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听到李观棋问的问题,心下暗喜,他既然能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有意为含烟梳拢了,也是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当下忙笑着说道:“这第一个条件嘛,首先得是含烟姑娘能看的上的人,公子风流倜傥,这点儿自然不是问题了。”
李观棋听他夸自己,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大乾朝已经开国百年,经历了好几代的基因改良,自己的相貌要是再不好看,那开国太祖得丑到什么程度啊?
芸娘接着说道:“我们媚香楼是生意家,这第二个条件嘛,当然还是得看银子说话。”
“要多少钱。”李观棋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
芸娘伸出两根如葱的手指,说道:“我们媚香楼四大头牌中的玉香和素婉的梳拢费都是一千八百两,度夜之资则为一百两。含烟作为花魁,梳拢费自然还要高一些,是两千两。”
李观棋听到四大头牌的度夜费居然要一百两,心中一动,但面上却并带出来,轻轻一笑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两千两不算多,但是我估计在座的能出的起这个价的也不在少数吧,那又要如何处理呢?”
芸娘心里已是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尽量控制着,说道:“含烟姑娘自己还预备下了考题,凡是符合前面两个条件的,又能答上考题的人,今晚便可做含烟的入幕之宾了。”
李观棋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无人能答的上来呢?”
“那自然是价高者得了。”芸娘心里其实还是很希望没人能回答上含烟的题目的。
二人正说着,外面已安静了下来,原来含烟已唱完了曲子。又轻启朱唇,说道:“众位今日光临媚香楼,为含烟祝贺生辰,含烟无以回报,已在房中略备薄酒,以待有缘。”说完冲众人又做了个万福。
含烟的话虽说的文雅,但是在场的众人谁又会不明白呢?都知道今晚会有一个幸运儿可以夺走这位京师第一美女的**。所以含烟的话语刚落,便有人叫道:“含烟小姐太客气了,我等今日都是为含烟小姐的绝世风姿所倾倒而来,也早听说含烟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三道试题,便请快快出题,也免得让人等的心焦。”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芸娘不知道何时已走到了含烟身边说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们媚香楼的规矩。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有机会答题的,首先得……”
“不就是要先得有两千两银子吗?”底下的人不耐烦地说道,“芸妈妈火眼金睛,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们有钱没钱吗?”
芸娘见自己一开口便被人起哄,暗自感叹岁月不留情,自己当年也是京师四大名妓来着,但是她也确实看的出来,今天到场的人非富即贵,哪一个也都不好惹,只好面带春风地说道:“既如此,含烟便快快出题吧,也免得大家急切。”
望着楼下那一双双充满了欲望的眼睛,含烟面上虽还带着笑,心中却满是苦涩。自己自幼便被卖入青楼,十二岁便做了清倌,凭着如花美貌和过人的才学,六年来已经为媚香楼挣下了无数的银子。
本以为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能够遇到一位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救自己脱离这苦海。谁知道,到今天,自己还是要出卖自己的肉体。只希望待会儿能有人回答上自己的考题,这样至少心理上会感到好受一些。因为她知道,如果没人能答题成功,便将进入竞拍环节,那样自己被卖的感觉就会更深一层。
含烟回身招招手,便有贴身的丫鬟捧过来一轴条幅,展开后,挂在了二楼栏杆之上。只见上面写着:
“下楼来,金钱卜落;
问苍天,人在何方;
恨王孙,一直去了
詈冤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吾错失口;
有上交,无下交;
皂白何须问;
分开不用刀;
从今莫把仇人靠;
千里相思一撇消。”
竟是一首闺怨口吻的诗词,底下立刻纷纷议论了起来。
望着乱哄哄的众人,含烟开口说道:“今天的第一道便是这首词,在座的诸位只需应和一首便可过关。时间是一炷香的功夫。点香。”随着她的吩咐,站在她身后的丫鬟拿出一盘怪模怪样的香点了起来。
雅间里面,贺子铭不由奇怪地问道:“公子,含烟小姐这题目也太简单了吧?今天在座的不乏有才之人,应和一首词有什么难的?”
李观棋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好诗词之人,但是他却非常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诗词,比如春词、怪诗、字谜之类的。含烟姑娘的这首词,他恰巧看过类似的,所以立刻便猜出了谜底,听了贺子铭的话之后,他轻轻一笑,说道:“你懂什么?含烟这首词表面看起来,不过是首抒发她胸臆的普通闺怨词,但其实还是个字谜,每一句都暗含了一个字,当然这字谜也不难猜,就是一到十这几个数字罢了。可是把字谜和诗词融合在一起就不简单了,还要和含烟小姐的这首诗应和上,就更困难了。你没看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吗?”
“原来还这么复杂啊?”贺子铭不好意思地吐吐了舌头说道,“我看公子一点儿着急的样子都没有,想是对这道题胸有成竹了。”他见李观棋对含烟很感兴趣,也期待着李观棋能抱得美人归。
李观棋故意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来这里是要找玉香姑娘房中的那位的,又不是为了找含烟姑娘而来。题目难不难,又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要着急?”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万一传了出去,说公子您居然被一个青楼女子的题目所难倒,公子岂不是颜面丢尽?”贺子铭揉着鼻子说出了这句激将之语。
“我要是把你的脑袋砍了,又有谁会将这件事传出去?”李观棋也笑着回应道。
“啊?那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贺子铭知道李观棋是在开玩笑,所以也并不害怕。
“不过,我碰巧还真就会做含烟小姐的这道题,既然碰上了,就正好凑凑热闹吧。”李观棋翘起了二郎腿,因为他想起了乾隆皇帝写过的一首词,今天正好对上。
“我就知道公子肯定不会被难住的。”贺子铭是真的高兴,因为他发现自己效忠的这位主子,是越来越值得自己佩服了。
“好了,好了。”李观棋止住贺子铭的兴奋,说道:“让他们准备笔墨。我说,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