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布告天下,乾伟皇帝正式承嗣帝位。
真正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李观棋这才感觉到当皇帝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新帝登基,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皇的丧事,虽说死了的皇帝其实跟李观棋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丧事还是要给人家办的,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爹。
中国历来在丧葬礼仪上都是比较讲究的,皇帝的丧礼就更不用说了,要一直持续二十七天,其中的繁文缛节数不胜数。好在总管丧礼的祖东来和礼部尚书二人还算个中熟手,各项礼节程序处理的还算是顺利,没出什么乱子。饶是这样二人也累了个筋疲力尽。
李观棋的日子也没好过哪儿去,每天要到老皇帝灵前哭三次灵,每次还不能少于半个小时。问题是他对死了的老皇帝根本就没有感情,只能是在那干嚎,这装哭的活儿本来就不好干,更不用说每天还要装三个小时了。
退回宫里也捞不着闲着,因为他还要批奏章,谁叫他已经登基了呢?好在这个阶段的奏章主要是大臣们写给新君的请安折子,没什么要紧事务。李观棋只需要拿着毛笔蘸着朱砂在上面画圈就行了。这画圈是他想出来的招数,没法子,他穿越前可没练过毛笔字,即便是只批“知道了”也够他喝一壶的,无奈之下只好挨个画圈了。
上面这些都忙完了,他还要查阅朝中百官的履历他是穿越过来的,根本就不知道朝中究竟有哪些人,自己的宿主原先的那个李观棋也不是热心国事的家伙,脑子里也没有几个官员的名字。虽说自己没打算当什么明君,可是对自己的手下一点儿也不了解也是绝对不行的啊。昏君也得用人啊。
这期间还有一些常例恩旨要颁布,诸如尊自己的母亲为皇太后,颁恩诏于乾伟元年开恩科考试,并大赦天下等等,算算忙活下来,一天顶多只有四五个小时好睡。
但其实这些都还好说,李观棋最受不了的是在整整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服丧,他不能洗澡,虽说时间已近深秋,并不怎么出汗,但这么久不洗澡还是很令人难以接受的。他倒是想洗澡,甚至还耍起皇帝威风来要挟,可是还是没用。这就是规矩,你是皇帝也不行。这也让李观棋对皇帝这个身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皇帝也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的,有时候连洗个澡也是做不了主。
好容易挨到丧事结束,李观棋赶紧宣布百官放假一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
他不愿意住老皇帝住过的寝宫,所以就住在皇帝平时办公的地方勤政殿。在他的要求之下,现在后殿已经改成了他的寝宫。
在忙活老皇帝丧事的这段时间里,李观棋基本弄清楚了负责伺候自己的这些人的职责了。一共有两个大太监,除了唐茂,另外一个叫做肖英。唐茂伺候皇帝处理政务,手底下清一色的小太监;肖英主要负责皇帝的衣食起居,手底下以宫女居多。
在李观棋的印象中皇帝身边的宫女成千上万,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宫女是多,但是有机会服侍皇帝的就没几个了。他现在常见面的宫女也就十六个,四个专门伺候他穿衣戴帽,四个专门端茶倒水,四个专管铺床叠被,四个专管寝宫内的灯烛。其他的活都是太监在做。
所以李观棋也一直认为伺候洗澡的活也是太监来做的,但当他走进专门为他准备的浴室时却傻眼了。
“奴婢叩见皇上。”濛濛雾气中,四名少女冲刚刚进来的李观棋拜了下去。
李观棋的鼻血差点儿没喷出三丈远去,他前世活了二十岁还是个处男,穿越到这儿来之后,虽然伺候他的宫女个个都是难得的美女,但是见面时也都是穿戴的整整齐齐地,加上他也一直在忙“正事”,根本没精力往男女方面去想。
现在倒好,四位青春靓丽的美女来伺候自己洗澡,这太不习惯了啊。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自然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四名美女也都是害羞的。不过害羞归害羞,皇帝问话可是不能不回的,所以领头身材玲珑的美女轻声回道:“奴婢等是尚服司的,前来伺候皇上沐浴。”
“这个,这个,我自己会洗,用不着你们伺候。”李观棋言不由衷地说道。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观棋只是为了遮掩尴尬而随口一说,可在四名美女听来却是极严厉的训斥,吓得连连叩头,口中不迭声地告罪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观棋倒很奇怪她们的反应。
四个美女互相望了望,还是那名娇俏美女回答道:“奴婢等鲁莽愚钝,惹恼了皇上,这就是大不敬。”
李观棋现在已经有点儿回过味来了,兴致也上来了,他看这回话的美女比较伶俐,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月儿。”美女恭敬地回道。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李观棋说道。
美女慢慢抬起头来,李观棋的眼睛也渐渐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