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是在放下这个面子。几十万大军被九万人给挡住了。
打不能打,但是向渤海边境增兵是一定的。毕竟到了秋季,牧人们向南迁徙也是需要的。
与往年不同,这些牧人们身上刀剑弓箭都是满的,明显带有一定的恶意。
大灵河一线,战争还是爆发。不过战局颇为诡异。
十月四日,辽军三千人渡河,突入梨河镇,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成功占领了梨河镇。但是已经是一个空镇。
十月五日,辽军运粮队在渡河时被袭击,粮草被劫走了。
十月六日,大批辽人赶着牛羊渡河,一路砍伐树木,焚烧村庄。他们也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都是偷袭,特别是一到夜晚,袭击的人简直是神出鬼没,白天消失了的人,晚上都出来了。
十月七日,辽军不得已开始搜索山林。而这一天则是他们损失最大的一天。三千多人在搜山过程中被伏击而死。但是三千多人和突进来的已经达到数万辽人相比,不算什么。
问题是辽军几乎没有什么战果,一连四天,他们占了不少地方,但是没有找到老百姓,没有找到粮食。庄稼地里粮食有,但是因为是混合种植,都不成规模,有些辽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吃。四天作战,他们损失了数千人之多,可是那些偷袭的人留下来的尸体不过两百多人。这些人太能跑了,来得飞快,钻入山林之后,更加是找都找不到。
十月八日,辽军放弃了在医巫闾山寻找渤海主力进行对抗的计划,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主力。而渤海人根本连村庄和城镇都不守,但是即便是零星抵抗,辽军也是要死人的。辽人开始汇集到医巫闾山以南的滨海平原和湿地向东推进。辽人越聚集越多。人数达到了十五万到二十万。
辽军的进攻看起来十分顺利。
但是渤海师的进攻也很顺利。十月六日,萧思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显州被袭击,渤海人动用了“天雷子”。火炮大家都有,火药大家也都有。但是辽军的火炮太笨重,现在还在简单地渡河。可是渤海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炸开了城墙。并且据说当夜不时从天上掉下雷火,打得守城辽军和辽军大营中。大营外火光和枪声虽然稀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辽军失去了抵抗。被“无数”身上长满了草的妖人突进去。
显州城里,府衙和粮仓被突袭攻陷,可是当守城的辽军反扑的时候,哪里形同鬼蜮,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里面消无声息,漆黑一片。就是辽军的惨叫和呼喊声都十分短暂。
城墙炸开之后,守城的辽军就崩溃了。
仗打了一整夜,老百姓不敢出来。因为太诡异了。
可是第二天更加诡异。城里城外到处都是辽军的尸体。穿着花花的黄绿色军服,身上挂着长短武器的渤海士兵正在打扫战场。他们捡走了所有的铁器。枪头,刀身,箭头。盔甲的甲片。反正是铜铁器。哪怕再小,他们都捡走了。小灵河上,几艘“飞船”上装满这些兵器,然后飞速想下游航行,飞船后面飞起的水花有一丈多高。
渤海人在粮仓开仓放粮,穷苦人,一些胆子大的人去领了粮食。不过粮食并没有领外,也被装上了船只。
到了第二天中午,渤海人就消失在城外。而显州人还得按照渤海人吩咐的收拾辽军的尸体。
三万人。渤海人太狠了。三万守军,连头像的都没有。全杀了。因为有很多辽军显然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们倒在一起。有些是被渤海人的火枪射杀,有些是被弓弩射杀,有些直接被抹了脖子。
是的,太多人被切开了脖子,血染红了大地,形同地狱。渤海人喜欢抹人脖子,但是不取走人的头颅,都会给人全尸。不会如辽人和大周用头颅来计战功。
“让他们入土为安吧。”这是渤海的士兵对收尸人说的话。
他们对这些战死的人保持着诡异的尊重,甚至有些歉意。他们对老百姓和颜悦色,但是他们不想占领显州,来得快,走得也快。
辽军的援军赶到都花了三天时间,而显州的渤海的士兵来去只有一天时间。
从显州运往前线的粮食也断了三天。
十月八日,锦州被袭,在辽军的大后方,但是情况与显州差不多。都是一天之内结束了战斗,辽军救援不及。两万辽军被全歼。十月九日,懿州和宜州同一天被袭,因为辽军也怕了,不敢再守城,宜州还想打一个反击,把渤海人围在宜州城。但是战斗偏偏在他们的埋伏地打响。不过也因为如此,辽军一万五千主力被歼灭,大部分辅军活了下来。但是粮草和军械没了。
重兵防守的粮仓,五千人,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尸体。
耶律璟大怒,要各部族全力搜索渤海主力到底在什么地方,要抓住他们,真正打一仗。
但是随后各部族的武装也在诡异地一个个消失。正规军都抵抗不了渤海人的偷袭,部族军队如何抵抗得了。
于此同时皮室军拒绝放弃在中京的防御,反而将外地的精锐部队都向中京集结,日夜警戒,巡逻部队一队借着一队。皮室军也拒绝参加对渤海人的搜索围剿。
萧思温支持南院的做法:“皇上,我看还是尽快把大灵河以东的部队和族人撤回来。哪里纯属鸡肋。您得不到多少战果,因为打渤海,您不能指望攻下一个城镇就能让它崩溃。您需要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去占领,您还得派人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守着,您需要把山林里的渤海人一个一个地清出来。不然您的后方永不得安宁。您十五万大军面对的也不是渤海军队,而是老百姓。在我军后方活动的才是,这是一只纯攻击性的军队,他们只杀人,别的什么东西都不做。没人能够挡得住他们。就是守卫您的禁卫军,也只能小心翼翼。”
萧思温顿了顿道:“皇上,渤海人杀人不留俘虏,因为他们不需要俘虏,就是我这样的人也不一定考得上渤海的军队,他们要俘虏做什么?所以您看到,他们所到之处,只要是拿着刀枪的人,没有一个活口。这不是这次才这样,而是次次都是如此。南院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打仗?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在渤海边境,大大小小的战斗不是一次两次。这几年不是我们没打,而是得不偿失。耶律*是一员智将、悍将。最后被渤海王活活拖垮了。才有了我们和渤海王的盟约。”
“你是说我们打不过渤海王。”耶律璟形同疯狂,他最后一点耐心也磨灭了。
默不作声的南院系人马都静静地看着这位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君王,嘴角露出冷笑。
因一己之怒而举全国之兵,还是把对渤海人的战法一点都不熟悉的北方部族送上了绝路。这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吗?那些无知的北方系自己找死,还妄想抢夺南方系的地盘,走着瞧吧。
没有人说话,就只有艰难行走南北两边,意图平衡的萧思温说话。
“可以,您需要用百万军民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把每一个城镇都像中京打造铁桶一样的防御。只不过那样战争打的不是军队,而是国力。您需要更加雄厚的国力,不能指望像打大周一样打渤海。这完全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