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大本营虽然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但这个时候敌我双方纠缠在一起,不是想撤就能撤下来的。
在马来亚,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日军动员守备部队及马来军,分别在金马士、拉美士、居銮三地构筑了三道防线,阻拦安家军南下,其余地区一方面抓紧时间转移资产及日本侨民,一方面抢运军队到苏门答腊岛构筑防线,土著中的青年男女也属于优质资源,紧急被迁往兰印群岛。
十一月一日,金马士城。
金马士位于马来亚森美兰与柔佛两州的边界,平均海拔一百多米,四五十米宽的苏溪清澈见底,从城中央蜿蜒流过,把城区分成了两半,城市左右丘陵密布,山岗上满是参天大树,南北地势相对平坦,中部和西海岸两条铁路在这里汇聚,是马来亚半岛的铁道枢纽。
这个时候的马来亚,并非是一片坦途,更不是后世到处都是高等级公路的状况,实际上由于人口较少,开发度不高,许多沿海平原地区都被原始丛林覆盖,根本不利于大部队通行,因此位于铁路和公路沿线的城市,便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早上凌晨四点,处于赤道附近的马来亚虽然天亮得早,但是此刻天空中依然只有一丝鱼肚白,整个金马士城还笼罩在夜幕中。
就在这个时候,金马士城西南面出现一支连夜赶路的部队。
这支部队是配合方面军从各集团军、师抽调特种大队组成的特袭部队行动的第十集团军二十九坦克师。
在该坦克师后面二十公里及三十多公里处,第二十八摩步师和第三十摩步师也在紧赶慢赶,迅速向金马士城逼近。
夜幕下的金马士城,竟然有着仿古式的城楼建筑。
这里曾经是一个土邦国的都城,后来明代及清代大量华人迁入后,为了防御土匪及海盗的骚扰,再次扩大并加固了城防。其中位于城西城门顶部“汉唐风月”四字,在点点星光下依稀可见。
由于换岗前得到的消息是安家军主力还在海峡旁边的马六甲港休整,若要进攻金马士,敌军得接连翻越美兰山、巴永山、邦孔山,如今西边的淡边、巴登等城市皆未传来警讯,因此值班的日军并不多,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正围在门楼上“汉唐风雨”石碑前,小声的说着话。
这时,城门楼下出现几条黑影,悄悄向门洞里放哨的鬼子士兵靠拢,几个鬼子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扭断了脖子,就像抽空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瘫在地上。
“继续!”
特战中队长高枫少校做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头顶。
很快,三个分队共三十六名特种兵,犹如猎豹一般,迅捷而又无声无息地冲上了上城墙的台阶。
分队长林彬中尉摸出一把飞刀,向上面楼梯口听到些微声响探出头想看个究竟的鬼子掷去,寒光闪现中,“嗖”的一声,飞刀直接刺入了鬼子的喉咙。
鬼子兵脸上闪现不可置信的神色,当场毙命,一个倒栽葱就从城楼上掉了下来。
两名早有准备的特种兵迅速冲了过去,接住了尸体,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三十六名特种兵迅速冲上城楼,一个鬼子隐约听到些动静,有些疑惑地从城门楼内走了出来,迎面一支弩箭若闪电般射到,直接从其咽部进入,从脖子后面穿出,顿时热血喷涌而出。
鬼子拼命挣扎,飞刀玩得出神入化的林彬中尉若灵猫般扑上,再次在这个鬼子的太阳穴扎了一刀,一下子破坏了鬼子兵的大脑神经。
眼中不甘心的神色,鬼子瘫软着向地面倒去,立即有专人上前将其扶住,轻轻搁在了一旁。
特种兵们迅速来到城门楼外,高枫少校再次做了个“进”的守势,顿时特种兵们如离弦之箭一般,纷纷冲进门楼里。
正在聊天的鬼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特种兵们已经近身,寒光闪现的匕首、刺刀、短刀和短剑等各种冷兵器,纷纷向着鬼子进行招呼。
其中一名鬼子军曹见势不妙,正要抓起警哨塞到嘴里,还未来得及凑到嘴边,高枫少校的刺刀已经从他后脑的脑干部位刺了进去,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知觉。
另外一名鬼子士兵从石碑侧面逃蹿,林彬中尉的飞刀直接从其头部的太阳穴刺入,也是瞬间毙命。
又有一个鬼子军官试图拼命,手刚伸到腰间准备掏出手枪还击,一名特种战士已经近身,伸出匕首用力一扎,匕首迅速刺入鬼子的眼睛,那个倒霉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头仰翻在地。
看见鬼子悉数毙命,带队的高枫少校刚吁了一口气,警哨声却不合时宜地在头顶响起。高枫骇然仰头望去,只见一名鬼子竟然趴在城门门楼的顶部横梁上,正在拼命地吹着哨子。
“**!”
