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又出现了一支船队,足足有五百艘千石战船,正铺天盖地向北岸驶来,这就是周瑜一直想知道的,江夏军的秘密武器,一种可以逆风而行的千石战船,它是利用木轮叶片驱动,由人力在船舱内蹬踏为动力。
这就是马钧发明的靠蹬踏为动力的战船,它最大的优点就是解决了战船逆风而行的动力问题,成为江夏军在关键时候的杀手锏,这也是当刘璟发现这种踏船出现时,立刻将它雪藏,不准发展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赤壁大战中发挥出它的奇效。
这确实让曹军做梦也想不到,曹cāo之所以决定冒险渡江作战,根本原因就是他和谋士们都认为在西北风强劲的情况下,江夏军的大型战船无法发挥力量,这是曹军所有谋划的前提和基础。
现在这个基础被江夏军打破了,也就注定了曹军此战的败亡,此时曹cāo在众将的保护下刚刚逃到岸上,只听见有人大喊:“江夏军战船,江夏军战船杀来了!”
曹cāo回头望去,只见在清冷月sè笼罩的江面上,一艘艘巨大的战船正向北岸驶来,已经有无数战船在北岸登陆了,更让曹cāo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战船都没有挂帆,那他们是怎么逆风而行?
曹cāo惊得目瞪口呆,他回头向程昱望去,程昱也惊得呆住了,口中喃喃低语:“不可能!怎么可能?”
三万江夏军在水寨以西的一片空地登陆,但登陆并不顺利,张辽率领五千曹军赶到了登陆之地,眼看着十几艘大船靠岸,在两里长的岸边,一群群江夏军士兵从船上列队奔出。
“弓箭准备!”
张辽大喊一声,三千曹军弓弩手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了江夏军士兵。
“shè!”
张辽一声令下,箭矢密集地shè向江夏战船,刚上岸的数百士兵措手不及,被铺天盖地shè来的箭矢shè倒大半,剩下的百余士兵又奔回了大船。
张辽见抢到先机,他心中大喜,挥刀喝令道:“弓箭压制住敌军,不准敌军登陆!”
三千曹军用箭矢轮番shè击,封锁了这段两里长的登陆口,将江夏士兵压制在船上,无法上岸,而后面的战船也只得减缓速度,使江夏军登陆遭遇了重挫。
此时刘璟已得到禀报,登陆受挫,他站在船头眺望岸上的情况,隐隐可以看见曹军弓弩手正在列阵shè击,刘璟心中也不由焦急起来,如果这边登陆失败,一旦曹军在西面整顿大军反扑,江东军恐怕独力难支。
只有江夏军和江东军从东西夹击,才可能彻底曹军,否则他将功亏一篑,刘璟也焦急起来,立刻喝令道:“重甲步兵登陆!”
这是他的杀手锏,他本不想轻易使用,但这个关键时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随着刘璟的命令下达,前方十几艘大船驶离了岸边,满载着一千名重甲士兵的十艘两千石大船缓缓靠岸了。
船舷上列队站满了身披重甲的特种步兵,他们一手执盾牌,一手拿着两丈长斩马刀,他们是江夏军的陷阵兵,和骑兵并称为江夏军的两只重拳。
船板搭上岸边,一队队气势威武的重甲步兵列队上岸了,队伍整齐,一柄柄斩马刀在月辉下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他们在刘虎的率领下,迅速列队成十排,向五千曹军一步步杀去。
张辽神sè异常凝重,他认出这是重甲步兵,在吕布军中也曾经有,只是数量很少,只有三百人,可眼前江夏军的重甲步兵却有千人之多,而且更加犀利。
“shè!”
他再次下令,三千弓弩手一起向重甲步兵放箭,箭如疾雨,铺天盖地shè向重甲步兵,但在重甲步兵密集的人墙面前,弓箭却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没有一个重甲步兵倒下。
重甲步兵依旧一步一步向前,凝重如山一般,压迫得曹军士兵喘不过气来,同时也有一种极大的惊惧,对方竟然不怕弓箭,连张辽也拉着战马连连后退,心中有一种不妙之感。
“再shè!”
张辽一声厉喝,箭矢再一次如暴风骤雨般shè向重甲步兵,密集得令人窒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就在这时,刘虎大喊一声,“杀!”
