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森尼正要命令继续前进,一道红光突然从地面升起,在前面不远处的上空“哧”地响了一声,红光瞬间照亮了天际,将在夜幕中的法军队伍照得清清楚楚。
“乾国人有埋伏!”雷加斯上尉有些惊慌的说道。
刚看到这枚乾国人发射的火箭,杜森尼也是吃了一惊,他紧紧的盯着天空中的火箭,直到它落入远处的林中,“砰”地一声爆炸了。
杜森尼等了一会儿,没有再看到更多的火箭,他不明白乾国人在这时发射一枚火箭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去多想,他下令部队继续前进,但谢瓦里埃少校却急急的赶到了他身边,强烈要求立刻停止前进,休息一晚,等待天亮再行动,他指出刚才的火箭可能是乾国人的一种警告,乾国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既然行动已经暴露,不如等待天明后光明正大的行动。
杜森尼不想和谢瓦里埃争吵,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想要继续前进,见无法说服杜森尼,谢瓦里埃指出了另外一个危险:乾国人可能会在这里埋设有地雷。
作为和黑旗军交战多次的老对手,杜森尼当然知道乾国人的地雷战术,乾国人经常会将黑药装满木箱埋入地下,或是使用灌满了黑药的竹筒,点燃后对法军实施爆击,给法军造成过一定的伤亡。谢瓦里埃的话提醒了杜森尼,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同意了谢瓦里埃的建议,下令全军就地宿营休息,等待天亮后再走。
法军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很多人都是胡乱的找个地方躺下,不多时四下里全是鼾声。令杜森尼恼火不已。
杜森尼此时并不知道,他听从了谢瓦里埃的建议,等于救了他自己和手下的法军官兵们的性命。
但好运也就在晚上结束了。杜森尼并不知道,此刻法军的动向,已经被乾军侦察得一清二楚。
当天亮的时候,杜森尼立刻便催促部队出发。但是当部队离开树林,越过河岸时,杜森尼赫然发现,前方的树林中,隐隐约约有乾国军队士兵的身影。
看到对方并没有几个人,杜森尼下令法军不予理会,继续前进。
树林中再次射出了一枚黑尔火箭,这枚火箭落在了法军前方不远处爆炸,吓了杜森尼一跳。
他现在才明白。昨天晚上,乾军应该是就已经发现了法军的动向,那枚火箭应该是警告。
法军停止了前进,官兵们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的最高指挥官杜森尼中校身上。
杜森尼有些恼火于部队没有他的命令就在乾国人的威吓下停止了前进,他正要下令继续前进,却发现几个乾国士兵簇拥着一位乾国军官走了过来,一名士兵的手中打着白旗。
那名乾国军官是一位年长的老把总,看着对方身上带有中古气息的旧军衣。杜森尼的心中满是轻蔑之意。
“敢问贵军从何而来?欲要何往?”老把总打量了一下杜森尼,呵呵一笑。问道。
杜森尼听不懂乾国话,只是紧盯着对方,看到法国人有如哑子听雷一般,老把总又是一笑,摆了摆手,一名乾军翻译便将他的问话翻译成了法文。
“我。法国陆军中校杜森尼,奉东京远征军司令米乐将军的命令,前往河内保护越南民众和外国人的安全。”杜森尼听了翻译的话,翻了个白眼,满怀傲倨的说道。“法兰西帝国军队将保护河内城的安全,如果有任何人胆敢阻拦,法兰西帝国军队将不客气的加以消灭。”
听了杜森尼的话,不光是几个乾国人一愣,连谢瓦里埃少校和雷加斯上尉等法国军官也都大吃一惊。
他们临行前,米乐将军交待得非常清楚,这是一次“和平驻军”,不许和乾军发生冲突,但杜森尼的话却等于是赤倮倮的向乾军挑战。
更为过分的是,米乐将军要求杜森尼率法军接收原来法国租界区的防务,而非全城的防务,杜森尼却自作主张的把任务“升级”了,要从乾军手中接管河内城!
“河内城现在我军驻管之下,不劳贵军前来。”老把总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还请贵军回转为是。”
“你回去告诉你的指挥官,我将在一小时之后进入河内城,也就是说,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撤离,一个小时之后,如果你们不离开,或是阻挡我们的行动,我们将消灭一切敢于阻挡我们的人。”杜森尼不耐烦的说道。
听完了翻译的解说,老把总和他手下的乾军士兵全都变了脸色。
“我说,这地方也不是你们家里,你们说来就来吧?”老把总的火气也渐渐的上来了,“前方便是我军阵地,这里不许通过!还请你们赶快离开,免得刀枪无眼,伤了和气!”
