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五走后,韩艺端着酒杯又回到席间,那钱大方随口道:“韩小哥,出什么事呢?”
韩艺突然心念一动,随即笑呵呵道:“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工匠没有准时回来做工。”
赵四甲没好气道:“这个茶五也真是没用,这点小事也来劳烦韩小哥你。”
韩艺苦笑道:“这都怪我惯坏了他们。”
钱大方大咧咧道:“这还真的怪你,韩小哥,不是我说你,你对手下的人实在是太好了,我都快瞧不下去了,像对这些下人就该狠一点,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听你的。”
“老钱说得有道理,是该对他们狠一点了。”韩艺点点头,又立刻举杯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喝酒,继续喝酒。”
三更天时分,曲江池。
烛光下,一道长影先射入大厅,随即只见陈硕真从侧门走了进来,但见她身着裹着一件素色长裙,头发也是非常随便挽起的,一张冷艳却又妩媚的脸蛋透着几分红润,显然是刚刚洗完澡,不过这种居家打扮让她散发出浓浓的女人味。
就连韩艺都看得眼中一亮,嘴上却道:“抱歉!打扰了。”
陈硕真稍稍瞥了韩艺,见他满面红光,显然喝了不少酒,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但也就是瞥了一眼,坐了下来,冷冰冰道:“什么事?”
韩艺今日无暇顾及这些,开门见山道:“我凤飞楼的三名工匠在昨日突然失踪了。”
“这与我何干?”
陈硕真语气兀自非常平淡。
韩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是你的雇主呀,这当然与你有关系啊!”
陈硕真怫然不悦道:“你要清楚,我的雇主不是你,而我的职责也仅是保护你,你无恙就行了,难不成你院里的阿猫阿狗丢了也要我去帮你找?你真是欺人太甚。”
这女人是更年期来了吧。韩艺不爽道:“大教主,究竟是谁欺人太甚,我认为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是你老是在这里无理取闹,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有点风度好不好。”
陈硕真冷笑道:“与你这卑鄙无耻之人交谈,要甚么风度。”
“你是疯了吧,一直以来,都是你故意在针对我,你还好意思说我卑鄙无耻,这佛也有三分脾气的。”韩艺前面喝了不少酒,酒劲上头,恼怒的望着陈硕真。
陈硕真双目微合,射出两道精光来,“你也知道佛也有三分脾气,是谁让江南商人四处造谣,说我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坐骑,下凡作乱。是谁说我害得江南百姓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是谁说我在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乃江南第一大恶人。”说着她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喝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三番四次恶意中伤我,竟还有脸说我在针对你。”
她越说越发激动,不禁柳眉倒竖。
这江南商队凭何涨价,不就是靠着陈硕真叛乱为由么。但是韩艺原本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帮他们想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哪知那些江南商队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就连韩艺当初忽悠扬州百姓说陈硕真是老君的坐骑下凡都拿出来说了,真的就差没有说陈硕真将他们祖坟给刨出来了。他们要将自己视作受害者,那么陈硕真肯定就是大反派,那肯定是要多坏就说多坏。
因为当今消息是闭塞的,没有多少人知道详情,这一闹,“详情”就全出来了,而且越传越盛。
而陈硕真叛乱的起因,是因为官府的过失,但是现在江南商队都把过错推倒陈硕真身上去了,朝廷当然也乐于见到,对此视若罔闻。
陈硕真躲在这里,都无辜躺枪,一出门就听见大家在批判她,而且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她没有找韩艺去算账,已经算是涵养比较好了。
“这个——!”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该死的,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我真是喝醉了。心虚的偷偷瞥了眼她的胸,这嘴会骗人,胸不会,只见她胸前起起伏伏,犹如波涛骇浪,规模不可测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瞒不过她,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讪讪道:“我承认是我从中安排的,但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借此为由,稍微涨点价,我认为你肯定也会愿意的,毕竟帮老乡赚点钱,而且还是赚外国商人的钱,有何不可。但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说成这样,为了钱睁着眼说瞎话,毫无道德下限,我已经强烈谴责过他们。”
陈硕真理都懒得理他,这话你骗三岁小孩去吧。
韩艺偷偷一瞥,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本意不是要抹黑你,我只是想帮我大唐商人多赚点钱,我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如今这事都已经发生了,我除了向你说声抱歉以外,我也不能说些什么,我要说你是什么九天玄女,那朝廷会放过我么。总之,这一回算我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他语气诚恳。
陈硕真见他面色诚恳,脸色不禁稍微缓和几分,但是语气还是非常冲,“不过就是三个工匠,犯得着你大半夜跑来这里来吗。”
哦——!原来她是吃软不硬呀,也有女人不喜欢硬的?真怪哉。呃我好像想的有些多了。韩艺定了定心神,道:“首先,这是三条人命,其次,这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管是出于任何一点,我都无法坐视不管。”
“这事我真不知道。”
陈硕真道。
“你城外不是有人么?那三名工匠就是在城外失踪的。”
“我说了那只是针对外来的刺客,我的势力可没有大到足以监视你手下的每一个人。”
陈硕真说着又补充道:“元家那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韩艺苦笑道:“如果是元家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言下之意,你也对付不了元家。
陈硕真一愣,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敌人?”
