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语气激昂地说道:“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律和规则是国家赖以生存的基石,如果有令不行、有章不循,那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总之,今后都得有规矩。”
大家没想到皇帝一上来就发表了这么一番演讲,心里都或多或少有点儿猝不及防的感觉,当下便有人悄悄地讨论了起来。
李观棋的语气陡地严厉起来,沉声喝道:“杨伯正。”
“臣在。”杨伯正慌忙出班答道。
李观棋说道:“这事交给你们礼部去办。你们回去好好合计合计,这规矩该怎么立,礼仪该怎么制订。当然,一时之间,也不可能什么都要变,先捡着要紧的几项大事来办。比如这官员的服色,一到九品都要有所区别,再比如这朝会时的规矩等等。这些都要给朕拿出具体的制度来。”
“臣遵旨。”杨伯正躬身答道。
因为李观棋之前成功除掉了第一权臣祖东来,所以现在他的政治威望还是很高的。加之,重新设立新的礼仪制度,对朝中大臣虽有一定的约束,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根本利益,所以并没有人出来反对。而李观棋之所以首先提出要立新规矩,便是要进一步加强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只有这样,这些官员才会听自己的。
李观棋见众人默认了这一条改革措施,便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嘛,也是朕今天早晨起床后才想到的。下雪了,天气冷的狠,朕是……哦,差不多是寅末时分起的床,宫里又生有好多炭火,还觉得寒气袭人呢。至于你们嘛,估计半夜就起来了吧?外面刮风下雪的,肯定都受了不少的罪。”
顿了一下,李观棋又接着说道:“而且睡眠不足不合养生之道。所以,朕决定将早朝的时间往后延一延。嗯,就改为……改为巳初时分好了。另外,朝会由原来的十五一朝,改为十日一朝。”
秦敏中也是听说过李观棋有睡懒觉的习惯的,而且他年龄也大了,像今天这么折腾法,也确实感觉到身子骨有点儿受不了。当下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位尚书,见大家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便站出来说道:“此乃皇上爱护臣等,臣等自当遵从。”
其他的官员也纷纷表态支持,特别是那些年纪较轻,喜欢贪睡的大臣,更是对李观棋此举感激莫名。
其实推迟朝会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历代皇帝都有各自朝会时间的喜好,整个月以至大半年都不上朝的也有。这也并不是绝对原则性的问题,皇上喜欢睡懒觉就睡呗,只要其他时间勤政就行了。
何况这对文武百官都是好事,官员们的住处大都离皇城有一段距离,现在的早朝时间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显得过于早了。就拿早饭来说,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做起早饭来既费事又费力,而且因为太早,大家几乎都没大有食欲的;可是如果不吃早饭,一旦遇上急切要务,早朝迟迟不能结束,又会饿得手脚无力,头昏眼花。
现在李观棋将早朝时间向后推迟了一个时辰,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安逸的用过早点,然后再来皇宫宣政殿上朝。所以李观棋的这一项改革措施,几乎完全没有遇到什么反对声音。
“很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讨论其他的事情。”
李观棋停顿了一会,又笑道:“朕知道大家平时的工作都很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所以朕决定自即日起,每隔五天让你们休假一天,当然每个衙门要事先做好安排,保证每天都有人当值。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哗然一片,文武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左都御史林白首先跳了出来说道:“皇上!此举有违祖宗先例,万万不可行啊。”
“呃?!”李观棋不禁感到惊讶,前面两件事都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反倒遇上了阻碍。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让大家休息,却还会遭到反对。所以自失地一笑,说道:“林爱卿,孔圣人都说过‘变则通,通则久’的话,守成不变是危道。不能因为和祖宗先例不一样,就说是不可行。守成不变才是对不起祖宗呢。”
秦敏中也出班奏道:“皇上,守成不变固然不可取,但是祖宗之法亦不可擅变。诚如皇上这五日一休的提法,臣便认为不可取。”
“哦?说说你的意见。”李观棋并非刚愎自用的人,还是很乐于听大家的意见的。
秦敏中侃侃说道:“五日一休,固然可以让臣等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但是也容易使众官员休息过分,进而滋生懒惰心理,最终给朝廷带来不可估量的祸害。”
李观棋轻松一笑说道:“秦爱卿有这样的顾虑自然是好的。但是正所谓‘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嘛’。只有保证了各位的休息,才能更好地为朝廷出力,为朕办事嘛。至于说如果有人因此而生出了懒惰之心,自有朝廷法度予以制裁。朕相信,林爱卿手下的那帮御史也都不是白吃干饭的,真碰上偷懒的,他们还不早就上书弹劾了啊?”
李观棋这一番话,不光反驳了秦敏中的观点,还顺带给林白戴上了紧箍咒。林白如果要继续谏言,就有点儿推卸御史责任的嫌疑了。当下两位只好点头称是,不再就此问题纠缠。
李观棋见无人再反对,便接着说道:“好。这事儿也定了。接下来,谈谈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吧。祖东来伏法后,三省、吏部、兵部,包括应天府都空出来了。朕知道,大家的心里都在惦记着空出来的这几个肥缺。说说吧,大家都怎么想的,让朕也有个参考。”
面对李观棋这个问题,大家都选择了沉默。虽然在这个殿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大家也同样清楚,空出来的这些缺哪一个都是非常重要的岗位,而且又都是曾经被祖东来一党掌握过的衙门,谁敢随便发表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