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赶回去一定是来不及了,因为郭允明已经回开封去了,而李谷带着孙睿永跑到了荆襄,而不是回郑州。(.in.)这都是非常明显的信号。明眼人都等着这一天,等着刘承祐自寻死路,当然也有有心夺权的。郭允明在登州安插了太多自己的人手,并把慕容彦超拉到了刘承祐一侧。刘知远的侄子,河东太守刘崇之子武宁节度使刘赟现在镇守徐州,美其名曰用来攻打海州的几十万大军,一直到现在迟迟不动。打海州是假的,用来争夺权力才是真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太后现在派人到渤海郡,确实是因为渤海郡虽然小,可是却牵一发而动全身,冯道的到来,加强了这一作用。渤海王远征辽东,硬在辽国的嘴巴里拔下一颗虎牙。高继冲自己没觉得,但是在各国其实都为之震动。
李彬刚走,高继冲就把郭宗谊的管家刘保找了过来。刘保是郭宗谊母亲刘氏的族叔,郭宗谊在中学读书,根本就住在学校,所以这个老头就是郭威留在旅顺的传递消息的人。
高继冲写了一封信,把李彬到旅顺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说太后只是不想让大臣把皇帝逼得那么急。
写信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敬梁,因为这是军国大事,需要敬梁在旁边斟酌字句。
完了把信件交给刘保,让他连夜到羊头山,让渤海舰队的舰队长韩玉亲自把他送到青州。这样就比李彬要快很多。
“明天安排一下,我去见见冯太师。”
晨雾之中,一只梅花鹿灵巧地出现,看了一眼缓缓行进的骑士,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动,飞快地逃逸。
两个战士带着两头野狼的尸体过来。
“王爷,管理所那边给的。”两个战士笑嘻嘻的。
“给钱了没有。”王婉容笑着问。
两个战士摘下帽子挠头:“没有,他们不要,他们要军粮。狼群和野猪群繁殖太快,他们要在野外长时间捕猎。”
“军粮可以,不准换装备啊,子弹也不行。”赵挺穿着新的冬装军服。非常帅气。不过这家伙的眼镜常常扫向担任后卫的一个颜容不错的女卫,这就是高继冲叫的叶儿姐姐。
不过这些女卫不大瞧得起文弱书生一样的赵挺,现在赵挺正在向敬梁学习武艺。市场要在女卫面前表现一下,有没有用两说,混个脸熟是真的。学院的这些战士也配合着赵挺。毕竟军队的人要是追上女卫的人。那是集体的光荣。
这些小把戏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笑嘻嘻地看戏。
吴夏、施睿静、敬梁都装作不知道地自己说自己的。
耿先生取掉了面纱,带着一个红色的绒帽,黄色的棉袄和围巾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因为就连高继冲和王婉容也是穿着军队制式的军服,而吴夏和施睿静他们穿着总理府灰色的衣袍。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是方面在野外隐蔽和伪装。因为这些工作人员进场要下到基层,现在的野外不是那么安全。耿先生不,她不管这些,就是要漂亮。精心打扮下的耿先生非常美丽,完全看不出是四十岁的人。比王婉容看起来还要耀眼。
她心情很好,因为高继冲用撒娇的手段把她从家里拉出来,说是要她陪着看看电报的效果。并且不再叫他耿先生,而是直接叫耿姨。就为了这,耿先生觉得扔下实验室的工作,到外面转转,看一下实际效果似乎也不错。
只是,吴夏他们都带了工作人员,而高继冲没有让她的学生跟着她,说有事直接让女卫通知就好了。
其实就是把耿先生拉出来。休假散心。明说肯定不行,所以用了温情攻势。
耿先生当然知道,不过,心里更加甜蜜了一点。她没有亲人。除了学术,就是高继冲了。
因为有耿先生在,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步行,而是骑马,也没有散开,而是让卫队分散警戒。搜索前进。
要知道女卫和学院兵组成的卫队在平时都是按照战时的状态进行护卫工作,现在放松了不少,所以气氛也轻松了很多。
高继冲叫身边的一个女卫道:“倪姐,你和他们到前面林场或者保护区管理所看看,弄一些野味,或者蛋类。一会儿给冯太师他们。要给钱。”
那个女卫笑着带着两个战士去了。
“别的王爷都是赏金银布帛田产,你倒好,送礼还要自己掏腰包。”气温有些低,耿先生轻轻咳嗽了一下,笑着说。
高继冲笑着道:“金银在这里不值钱,粮食布帛,那是给吴总理添麻烦,现在非常紧张。田产,大家都是一样的,分不完的可耕地也要作为储备。土地政策历代折腾,井田制,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君王想怎么赏赐就怎么赏赐。商鞅变法,废了井田,开阡陌封疆,土地私有,允许开荒,允许土地买卖,赋税按照所占土地分担。可是随后土地兼并四起,致使百姓无恒产,民不聊生,反反复复到了大唐初年,实行了均田制。采用田地所产收取税赋,也就是租庸调制,可是仍然没能阻止土地兼并,到了德宗时,不得已采用两税制,也就是综合田亩和所产收税。这个方法虽然增加了税收,可是却也加剧了土地兼并。辽人解决汉民,汉民不反抗,因为辽人打破了原有土地所有格局,老百姓总能分到一点土地耕种。所以国家的稳定关键在于如何阻止土地兼并,让老百姓拥有活命的土地。土地不得买卖,就更加不能随意赏赐,土地是老百姓和子孙后代的,我不能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说赏给谁就赏给谁。所以我只能自己掏腰包弄些吃食送礼了。”
耿先生指了指大片的保护区和牧场:“这些土地难道不能耕种?”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简单一点,这是大家公有的土地。不仅是人类,还是万物的。人总不能夺万物的土地给某一个物种,这其实和帝王将田亩赏赐给某个人是一样的性质。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老子千年前就说过了,不是这个道理。”
耿先生噗嗤一声笑了:“那你不是说连土地也不种了?吃什么?”
“严格说来,土地不种也没什么。”
高继冲指着战士马匹上的野狼道:“损益之间,其实就是产出。古人以渔猎和采集,一样也可以生活。只是那个时候对于物种的利用太落后了而已。科学的发展其实就是要学会更加完整和彻底利用资源。这与耕种没有什么关系,更加重要的是养育万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