韩艺道:“你也是我潜在的敌人,你会抓我的工匠么?”
陈硕真眸子稍稍滑动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外商所为?”
这女人反应好快啊!韩艺点了下头道:“我们凤飞楼工匠的手艺还不至于让人涉险绑架他们,而且我查过,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工匠,没有任何仇敌,他们唯一的价值就在于他们是我的人,是我的有人就有可能知道香水作坊的事,我敢肯定对方肯定是冲着我手中秘方来的,但是元牡丹对于我知根知底,如果元家要这么做的话,他们一定不会绑架这些毫不知情的工匠。所以我认为此事极有可能是那些外商所为。”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报官?”
“如果报官的话,对方一定会杀人灭口,虽然现在有可能已经发生了,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韩艺说到后面,却带有一丝无奈,他不愿闹大,其中还有外交方面的因素,这可是大事啊。
陈硕真稍稍一愣,她似乎没有想到韩艺会以那些工匠的生命为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他们应该明白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看你这一招很难奏效。”
韩艺笑道:“所以我前面在宴席上做了一出戏,让他们以为我并没有在意。”
陈硕真微微一愣,困惑的望向韩艺。
韩艺随即将宴席的事告知了陈硕真。
陈硕真听罢,鄙视道:“你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韩艺笑道:“彼此!彼此!”
翌日!
韩艺让桑木安排手下一名骨干悄悄去往南郊外五十里的田家村。
可是在当日傍晚前夕,陈硕真那边就传来消息,并未任何人跟踪他派出去的人。当然,语气中是充满对于韩艺智商嘲讽。
原来他们昨晚就谋划好的一切,由陈硕真在去往田家村的道路上安排哨探,这是很难让人发觉的,一旦有人跟踪的话,很快他们就能察觉到。
难道对方已经察觉到这是一个阴谋?韩艺心中很是失望,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元堡主派人来了。”
“他?”
韩艺微微皱眉,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随从打扮的小厮走了过来,这小厮韩艺见过,是元鹫身边的人,只见他恭敬的行礼道:“小人见过皇家特派使。”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随从,礼数还是非常周到的。
韩艺问道:“不知元堡主派你来有何事?”
那随从道:“我们堡主邀请特派使去南郊一叙。”
韩艺沉吟片刻,道:“带路。”
一旁的桑木道:“恩公,叫小野跟你一块去吧。”
韩艺摇摇头道:“不用了,元堡主亲自派人来邀请,谁还敢把我怎么着。”如果要动他,这么来动,那元家真是脑袋秀逗了。
那随从恭敬的一伸手,“特派使请。”
韩艺跟着这随从来到南郊外的一处树林前,远远见到元鹫撅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的。不禁心想,难道前面有女人洗澡?可这附近没有河流啊!
这时元鹫也发现韩艺来了,急忙做了一个竟生噤声的姿势,然后招了招手。
韩艺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元鹫贼兮兮的指了指前方,韩艺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有着一个小兔子在树林前吃草,心中困惑不已。
看了一会儿,韩艺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正欲开口询问,忽见一条长约一米有余的黑蛇从林中缓缓爬出,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但见那黑蛇快速吐着那鲜红的信子,静悄悄的朝着小兔子移动过去。
眼看那小兔子就要一命呜呼了,一只雄鹰从天而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准确的将那条黑蛇死死的按在地上。可是蛇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蛇身立刻缠绕住雄鹰的右翅膀。雄鹰浑然不惧,用锋利的嘴,对着蛇身一顿猛刺,不到片刻功夫,那蛇便奄奄一息,缠绕在雄鹰翅膀上的蛇身也松了下来。
那雄鹰立刻两翅一展,一声长鸣,抓着黑蛇飞向天空。
“好!干得太漂亮了!”
元鹫激动的一拍树干,望着空中雄鹰,得意哈哈大笑起来,又朝着韩艺兴奋道:“韩艺,我这朋友的手段如何?”
韩艺笑道:“非常了不起。我代我那三名工匠,多谢元堡主的救命之恩。”
ps:抱歉发晚了,因为修改了很久,真是抱歉……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