重甲步兵纷纷扔掉盾牌,双手紧握斩马刀,杀进了曹军队伍中,挥刀劈杀,人头被劈落,四肢横飞,斩马刀下,就仿佛砍瓜切菜,惨叫声响彻岸边。
这些重甲步兵俨如来自修罗地狱的魔鬼,惨烈的屠杀令曹军士兵胆寒心颤,曹军士兵被压得不断后退。
这时,江夏军再次开始大规模的想下船集结,不断汹涌杀向曹军,这时,江夏军已集结近一万人,刘璟下船了,江夏军顿时欢声如雷,士气高涨。
五千曹军终于难以抵挡,在一瞬间崩溃了,士兵们争先恐后向后奔逃,没有人再抵抗江夏军,士兵哭泣着大喊大叫,兵败如山倒。
张辽见势不妙,带领数百亲卫调头向大营方向逃去
水寨到军营相距约一里,曹cāo带领众将和谋士们刚刚奔到半路,这时,驻守大营的臧霸率领千余士兵从大营逃来,大喊道:“丞相,数万江东军已经突破军营,从东面杀来,军营已失陷!”
这个消息让曹cāo仿佛掉入了万丈冰窟,他唯一指望就是坚守大营,依靠优势兵力和江夏军一战,可现在江东军却毁了他最后的希望。
曹cāo只觉万念皆灰,心都要死掉了,怎么办?水寨被毁,大营失陷,他该何去何从?
这时,陈群急忙上前道:“江夏军从西岸登陆,江东军从东面杀来,必然已断乌林道,我们现在只能从云梦水路中脱离战场!”
曹cāo见水寨被烈火吞噬,士兵们惨叫奔逃,不知多少人被烧死在战船之中,还有驶向南岸的五万大军,也将成为江夏军的瓮中之鳖,二十万大军由此覆灭,使他心中痛彻之极。
“丞相!”
张辽率数百人从西面奔来,气喘吁吁道:“刘璟亲自率领一万军队向这边杀来,我们抵挡不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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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长叹一声,“这是我之过也!”他泪如雨下,催马便向西北方向的水泽奔去。
水寨内的大火延绵十几里,就仿佛烈焰烧江,军营也被江东军攻陷,近二十万曹军士气崩溃,人人争相逃命,已经无法再组织抵抗,曹军至此已彻底溃败
岸上的战争正在激烈进行之时,江面上的战斗也同样jing彩,在长江江心,数百艘满载曹军士兵的战船被江夏水军迫停。
这些运兵船并不是作战船只,虽然满载士兵,却不是水军,而是连坐船都难以坚持的北方士兵。
数百艘运兵船就像一只只体格硕大的肉鸡,虽然体型大,却是只有被宰杀的命,在江夏水军的威胁面前,没有任何一艘大船敢违令开船。
江夏水军杀出来三百余艘千石战船,一样是靠人工蹬踏为动力前行,所有战船都没有挂风帆,却省去了被火箭烧帆的危险。
江面之上,甘宁率领三百艘江夏军战船和一百余艘曹军千石战船,以及数百艘小船鏖战在一处。
无论是战船数量还是单船作战能力,曹军战船都明显逊sè一筹,只是因为数百艘小船的助战,才使曹军能苦苦支撑。
战船撞击,船体轰然碎裂,士兵们跳上敌军战船鏖战,江面上,一颗颗石弹砸向敌船,火箭和火油罐不断飞向敌船,一时间箭矢如雨,烈火如云。
“顶住,不准后退!”
张允声嘶力竭大喊,就在这时,一艘江夏军大船从斜刺里冲来,‘嘭!’的一声巨响,两艘船重重相撞,巨大的撞击力使曹军战船左舷被撞开一个大口子,张允也立足不稳,一连退后十几步,摔倒在甲板上。
这时,数十名江夏士兵冲上了战船,甘宁手执弓箭出现在船头,目光紧紧注视张允,他从肩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弦如满月,瞄准了张允,这个多年前的仇人。
弦一松,一支狼牙闪电般shè向张允的面门,张允刚刚坐起身,忽然看见二十步外,一箭shè来,吓得他本能地张开口,准备大叫。
‘噗!’强劲的箭矢shè进了张允口中,箭尖从后脑透出,将张允活活钉死在桅杆上。
甘宁走上前,冷笑一声道:“张允,你也有今天!”