高枫少校怎么也没想到行动会功亏一篑,手一挥,含怒而发的飞刀激射而出,劲道奇大,竟然穿透原木横梁,直接从那个鬼子的下颌突入,刀锋从头顶露出了一个尖角。
可惜,随着警哨吹响,鬼子已经得到警讯,凄厉的警报声在金马士城上空响起。
被惊动的鬼子兵,纷纷从城内各个军营营房的竹床上跳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然后去拿武器。
突然,自动步枪射击的声音响起。
十多名潜伏在兵营附近的特种兵,拿出II式自动步枪,连续发射密集的弹雨,多个营房内血花四溅,那些刚刚从竹床上起来的鬼子兵,连武器的边都没碰到,就全部被送进了地狱。
军营很多很大,根本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依然有许多鬼子冲出营房,这些家伙一脚踩上地雷,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中,扎堆冲出营房的鬼子迅速倒毙一大片。
特种兵们架在黑暗中的II式通用机枪,喷吐出橘黄色的火舌,金属弹链向机枪内迅速缩进,子弹壳如同下雨一般,“哗哗”地落到地上,那些密集冲出营房的鬼子,就好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样,齐齐整整地倒下。
听到城内密集的枪声接踵响起,知道利用黎明前最黑暗那段时间清除日军的计划已经失败,高枫少校非常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了,日军已经被惊动,现在改为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马上打开城门,放第二十九坦克师进来!”
原本的作战计划,是包括高枫中队在内的四个中队,分别控制东南西北四道城门后,其他中队立即展开行动,快速清除日军,把日军完全消灭在睡梦中,但怎么也没想到值守的日军那么谨慎,竟然会在门楼的横梁上也安排人值守,而且到现在为止,门楼里都没有找到楼梯,否则有那玩意儿警示,特种兵们肯定会有一个心理准备而提前铲除隐患。
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日军一被惊动,再想挽回已经不可能,只能改编计划,全力迎敌。
金马士城西南方四公里处,正在连夜前进的坦克部队前锋团官兵,也看到了金马士城内冒起的火光,以及前方传来的密集枪声,再次加快了前进速度。
两名特种兵从城楼上顺着绳子滑了下来,迅速冲向城门,试图将其打开,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其中一名特种兵不幸被冷枪命中,倒在了血泊中。城楼上早就严阵以待的特种兵狙击手,立即就还以一枪,把躲在正对门楼方向屋顶处打冷枪的鬼子神枪手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鲜血狂喷而出。
籍贯广东佛山的特种兵阿灿,正要从城门楼梯跑下去帮忙,正对着门楼的那条大街上,突然冲出一大群黑压压的鬼子和马来军士兵,一排排密集的枪声响起,阿灿连忙一个闪身,缩回到石头栏杆后面。
“嗖嗖”
一排呼啸而来的子弹,密集地打在城楼台阶的石栏上,火星四溅,几块被击落的水泥石块四射开来,接触到阿灿的脸部肌肤隐隐作痛。
“啪啪啪”
连续四枚白色的照明弹升到了空中,到达后,缓缓下降,把大地照得一片透亮,那些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的鬼子和马来军士兵,全部在亮若白昼的光线中暴露无遗。
II式通用机枪虽然改变了金属制造工艺,但不知道是射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依然发出的是那种“卟卟卟”撕裂布匹的声音。
