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回到勤政殿之后,一直在研究着那封信,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字是自己写的,可是内容自己却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失忆了?抑或是这信真的是自己的寄主写的?
伸手接过奉茶宫女端上了的茗茶,浅啜了一口,李观棋看也不看,便将茶杯递了回去,但是那宫女没想到李观棋居然会这么快便将茶杯递回,一愣神的功夫,手中的托盘还没来得及送出,李观棋已经将手撒开了……
哗啦一下,整杯的茶水都倾倒在了龙书案上,桌上的文件立刻湿了一大片,那封信也被整个的泡透了……
“怎么侍候的?如此毛手毛脚!难道在你自个儿家中也是如此顾前不顾后的?”李观棋恼怒地骂道。
“皇上恕罪!”那宫女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过奴婢吧!”
李观棋望着桌上已被彻底湿透的信纸,烦躁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湿成这个样子,你让朕怎么……”
那宫女本来听李观棋语气之中仍然充满了愤怒,正在担惊受怕之际,却突然没了动静,悄悄地抬头一看,李观棋正紧紧地趴在案上,仔细地观察着那张已经被茶水湿透的信纸。
看着看着,李观棋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脑袋大了三圈也没想明白,结果却被一杯茶水给解开了谜。”回头瞧见那名宫女还在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哈哈一笑,说道:“别哭了,你没罪。不但没罪,还有功,而且是大大的功劳。起来吧,回头有赏赐给你。”
那宫女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犹自愣在地上不敢起来。李观棋刚想亲自上前将其扶起,却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肖英,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了?”李观棋皱了皱眉头,冲廊下的肖英说道。
肖英答应了一声,刚想往外走,勤政殿的大门已被推了开来,两名侍卫夹着一名宫女冲了进来。
李观棋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到底什么事?竟然敢擅闯勤政殿?”
“太后!”那宫女噗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道,“皇上,太后,太后……”
“不要着急!”李观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喝道,“慢慢说,太后怎么了?病了?”
“太后薨了!”那宫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薨了?”李观棋也懵了,“晚膳的时候太后还见朕来着,那时还好好的,怎么说薨就薨了?”
“奴婢也不知道。”那宫女哭泣着说道,“皇上走了之后,太后说要喝白粥,奴婢便去御膳房取了白粥回来,太后喝了白粥之后,便突然……突然……”
“粥里有毒!”李观棋的瞳孔倏地一下收紧了,急忙回头冲肖英问道,“那会子你应该也在御膳房,把你知道都说给朕听!”
肖英也懵了,说什么说啊?说自己一直在里面赌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儿也不知道?那还不得被皇上当场给杖毙了啊?但是皇上问话也不能不回啊,只好颤着声说道:“事情太过突然,奴婢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不过这白粥本来是奴婢要喝的,如果里面有毒,应该是,应该是冲着奴婢来的才对。”
“冲你?”李观棋鼻子中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杀你,用的着这么费事?这是冲着朕来的!”
顷刻之间,李观棋已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暗自心惊的同时,也觉得实在是庆幸,同时也是出离的愤怒,当下银牙一咬,双拳一握,说道:“传贺子铭,召齐所有不当值的大内侍卫,马上去。”
大内侍卫的宿处离着勤政殿并不算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在门外集合完毕,李观棋忽的一下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天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下细细的雪花。
望着眼前钉子般站立的大内侍卫们,李观棋沉着地下着命令:“邓双龙。带上你手下的人,立刻包围御膳房,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遵旨!”侍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作为侍卫,服从皇上的旨意,便是他们的天职,所以邓双龙没有丝毫犹豫,便领旨而去。
“张伟,带上你手中的侍卫,持朕的手谕,立刻奔赴皇城各门,落锁下钥,禁止一切人等进出!”
“遵旨!”
“贺子铭!”李观棋稍微透了一口气,说道,“带上其余的人,随朕前去慈宁宫!”
此时的慈宁宫外,早已站满了侍卫,负责慈宁宫守卫的侍卫首领,并不是一个傻子,在听说太后中毒身亡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慈宁宫的大门封锁了起来。
金宝宝正在门内进行着辱骂,“兔崽子们,识相的赶紧闪开,咱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面见皇上,再不让开,耽误了大事,小心你们的狗头!”
“金宝宝!”李观棋一声断喝,说道:“朕来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便可以说了。”
金宝宝眼见李观棋已经来到,自己再想逃脱已是不可能,便突然指着李观棋大喊道:“大家看好了!毒死太后的便是他啊!”
李观棋差点儿没被这位仁兄给气乐了,“就你这种水平的选手,还要跟我对着干呢?长生子道长还提醒我,要我小心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整了半天,就想出来一个下毒的下三滥招数,还阴差阳错的毒错了人。现在更离谱,我还没说是你下的毒呢,你倒先跳出来指责我来了?”
想到这儿,李观棋目光冷冷地一扫金宝宝说道:“跳梁小丑,血口喷人,朕现在便让人活剐了你!”
“你如果敢动我,便是要杀人灭口!”金宝宝抻着脖子,凸着眼珠说道。
“好!”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朕就给一个申辩的机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你口口声声说是朕毒死了太后,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