这时,十几名士兵押着被活捉的蔡和上前,“甘将军,抓住敌军副将。”
甘宁赞许地点点头,“干得好,我会有重赏!”
他目光又转向蔡和,他们也同样是打了多年的交道,他凌厉地注视着蔡和,手慢慢按在刀柄上。
蔡和亲眼看见张允惨死,早吓得魂飞魄散,他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我命令军队投降,甘将军饶我一命!”
“呸!没用的软蛋。”
甘宁命令左右,“拉他去下令投降!”
张允被杀,蔡和下令水军投降,曹军战船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停船投降,这时,停在江面上的数百艘运兵船没有了水军战船的保护,便成了江夏军的瓮中之鳖
在距离曹军大营西北约十里,便是一望无际的云梦泽,曹军从这里挖掘了一条河渠直通大营,但在云梦泽河边则停泊着近百艘五百石的货船。
此时河边聚集了上万曹军士兵,哭喊着恳求上船,但船只被于禁率领两千士兵看管,胆敢抢船者一律格杀。
岸边铺满数百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这时,乱军后方一片大乱,一支军队如锋利的长矛冲入了人群,人群吓得跌跌撞撞向两边奔逃,让开了一条大路。
数百名侍卫保护着曹cāo和众谋士到来,他们纷纷上船,片刻便占据了大半船只,这时岸上的上万逃兵又围拢上来,跪倒在岸边,哭声震地。
张辽有些不忍,对曹cāo道:“恳请丞相允许卑职带他们走乌林陆路吧!”
曹cāo狠狠瞪他一眼,骂道:“江东军已断了陆路,你怎么走?生死有命,不准再多事!”
张辽吓得不敢吭声,曹cāo一挥手,“开船!”
一艘艘船只离开了岸边,向云梦水泽中驶去,这时,于禁带士兵上了最后的二十几艘船,岸边士兵心中绝望,纷纷起身,哭喊着向船只扑去,争先恐后向抢上船。
这时,于禁已经看见数百步有军队杀来,他顿时大怒,拔刀乱砍,指头纷飞,惨叫声不绝,于禁一连砍死二十余人,喝令手下开船,在一片惨烈的自相残杀之中,最后的二十几艘船只也渐渐驶离岸边。
岸边上万曹军士兵哭声震天,很多人跌跌撞撞,要另外寻路而逃,就在这时,数千江夏军从四面杀来,为首大将正是州牧刘璟,他举戟大喝道:“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格杀无论!”
曹军走投无路,也无心抵抗,纷纷跪地投降,哀求饶命。
刘璟催马至岸边,凝视着水泽中曹cāo船队渐渐远去,他也不由长长松了口气,曹cāo远遁,这就意味着他取得了赤壁大战的彻底胜利。
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江陵和襄阳两座重镇依然在曹军手上
长江南岸,一艘艘曹军大船陆续靠岸,一队队曹军士兵走下大船,很多人晕船严重,脸sè苍白,互相搀扶着下船。
所有的兵器一律不准带下船,全部放在船上,在岸边,数千江夏士兵在严密看管战俘,曹军战俘汇聚成一千人便被押送走。
而曹军军官则被另外集中,送往别营关押。
黄忠在数百名亲兵簇拥下,站在高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一队队曹军士兵下船。
这时,黄忠忽然看见一名身材极为魁梧高大的士兵,身高足有八尺三,膀大腰圆,看起来力大无穷,宽脸堂、大胡须,眼似铜铃,显得威风凛凛。
可就这么出众的人才,居然穿着一身普通小兵的皮甲,连什长都不是,还遮遮掩掩,怕别人看见他的脸,顿时让黄忠心中生疑。
他一指那名魁梧的士兵,喝令左右:“将那人抓起来!”
立刻冲上去数十名江夏士兵,但此人却异常凶狠,拳打脚踢,数十人都抓不住他,反而被他打倒一大片,眼看他要抢到一支长矛。
黄忠顿时大怒,张弓搭箭,一箭shè去,jing准而强劲的箭矢shè穿了男子的左腿肚,男子腿一软,顿时站立不稳,左腿跪倒在地。
这一瞬间的机会被江夏士兵抓住了,十几人一拥而上,将男子死死按到在地,用牛筋捆绑起来。
黄忠走上前冷冷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子重重哼了一声,昂头傲然道:“大丈夫坐不改姓,我乃夏侯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