架设在城楼上的两挺II式通用机枪,喷吐出狰狞的火舌,两道火鞭若死神挥舞的鞭子抽打在街道上,密集的子弹如同飓风一样射进扎堆的鬼子和马来军士兵群中,迎面冲来想夺回城楼控制权的敌人,在通用机枪的巨大威力下当场倒下一大片。
负责占领城门门楼三个特种分队中的狙击手,已经开始各自寻找位置,专门瞄准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兵,枪到人倒,鬼子机枪手和掷弹筒兵或者胸腹洞开,或者头颅爆掉,接二连三地的亡魂去了地府。
特种兵们接受了最严格的武器训练,对各种武器的使用算得上是得心应手,拿来就可以使用,而且非常娴熟精通,布置在城门上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接连发射密集的榴弹,呼啸着落入鬼子和马来军士兵群中。
救援城门心切的鬼子太密集了,每一枚榴弹落下,都会带走几条甚至十多条生命,接连几百发榴弹下来,再加上通用机枪配合,街道上为之一空,原本稠密的人群迅速变得稀稀拉拉。
为了节省子弹,通用机枪停止了咆哮,使用II式自动步枪的特种兵和狙击手一起,点射敌人。
经过残酷训练的特种兵,射术起码是神射手级别的,每一枪都会让一人倒下,打得吸收经验教训分散进攻的鬼子毫无还手之力,完全没有办法逼近已经十分危险的城楼。
一刻钟的战斗转瞬即逝,第二十九坦克师的前锋团已经冲到了城门口。
门洞内那名出身少林的特种兵,硬是以一人之力,艰难地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战士迅速挤了几人进去,在他们的帮忙下,城门洞开,二十九坦克师前锋团的官兵呐喊着冲进门洞内。
而在一刻钟前,把司令部设在金马士城南高地上的日军守备队队长片山大佐从睡梦中惊醒,作战参谋今村少佐惊慌地禀告:“司令官,支那人偷袭金马士城,预计中的决战可能提前一周发生!”
片山大佐知道不可能有援军,每一道防线得到的唯一命令便是死战到底,为撤离争取足够的时间,早有心理准备的他看着指挥部里惊慌失措的一种参谋,沉声道:
“慌什么慌!我们提前控制了十多万肉弹,还有五万马来军士兵,加上本守备队四千人,应该可以坚守两到三日。诸君,让我们为天皇陛下尽忠吧!”
“嗨”
小鬼子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人稳定,其他人也会受到感染,纷纷鞠躬致礼。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鬼子官佐心头蒙上了阴影。片山大佐准备调动城里的部队,积极防守,可是不管怎么摇动电话机,就是无法接通各个军营,所有鬼子官佐心里都预感到情况不妙。
原来,早在行动进行时,摸进城里的特种兵们便剪断了鬼子的电话线,无线电也遭到干扰,根本无法通讯。尤其做得绝的是,在前往电报室的路上,埋设了大量地雷,而且电报室里安置了定时炸弹,让鬼子的高级军官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金马士城内枪声不断,特种兵们提前占据了城里的各个要点,通用机枪、自动步枪、迫击炮、掷弹筒以及不轻易使用的无坐力炮,编织成密集的火力,阻击着日军的疯狂反扑。二十九坦克师的这个前锋团是一个装甲步兵团,他们顺利地突进城里,一个个打击小组,在装甲运兵车及少数坦克的掩护下,把手里的武器发挥到了最大效能,尽力杀伤敌人。
经过南下以来的轮战,中南方面军每一名官兵,都已经成长为作战经验丰富、意志顽强的老兵,他们根据战况,迅速占领各个要道,对四面八方涌来的鬼子及马来军士兵进行阻击。
