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了许久,骆秉章才施施然走了出来,“仲华,”骆秉章对着荣禄木然说道,“你退下,这是老夫的意思,这人,”骆秉章指着石达开,“是必须死的。”
“总督大人,这话怕是不妥吧?咱们可不是山贼,既然答应了本官去招降,怎么能出尔反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现在出来,不是和你争论的,只是让你知晓,此事确实是我的命令,拿下吧。”骆秉章转过头,对着朱参将说道,“将石达开就地正法!”
“是!”
“谁敢!”荣禄终于怒了起来,一字一句得盯着骆秉章,“总督大人,不要自误,这不是本官的意思,而是圣命!”
“一派胡言!荣禄你好大的胆子,”骆秉章也怒了起来,没想到荣禄如此难搞,“在本座面前居然倨傲无礼,还敢自称本官!不尊总督之命,又联络发逆,居心不良,老夫要弹劾你!”
“总督大人,”荣禄怒极反笑,“本座虽然只是从一品的提督,但是本座还有钦差的身份!”骆秉章脸上一下子僵住,“提督云川两省军务事钦差大臣!如何称不得本官?”
“本官之前只是尊重总督大人而已,没想到被大人小瞧了去,已然忘了本座也是钦差大臣!一个小小的参将,居然也敢在本座面前呲牙,”荣禄闪电般的眼神直接盯住朱参将,朱参将脸上冷汗淋淋,“我还是不是四川一省军务主帅,还是不是钦差大臣!”
“那你说的圣命,旨意呢?”骆秉章毕竟老姜弥辣,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肯退缩。
荣禄将胸口的黄绫拿了出来,也不全部摊出来,只是露了一角出来,“所谓密旨,自然不能人尽皆知,不过可以让总督大人看看这一个印,是不是同道堂之印!”
骆秉章让朱参将上前查看,朱参将见到那个朱红色的一小个章印,连忙跪下,“万岁万万岁!臣恭请圣安!”
骆秉章等人无法,也只好一一跪下请圣安,之前的气势也烟消云散,只有荣禄和石达开傲然不跪,荣禄把那黄绫收了起来,凌然说道,“圣躬安!起!”
“圣意定石达开这些人由本座料理,骆秉章,你可有意见。”
“臣无意见。”骆秉章咬牙说道。
“如此,袁游击,”荣禄吩咐袁游击,“带一队人马进石达开大营,收拾兵器,不许杀人,都收罗起来,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坏了太后大事!”
“嗻!”
“本座自会领衔上奏太后,说明总督大人运筹帷幄之功,才能将石达开招降。”荣禄说了一句话,这话的意思表明自己绝不会独占此次功劳,骆秉章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朱参将目无上官,老袁,把他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小惩大诫,以儆效尤!”荣禄吩咐道,那个老袁开心得不得了,连忙打千应下,“嗻!”
荣禄带着石达开进了自己的帐篷,对着石达开笑道,“让翼王受惊了。”
“什么翼王,不过是丧家之犬,”石达开摇摇头,“提督大人想要我如此做,我自然可以去做,只是我就这么些兵丁,如何办得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无需担心,”荣禄笑道,吩咐亲兵,“把那两人带上来!”……
“王爷说的极是,”曹毓瑛说道,“太后是不吃独食的人,如此以来,这宁波通商口岸大臣也是空了出来,这些,太后似乎都已经不管了,正是咱们推荐自己人的时候,虽然太后容易突发奇想,可毕竟也是体恤咱们的。”
“这水师提督怕是一两年做不好什么,”宝鋆有些幸灾乐祸,“彭玉麟去那里,前几年就是要看着洋人脸色过日子咯。”
“这倒是要好好下个旨意给他。”恭亲王点头,“彭玉麟的性子倒是也和蔼,和曾国藩有些相像,是外圆内方的人,和洋人打交道,不会出什么差池。”
同治元年四月二十三日,上谕:长江水师提督彭玉麟任北洋水师提督,督办海军军务。
四月二十四日,撤上海道,改为省,李鸿章任上海巡抚兼上海洋务大臣,理北洋水师后勤事。撤天津府,改为省,穆扬阿为天津巡抚,兼北洋洋务大臣。左宗棠兼南洋洋务大臣。
四月二十六,诏令各省出水师名额。
四月二十九日,李鸿章上奏,请办海军学堂、轮船厂、军火厂。准之。
五月三日,左宗棠上奏,请办杭州丝绸茶叶公会,准之。
五月十五日,曾国藩上奏,请办陆军学堂,准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