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华听出了李观棋语气中对祖东来若有若无的不满,当下更坚定了想法,顺着李观棋的话语说道:“臣倒觉得祖相并不了解臣,大司寇一职,负责着朝廷律令,岂是臣这个大老粗所能胜任的?臣还是觉得给皇上管好骁骑卫才是臣应该做好而且能够做好的事情。”
“好,你也很明白自己的本分和能力。”李观棋知道冯玉华心意已定,自己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将身体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说道,“不调动你的职位,未必就是不喜欢你;升迁你也未必就是真的关心你,你是聪明人,想必其中的道理也能想的明白。”
“臣明白。”冯玉华这话倒不是随口而说,他还是明白自己手中的军权的重要性的。
李观棋站起身来,示意贺子铭给冯玉华解开绳子,又说道:“朕知道你喜欢钱,也需要钱,这都不是罪过。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朕今儿答应你,如果你将来能立下一份功劳,朕许你官居一品,并为你和玉香姑娘赐婚。”
“谢皇上。”冯玉华趋前一步,叩头道,“请皇上看臣的表现。”
李观棋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门,他还要去和含烟道别。
含烟刚才见李观棋急急地出去,心里本来凄凉,现在见李观棋又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
李观棋明白此地已不宜久留,但对含烟终有些不舍,想了想,摘下自己腰间的玉坠,说道:“家中出了急事,朕不得不马上回去,头次见面也准备什么礼物,这块玉便送给你吧。”
“朕?”含烟听出了李观棋话语中的漏洞。
李观棋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同冯玉华话一直是以君臣身份进行谈话,乍一到这儿,倒忘了身份的转化了,可是解释也不好解释,只好装糊涂道:“是啊,真的要马上回去才好,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狠下心来同等候在门外的贺子铭一起离开了媚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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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走回了含烟门外,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纠缠于儿女情长绝对不该在其中,可他就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立在门外,李观棋抬手敲了敲门,门内却没有回应……
门上并没有上锁,于是李观棋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含烟微耸着肩膀坐在桌旁的几凳上,夕阳从窗外歇歇地射进来,在含烟身上泛起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含烟……”李观棋叫了一声却不知该再说什么。
含烟却并没有回答他。
李观棋稍稍走近了一些,才发现含烟竟然是睡着了。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隔着衣服感受那一份温腻。但含烟的身子被他这么一碰,竟全向着他压了过来,他也只好选择接住。
面对着怀中的美人,李观棋反而陷入了踌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把含烟叫醒好,还是把她抱到床上去比较合适。
沉思了良久,李观棋还是选择将含烟抱到床上去,因为他不忍心将含烟从梦中叫醒。
李观棋缓缓沉下身去,将含烟整个抱了起来,感觉分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轻。
李观棋叹了口气,凝神看向怀中的人儿,那是一张宛若百合的脸,红润小巧的樱唇微微开启着,似乎是在渴求着什么。
就在李观棋为眼前的美景而发呆的时候,隐约地听见含烟似乎在叫着某人的名字,李观棋仔细听了听,她叫的名字是“李郎”。
李观棋的心里充满了欣喜,看起来自己并非是一厢情愿,含烟是确确实实地喜欢自己的……
李观棋伸手握住柳含烟的手,说道:“含烟,此生得你相伴,我已别无所求。只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中,能够带你游遍天下名山秀水,了此一生。”
含烟脸色绯红,深情地看着李观棋,缓缓说道:“含烟乃蒲柳践躯,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今日。从今以后,公子去哪里,含烟便跟着去哪儿,与你同甘共苦,只要公子他日不抛弃含烟便好!”
“尽说傻话。”李观棋笑着刮了一下含烟的鼻子,眼中蕴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说道,“要不我给你发个毒誓?”
“才不要呢!”含烟娇羞地伸出柔荑按在了李观棋的嘴唇上:“公子待我好便是了,又何必发誓?我只愿年年岁岁共此花月春风,便心满意足了。”
李观棋正要回答,房门已被撞开,秦敏中、赵普、贺子铭一行人涌了进来,齐声说道:“皇上,您可不能耽误在这温柔乡里啊,大乾朝的老百姓还都指望着您呢。皇上,皇上,快醒醒吧!”
李观棋倏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媚香楼,而是在自己的寝宫里,含烟不在,秦敏中等人也不在,跪在自己跟前的只有肖英一个人,“朕刚刚做恶梦了。”
“皇上是操劳过度了。”
“这么早叫起,是又该上早朝了吧?”李观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已渐渐适应了皇帝的身份,说话做事也越来越符合这个时代的气息。
“是的。今儿是十五,早朝的日子。可皇上龙体欠安,奴婢是否告诉前面,今儿的早朝取消?”肖英斟酌着词句说道。
“一个月统共也就上那么两回朝,再取消一次,像什么话?朕起来,正常上朝。”李观棋用力地摇着头,好像要把刚刚的梦全部忘掉。
“来人,伺候皇上更衣。”肖英回头吩咐道。
“慢着。”李观棋说道,“朕刚刚梦中出了汗,内衣都湿透了,让他们重新拿一套来,朕就在这被窝里换了,也免得着凉。”
“是!”肖英赶忙答应着,又回头吩咐道,“快去给皇上重新拿套内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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