在这其中,许多土著平民被驱赶着充当人肉炸弹,但发起冲锋的他们,和众多的鬼子及土著军队一样,在金马士这座街道狭小的小城内,人数多的优势完全无从得到发挥。
这些坏种拥挤在一起,先是遭到掷弹筒和迫击炮的打击,后来又遭到装甲车的小口径主炮及高平两用机枪攻击,最后坦克炮也加入了这场屠戮的盛宴,人多反而成为一种累赘,一片片敌人或者倒下,或者被炸飞,和送死无异。
但是,敌人多也有一宗坏处,杀不胜杀,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了出来,太过消耗子弹。
很快,街道上便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尸体,成为日军天然的掩体。可是,日军不知道防守,只是一味的进攻,枪声由此不绝于耳,城楼上,门洞内,建筑物顶部不断地射出机枪子弹,涌过来的日军及土著一片又一片被撂倒在地,被打成马蜂窝,甚至被撕成碎片。
日军越来越疯狂,各种口径的大炮接踵响起,给进攻中的安家军官兵造成一定的伤亡。
从马六甲港基地紧急赶来增援的武装直升机,利用火箭弹和火神机炮,压制日军的远程火炮阵地,而安家军特种官兵则绕击到鬼子的迫击炮、步兵炮等阵地后方,从敌人后翼发起进攻。
特种官兵使用短小精干的II式自动步枪和通用机枪,向保护炮兵的日军警卫部队进攻,5.8mm口径特制子弹大量杀伤着敌人,夹杂在其中的狙击手,用精确的点射,把那些正在猛烈开炮的鬼子炮兵一个个从世间除名。
当面对日军的疯狂反扑,特种部队及装甲步兵团官兵手里的弹药快要告罄的时候,三个坦克团中有两个紧急赶到,迅速投入到攻城作战。
一辆辆坦克,就像一只只出笼的猛虎,机枪子弹和坦克炮弹射入敌群中,锋利的金属碎片刺穿鬼子和土著人的血肉之躯,激起阵阵腥风血雨,敌人成堆成堆的倒下。
伴随坦克进攻的装甲车,12.7mm口径高平两用机枪,也不断地喷吐火舌,一条条猩红的弹痕镰刀,把鬼子一片片收割。
集群冲锋的坦克,如入无人之境,履带从堆积得厚厚的日军尸体上碾压过去,立即沾满了厚厚的碎肉块,看起来就好像刚刚绞过肉的绞肉机一样,破裂的肠肠肚肚受到挤压溢出的体液和奔流的鲜血,把整个城市映衬跌一片血红,到处都弥漫着腐朽腥臭的气息。
“咔咔咔”
坦克碾压过尸体山,向试图夺回城门的日军发起反冲锋,堵在坦克前方的鬼子和土著士兵,已经成为无助的羔羊,除了被屠杀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为了阻止安家军坦克的前进,日军炸断了苏溪上的桥梁,但这丝毫无法影响坦克的前进。要知道马来半岛虽然是热带雨林气候,但这个时节中南半岛大多数地区已经是旱季,降水相对以往稀少,苏溪深度不到半米,坦克纷纷开进河里,涉水过河。
当坦克正在渡河的时候,河对岸的日军阵地里,扑出一批批**着上身的敢死队,坦克纷纷稳住,和后方河岸上的装甲车一起,对敢死队展开猛烈射击。
密集的子弹和炮弹落到河水里,大大小小的水柱不断地从河面升起,冲向坦克的日军“人肉炸弹”迅速被击倒在河水中。日军指挥官也是个狠角色,驱赶着大量土著,抱着手榴弹和炸药包,如同蚁群一样涌入河中。
好在这时装甲步兵和得到物资补给恢复战力的特种大队官兵及时赶到,自动步枪和通用机枪编织起密集的火力,总算是压制住了敌人的疯狂。
苏溪里堆满了日军的尸体,几乎把流动的河水给堵住了,一度造成河流断流,河水猩红如血,溪水流淌向苏溪下游地区,成为鱼虾及微生物的美味。
随着人数众多的敢死队变成送死队彻底覆灭,日军的顽强抵抗,在坦克、装甲车和步兵完美的配合打击下,终于宣告崩溃。
这场战斗从十一月一日凌晨四时开始,到当天下午四点结束,攻坚之速,震惊了日军上下,日军统帅部下令抓紧时间撤离之余,再次坚定了倭皇裕仁避免与安家军作战的想法,把目光投向了太平洋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