杜森尼听了老把总的话,冷笑了一声,猛地抽出了左轮手枪,对着老把总便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老把总应声而倒。
这一下变起仓促,看到杜森尼竟然开枪向对方射击,谢瓦里埃等几名军官大惊失色。
子弹打断了老把总的腿,老把总抱着腿大声惨叫起来,他身边的几名乾军士兵立刻挡在了前面,向杜森尼举起了步枪,他们的眼中满是怒火,但却并没有开枪。
这边,前方的法军士兵看到对方举枪,也纷纷举起了步枪。
“你……******……狗东西……”老把总瞪着杜森尼,咬着牙骂道。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我想你们的指挥官如果聪明的话,看到你的样子,是会考虑该如何决定的。”杜森尼哼了一声,吹了吹手枪枪口的烟,很随意的将手枪插回到了皮鞘中。
“狗东西!你等着!”老把总在两名乾军士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杜森尼一眼,向手下士兵使了个眼色。“咱们走!”
看着几个乾国人狼狈退下,杜森尼哈哈大笑起来。
“前进!”他挥了挥手。
法军刚向前走了几步,便听见林中一阵沙沙的响动,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杜森尼一愣,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树林中出现的乾军士兵,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对面的法国人听着!这里是大乾天兵的驻地!没有我们黄桂兰黄军门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通过!还请赶紧回转!不然的话,对你们不客气了!”几名乾军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上刺刀!准备冲锋!”杜森尼大声吼了起来。
“什么?等等!”谢瓦里埃想要阻止杜森尼,“中校阁下,别忘了,我们不是来这里挑起战争的!”
“你没有看到吗?战争已经开始了!”杜森尼大叫着挥手,“上刺刀!冲锋!”
法军士兵们纷纷抽出雪亮的刺刀,安到了步枪上。
“射击!”杜森尼吼叫着。给手中的步枪上好了刺刀,向着树林中的乾军士兵射了一枪,一名乾军士兵立时摔倒。
看到长官开枪,法军士兵们经过短暂的犹豫,凌乱的开始了射击。
“前进!为了法兰西!”杜森尼举着步枪吼着,向前跑去,法军士兵们被这句口号鼓舞了起来,也大叫着向前冲去。
“要不要开炮?”守备黄云光看了看张勋。小心的问了一句。
张勋也注意到了,法军只是用步枪射击。然后发起了刺刀冲锋,并没有开炮。
张勋和黄云光心里都明白,法军不开炮,并不是不想开炮,而是因为他们来得太急,炮队落在了后面而已。
而现在这座小树林中。乾军就有两门75毫米行营炮,如果开炮的话,一定能给发起刺刀冲锋的法军以极大的杀伤。
“不用开炮,咱们也上刺刀。”张勋正在犹豫,他身后的曲飞鹏却说了一句。
“曲大人。您的意思是……”黄云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都说法军刺刀战法天下无敌,我偏不信。”曲飞鹏笑了笑,伸出了手,一名亲随立刻将一支上好了刺刀的海军步枪交到了他的手中。
“少轩,你不想见识一下咱们的人用林爵爷的刺刀战法破敌吗?”曲飞鹏握住了步枪,笑着问道。
张勋似乎被曲飞鹏的这句话给一下子点燃了,他厉声大喝道,“上刺刀!”
乾军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的将刺刀安装在了步枪上,虽然面对法军的射击,有好几名士兵中弹倒下,但所有的人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一时间,小树林内,白刃如林。
“弟兄们!冲啊!”张勋抄过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大声吼道,乾军士兵们齐齐发出一声怒吼,端着步枪,直向法军冲去。
看到乾军气势威猛,法军当中的越南雇佣军率先气沮,竟然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海军登陆队营也显得有些慌乱,只有精锐的祖阿夫兵们丝毫没有受影响,同样吼叫着向前冲去。
两支队伍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当先冲入法军阵中的杜慎槐大喊了一声,端着闪闪发亮的刺刀毫不犹豫的冲向一名祖阿夫兵,那边,那名祖阿夫兵也用步枪虚指着杜慎槐,似乎在等待着他冲过来。
杜慎槐猛然大吼一声“杀”!端起刺刀猛地朝那名祖阿夫兵的胸口刺去。
那边,祖阿夫兵的步枪横向一击,便击歪迎面刺来的刺刀,同时顺势一刺,刺刀直刺杜慎愧的胸膛。
杜慎槐的身伤虽然痊愈了,但用力过猛,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脚下不稳,登时倒在地上,刚好避开了祖阿夫兵的这一记致命的刺击。
摔了一屁股灰的杜慎槐忍着疼痛,一骨碌的爬起来,端起刺刀怒视着对方,突然来了个连续突刺,同时口中不断大喊道:“杀!杀!杀!我宰了你个狗娘养的!”
