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城墙上的守军便惊诧地发现,围了好几天城而没有动静的大乾军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二十余骑来到了襄阳城下,其中一名骑士肩上扛着一面白底黄龙旗
一行人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大声喊道:“烦请禀报郭将军,就说圣上要见他。”
城上的守军不知道李观棋这是要做什么,赶紧去通报了郭猛,郭猛一听也是大吃一惊,知道李观棋终于开始行动了,但是他也搞不明白李观棋只带了二十个人过来能做什么,难道要劝降自己?
郭猛就是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来到城楼上,多年的守城经验,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此时此刻自然是不敢开城去见李观棋的,说不定自己城门一打开,无数的大乾兵便会突然涌现呢?想到这儿,郭猛便在城楼上大声问道:“你们此来何事?”
李观棋在马上指着郭猛说道:“是郭将军吗?”
“正是标下!”郭猛中气十足的说道。
“这墙上和门里都是你的兵?”李观棋继续笑着说道。
“不错!”郭猛搞不懂李观棋问这些做什么,只好照实回答,以不变应万变。
“那就好!那就好!”李观棋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惬意,稍停了一下,继续大声笑着说道,“郭将军!朕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想你问声好,顺便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因为朕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
“我早已准备好了。”郭猛在军阵前不甘势弱,“只等你们来攻。”
“如此甚好,等到城破那一日,朕与郭将军再把臂言欢,郭将军,朕静侯佳音。”李观棋说完,便回马而去,只留下了一脸疑惑的郭猛,和表情复杂的一众守军。
甘天明是一溜小跑着过来的。他已经听到了消息,满脸着急的说道:“将军!你怎么这么实在?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郭猛一脸不解地问道:“我城也没开,人也没下去,中的哪门子计?”
甘天明见郭猛还未醒悟过来,不由地一阵苦笑,连连摇头说道:“刚才你们的对话大有问题啊。李观棋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为的便是引你顺着回答!”
“我没说什么啊!”郭猛还是一脸的疑惑。“除了让他知道了现在负责城防的都是我的兵,我可是什么机密都没有泄露。”
“将军!你是当局者迷啊!”甘天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是旁观者清。刚才你们的对话听在我们的耳朵中,不但不象两人唇枪舌剑,更象是在共谋夺取襄阳城呢。”
“是吗?”郭猛再没有政治头脑,听到这句也有点儿懵了,细细回想起来还确实是那么一回事,顿足骂道,“卑鄙!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甘天明苦笑道:“两军相争!无所不用其极,哪里谈的上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将军还是去和主公解释一下!免得闹误会!”
“不去!不去!”郭猛一梗脖子说道。“我说的话都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说的光明正太!如果非有小鸡肚肠之人硬要怀疑,那也只能由他们怀疑去好了。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儿斜!”
甘天明苦笑一声,低声说道:“将军难道认为主公是心胸多么开阔的人吗?”
果然,正如甘天明所料想,也正如李观棋所设想的那般,今天早上他和郭猛一上一下的对话。立刻便被早已打入城中的情报司人员告诉了被买通的陈光曦近侍,于是陈光曦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他立刻自作聪明起来:“尽管是当着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交谈,但这谈话实在有些不明不白,莫非郭猛与李观棋是故意如此,以消除旁人的疑心?”
人愚笨些并不可怕,怕就怕愚笨的人自以为聪明。这个疑问大大加强了陈光曦对郭猛的怀疑。暗地里,他将另外一位受他倚重的将军范宇找了过来,问道:“你对现在城中的防务有什么看法?”
范宇也是山南军中为数不多懂军事之人,所以虽然他是陈光曦的嫡系,还是实话实说道:“纯从城防来说,郭将军的布置水泄不通,城中防务格外严密。没有数倍于我之敌,绝难破城!只要我军不妄动,待敌方粮尽退兵之时再背后反击,必然可得大胜。”
什么事情都怕先入为主,陈光曦心中对郭猛已经产生了怀疑,找范宇来询问,只不过是下意识地想走过过场,他其实更想听到的是范宇对郭猛的指责或是举报。而范宇现在的这个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不但没有消除对陈光曦的怀疑,相反,连带着范宇也开始怀疑了。
这同样归功于流言李观棋早已授意城中的情报司人员将郭猛在收买城中人心,试图获得足够的支持后便发动军变的谣言通过陈光曦的近侍之口,传到了陈光曦耳朵里。
陈光曦怀疑归怀疑,他同样也知道郭猛和范宇都是山南军的老人了,在军中都各自有着很高的声望,如果贸然派人去抓他们的话,说不定会激起兵变。所以,表面上陈光曦并没有表现出来有何异常,暗地里却把几个心腹叫过来密商对策!
“那个郭猛肯定有问题。你看看他,一副襄阳城离不开他的模样,他也不想想这襄阳、这山南到底是姓陈还是姓郭!”一名心腹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就是!”另一个心腹也不甘落后,唾沫横飞地说道,“依我看,决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动手,把郭猛叫来赴宴,然后秘藏刀斧手,突然杀出,直接将他砍翻在地。到时候大局已定,他手下的那些兵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要杀了郭猛,让谁来守城呢?”另一个心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光曦瞪了他一眼,怒道:“难道没了郭猛,孤就守不住这襄阳城了?”欢迎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