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相,祖相!”程不足扯着脖子,哑着嗓子吼道:“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祖东来双手冲左上一抱拳,说道:“程大人,你我都是大乾朝的臣子,忠于的对象都应该是当今皇上。你如此语无伦次,玷污老夫的清白,是别有用心,还是得了失心疯?”
站在人群中的祖东来集团的其他人见祖东来为了自己,不但不想法搭救程不足,反而还趁机倒打一把,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儿吃味,对祖东来的忠心已是不知不觉间开始动摇起来。
“够了!”李观棋沉声怒喝道,“当街互咬,哪里还有一点朝廷重臣应有的气度?”
顿了一下,李观棋接着沉声说道:“来人!将程不足革职拿问,听候处置!等诸葛青云他们回来,如果证实了六合村之事,确是你所指使,朕活剐了你!”
李观棋的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两名大内侍卫冲上前来,麻利地摘了程不足的头上的官帽,扒了身上的官袍,然后冲腿弯一脚,将程不足踢的跪倒在地,取出绳子五花大绑,带了下去。
李观棋这才扭过头来,冲身边目瞪口呆的老人说的:“老人家,是朕无德,治下的臣子出了这等奸人,让你们受苦了!”
那老人眼见李观棋雷厉风行地训斥了祖东来,处置了程不足,还派人去六合村抓那些强拆的官吏,早已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真心实意地说道:“明君呐。皇上真乃是千古不遇的一代明君啊,大乾朝有您在,一定会千秋万代,永远昌盛的!”
周围的老百姓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由衷的颂圣声,这些声音听在文武百官耳朵里,却在他们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震动,让他们开始重新考虑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李观棋伸手扶起那名老人,双目含泪地说道:“老人家,朕配不上你的夸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处置这些奸臣恶吏,理所当然,不值得夸耀,倒是百姓流离,却是朕之过呀!”
“皇上圣明呀!”老人再次激动地痛哭失声道。
“皇上圣明!”周围的百姓也再次跟着齐声颂道,而这次一部分的官员也开始跟着一起应和了。
李观棋望了望周围的百姓,闭了闭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滚滚滑落,好半天,突然一声沉喝,说道:“取笔墨来!”
众人呆呆的看着李观棋,不知道他又要做出如何的举动倒是肖英反应的快,连忙指挥着负责文房四宝的小太监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自己则横着身子跪了下去,将后背让给李观棋当做书案。
李观棋缓缓四顾,突然间一撩袍袖,冲着紫金山方向跪了下去。
“哗”的一下,整个现场都沸腾了,乖乖隆地洞,天子跪百姓啊!这谁承受的起啊?不用等人吩咐,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废话,皇帝都跪下了,谁TM的敢站着啊?
冲着紫金山方向,李观棋深深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抓起毛笔,低头奋笔疾书,边写边说道:
大乾太祖六世孙李观棋,登基以来,寸功未立,德行有亏,陷黎民于水火,致百姓流离于京畿。愧对列祖列宗于宗庙,无颜见天下诸姓于江湖。
今拜天地于野外,祭皇陵于路中,书罪己之诏,以告天下苍生:
无识人之明,致奸党横行,戕害百姓,此朕之罪一也;
断天下视听,取奸臣阿谀,置百姓于水火,此朕之罪二也。
天谴于上而朕不悟,人怨于下而朕不知;上累于祖宗,下负于黎庶,痛心洗面,罪实在予。
今对天而誓:奸党一日不除,仁政一日不行,百姓一日不安,朕亦一日不涉祖庙皇陵!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吾皇圣明,大德永铸!”在那老人痛哭之时,整个现场的百姓、文武百官、大内侍卫、太监、宫女统统伏在地上,山呼海啸般的齐声喊道……
祖东来跪在地上,嘴里跟着大家一起颂圣,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这一篇罪己诏,虽然辞藻并不算华丽,但是也绝不是李观棋现场就能写出来的,这肯定是有人事先帮他写好了的。
想到这儿,祖东来额头上的汗哗哗地就往下流:这尼玛分明就是一场提前安排的阴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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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计划成功!”在快意楼的后院中,秦敏中、杨伯正、林白、赵普和贺子铭齐声向李观棋祝贺道。虽然贺子铭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是因为对诸葛青云并不是十分放心,李观棋仍然是带的贺子铭和自己的亲信见面。
李观棋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五人坐下,沉声说道:“杨爱卿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妙!呵呵,朕事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成功。不过经今天这么一闹,祖东来已是被逼入了绝境,我们将再无退后的余地了!”
五人一听,脸色也顿时有些凝重,相互之间看了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毕竟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一个执掌朝政二十余年的宰辅,这不同于普通的矛盾争执,若是一旦失败,后果的严重性谁也不敢想象!
看到秦敏中等人凝重的神色,李观棋却又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呵呵的笑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事到临头,怎么又反而对朕没有信心了?
其实无论有没有今天白天的这一出,我们和祖东来之间,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缓转余地。我们只不过是在给自己争取更大的支持而已。”
五人同时点了点头,秦敏中先行开口说道:“皇上今天对于百姓告御状的处理非常成功,特别是皇上的罪己诏,在群臣和百姓的心目中赢得了极大的声望。皇上本来就是我大乾朝的正统,老百姓现在将会更加的予以拥戴。
相比较起来,祖东来则是处理的非常失败。虽然舍弃程不足,他也是迫于无奈,但是当着其他党羽的面做下这种无义之举,对他的声望的打击也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