的淮南兵和部分唐军在南昌府与周军鏖战。南唐的精英几乎都到了，边镐、柴克宏、林仁肇、刘仁赡都在大战中大放异彩。而柴荣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大将。慕容延钊要防守蜀国，高保融本来就打仗不太好，现在还要防守淮南。身边就只有赵匡胤和还不成气候的潘美，水军又是刚刚组建不久。就算是柴荣身先士卒，也仍然把南昌府久攻不下。和当初淮南一样，打成了相持战。

李弘冀，现在简直成为了柴荣的克星。

五月，张永德率禁军攻打已经兵力空虚的淮南，那还怎么打？结果一直被张永德打到了江都府，淮南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此时，符皇后一直劝柴荣不要再坚持了，南唐再怎么说也还没有到亡的时候，相持战是最残酷的战争，死人成千上万计，根本不划算。柴荣认为再坚持坚持，李弘冀可能就坚持不住了。至于柴荣有没有故意消耗赵匡胤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军事力量，那就只有柴荣自己知道了。

五月底，毕德率领淮南水军回师雷池，一下子把柴荣好不容易建成的洞庭水师堵在了鄱阳湖，一场绝对不平等的水战，虽然洞庭水师打得很顽强，但是还是全军覆没。李弘冀趁机挥军反击，中了赵匡胤一箭一枪，也在林仁肇的保护下死战不退。边镐和柴克宏两翼攻击得手。看着潮水般涌过来的唐军，柴荣不得不退了。

南昌府之战，没有吃过败仗的大周军队败了，虽然没有形成溃败，但是确实是败了。

而此战，南唐打出了军威，南唐水师更加是横扫江水，打得江水上再也找不到一艘大周可用的战船，连江陵的造船厂也被大火烧了一个干净。可是南唐的军魂李弘冀重伤，支撑到了把周军赶出南昌府之后，就倒下了，被送到了金陵。唐军也失去了进一步作战的动力。

而柴荣，不得不返回京师，因为符皇后在撤退的途中终于熬不住，病了。

六月，柴荣回到京师，不久他最心爱的女人病故。柴荣发布了罪己诏，说自己不听劝谏，导致有南昌战败；罔顾百姓安危，皇后数次补救才不至于失信于民，终使皇后染病去世。

不过柴荣没有垮，他更加夜以继日地处理朝政，他在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悔恨。符家三妹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宫里，因为符皇后临死的时候，把柴荣“托付”给了妹妹。不过柴荣显然没有那个心思，这导致小符氏虽然和柴荣生活在一起，但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名分。

大战过后，河东和淮南都需要进行治理。河东还好，但是淮南，很顺利拿下淮南的李重进发现，这里萧条一片，很多地方的房子都在，但是空无一人，好像已经废弃很久了。原来李弘冀在打下吴越的时候，就进行了大规模的撤离，时间长达数月。除了陆路，还让毕德用舰队从海上撤民。

担任阻敌和拖延战术的李金全虽然已经很老了，而且已经不是什么正式的官员。可是李金全再次发挥了他逃跑无敌的优点，以很小的代价，完成了拖延李重进进攻时间的目的，并成功把部队带回了金陵。留给大周的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

李弘冀击败了柴荣亲自率领的大军，保住了江水一线和南昌府。虽然只是一场防御作战，但是已经足够低效丢失淮南的罪过。何况淮南还是完成大撤退后主动放弃的。何况他还灭了吴越，这让李弘冀的声望如日中天。李璟不得不宣布李弘冀的为太子。

李弘冀拖着刚刚能够起床的病体，冷着脸开始整顿朝纲。对一些贪官毫不犹豫地下刀子，以前那些人送一点钱，找一点关系就能糊弄过去，可是现在不行了。虽然南唐朝臣还是成天诗词歌赋，但是李弘冀带着一帮武将跑到李璟的萃英殿里一战，那些文臣也没有办法在那里空谈辩论。

这让李璟越发不喜欢他，认为他堵塞言路，专横专杀，最主要是严重威胁到了他的政策和地位。数次暴怒，甚至当着群臣的面鞭打李弘冀。李弘冀不反抗，但是回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