那句“狗娘养的”刚落地,对方已然用枪托击打过来,杜慎槐能听见自己的骨头遭到重击后发出的声音。但在这一刻,他的刺刀已然刺入了对方的小腹。
那名祖阿夫兵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一向看不起的乾国士兵竟然能有如此凶狠的刺刀搏斗技术,他呆呆的看着刺刀拔出后带出的自己的肠子。慢慢的摔倒在地。
虽然刺中了对手,给了对手致命的一击,但在对手枪托的重击下,杜慎槐也一头摔倒在地,手中的步枪也跌出好远,口里更是因为疼痛而不断地吱吱吸着冷气。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教官的吼声:“抓枪!快起来!没断气就得快起来!敌人在边上呢!都记着。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枪失手!”
杜慎槐强忍住疼痛,爬出几步便抓起了步枪,再次站了起来。经过刚才的搏斗,杜慎槐胸中的怒火几乎将自己点燃,更恨不得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杀光。
“别盯着枪尖,始终盯着对方的眼睛。对!慢慢转圈,寻找战机,对!注意身体位置,千万别让阳光刺眼。对!抓住敌人眨眼的瞬间,突然出刺……”教官的声音再次在脑畔回响。
看到了另一名祖阿夫兵,杜慎槐突然大吼着冲了过去:“杀!杀!杀!”
可惜,杜慎槐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见刺刀攻来,对方利索地向旁边一闪,手中步枪连连击开他的刺刀,杜慎槐记起了教官的教导。立刻闪身向一旁跃开。
“记着连续突刺时更要注意攻防。三刺不中时就特别危险,攻击者必须大步跳开。只要动作稍慢,必死无疑!赶快起来!”
虽然知道对手不好对付,但生性倔强的杜慎槐再次勇猛地向对方冲去,可惜结果却仍然一如从前,对方一次次用刺刀将他的刺击格开,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刺过程中,杜慎槐的刺刀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意识到对方是一个拼刺刀的高手,杜慎槐心中一凌。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一个敌人向他冲来了。
杜慎槐知道。和敌人拚刺时,相距太远就够不上,太近了也不能发挥突刺的力量,一般以两个刺刀尖相距十公分左右为宜。为了适当控制敌我之间的距离和抢占有利地形,就必须前进、后退和跃退。
前进时,以右脚掌的蹬力推动身体向前,同时左脚迅速向前一步(脚跟先着地),右脚以同样的距离跟进。后退的方法是,以左脚掌的蹬力推动身体向后,同时右脚后退一步,左脚以同样的距离后退。连续前进或后退的方法可按前进或后退要领连续进行。跃退时,则要以左脚掌的蹬力,右脚掌的弹力,使身体向后跃起。落地时按左、右脚的顺序先后着地。总的说来,前进、后退和跃退的要求是,两脚离地不要过高,枪刺不要摆动过大,上体始终保持预备用枪的姿势。
在战场上,往往会有这样的情况,即刚把前面的敌人刺死,后面又上来了敌人。这时,就应该迅速地向后转,消灭后面的敌人。向后转时,以两脚跟为轴,身体向右转90度,同时两手向后拉枪(枪面向内),并转头向后看。这时,枪托约与小腹同高,左手腕轻贴身体,左小臂略成水平;随即以左脚掌为轴,用右脚掌的蹬力,使身体再向右转90度,右脚向后撤一步(也可以右脚掌为轴,左脚向前上一步);同时,右手拉,左手推,劈枪成预备用枪姿势。向后转时,要动作迅速、姿势正确。摆头、拉枪与转体、劈枪与撤步要协调一致。劈枪不能横扫,要勇猛有力才行。
趁着面前的敌人没有敢主动上前进攻,杜慎槐猛然回身,对着身后冲来的敌人便是一记突刺。
突刺是拚刺的主要手段,突刺时,两臂向目标用力推枪(左手主要掌握方向),同时以右脚掌的蹬力,腰部的推力,使身体向前,随即左小腿带动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踢出时,脚距离地面不能超过二拳),在左脚着地的同时刺中敌人,右脚自然地向前滑动。突刺时,讲究一要“快”,二要“狠”。“快”,就是对准突刺点后迅速刺过去,不能引枪(即把枪后拉一下再刺),引枪就等于告诉敌人,我要刺你了,对方有了准备,当然你就刺不到了。“狠”,就是要三力(两臂的推力、腰部的推力和右脚的蹬力)合成一股力,狠狠地刺向敌人。刺出后的姿势是:枪面向上,左臂伸直,枪托自然贴在右小臂内侧,左膝与脚面中央垂直,右腿伸直,身体成斜直线。拔枪时,要左脚用力蹬地,推动身体向后移,同时两手将枪面稍向左旋转,猛力将枪刺拔出,收回左脚,回转成备战的姿势。
看到杜慎槐一记突刺便将这名法国登陆队士兵刺倒,那名祖阿夫兵竟然没有敢立刻发起刺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杜慎槐将对方刺穿了。
杜慎槐一刺得手之后,便立刻变成了备战态势,见那名祖阿夫兵面现惧色,他吼了一声,再次向对方发起了突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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