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自己大帐,张机从药袋里摸出了一只纸卷,他看了片刻,便将纸卷撕成碎片,又出了帐。
作为曹军控制疫病的希望,张机在曹军营内得到了最大的ziyou,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就算是来曹cāo大帐,也不会有人阻拦他。
片刻,张机来到了曹cāo的大帐前,对侍卫笑道:“请禀报丞相,我有事求见!”
侍卫立刻奔了进去,片刻侍卫出来道:“丞相请先生进去。”
这几天,曹cāo的心情可谓喜忧参半,喜是疫情得到了控制,几天来新增的疫病感染者不足百人,而且江陵过来的主力船队也到了,顺利地驶入水寨。
忧则是朱灵的军队全军覆没,连主将朱灵也不幸阵亡,这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不得不准备付出惨烈的代价来夺取江夏。
但怎么打?从哪里着手?曹cāo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这也是他心中的忧虑之一,他需要找到敌军的弱点。
曹cāo在大帐内负手来回踱步,这时张机走进大帐,躬身行一礼,“参见丞相!”
“张先生请坐!
曹cāo笑眯眯请张机坐下,虽然曹cāo已感觉张机来曹营的动机并不纯,但无论如何,张机帮助他控制住了疫病的爆发,曹cāo心中还是对张机充满感激。
“现在疫病情况如何?”
“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八成。”张机欠身笑道。
“哦?”曹cāo微微一怔,“先生的意思是说,还有两成的危险?”
张机点点头,“除非最后一个病人治好,然后一个月内再没有新病人,那才算完全控制住,现在言治愈还早。”
曹cāo默然,确实如此,几千病人虽然治愈了数百人,但还是有一千多人病死,还有三千多人处于生死之间,现在说完全控制,确实还早,只要稍不留神,病魔反噬,疫病就会再次爆发。
“那先生下一步准备从何着手?”
张机一笑,“我准备开始着手防治没有发生过疫病的人群,也就是高层,包括丞相在内的谋士和主要将领,不能掉以轻心啊!”
曹cāo深为赞同,这些谋士和大将都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一个都不能出问题,他点点头,“我全力支持先生的方案,从现在,先生可以去曹营的任何地方,包括我的寝帐。”
“感谢丞相的信任。”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疾奔而至,在帐门口紧张禀报道:“丞相,江面上发现了敌军战船,有数十艘之多。”
“是什么样的战船?”曹cāo有些紧张地问道,今天正好是南风,他担心联军开始大举进攻了。
“是小战船,好像是一种黑sè的双桅战船。”
曹cāo一颗心放心,立刻令道:“速命于禁率一万弓弩手支援水寨!”
他起身对张机道:“我要去看一看,不能陪先生了。”
这时,张机淡淡笑道:“这种黑sè的双桅战船应该是江东的艨艟战船,丞相知道江东军水战的弱点在哪里吗?”
曹cāo一愣,回头盯住了张机,目光凌厉,张机却若无其事,笑了笑问道:“丞相愿意听一听吗?”
曹cāo忽然笑了起来,“很好,我洗耳恭听!”
此时已进入初冬时节,北风冷空气入侵荆州,结束了近十ri的yin冷寒雨季节,天空变得晴朗起来,但与此相对应的是,长江江面基本上都是以北风为主,极少出现东风或者南风,但今天却意外地出现了南风,黄盖便利用这个机会率军向曹军水寨进发。
黄盖率领五百jing锐水军以及三十艘两百石的双桅快船,这种快船又叫艨艟战船,用生牛皮包裹,上下两层,开有弩孔,主要用于巡哨,既可以利用风力前进,同时也可以用人工划船,在江面上行驶如飞。
这就是小船的优势,对于千石大船,无法使用人力划船,必须利用风力,所以在冬天,大战船就无法渡江北上,江面上也基本看不见五百石以上的大船向西逆行。
这种艨艟战船还有一个特殊的优势,就是防火,船身覆盖生牛皮,不会轻易被火点燃,在江东军被江夏军烧怕了后,艨艟战船在江东便得以迅猛发展起来。
在黄盖船队后面,周瑜也率领三艘千石战船远远跟随观战助威,江面上鼓声如雷,三十艘双桅鼓足了风帆,列队成三排,俨如箭一般冲向曹军水寨
曹军的八百艘主力船队已经抵达了北岸水寨,加上从汉水驶来的九百余艘战船,使曹军水寨中的战船有了一千八百余艘。
由于疫病已被有效控制,曹军士气又渐渐开始恢复,曹军数万北方士兵每天在水寨内训练江面搏斗,准备渡江和南方联军决战。
此时曹cāo已经得到急报,有敌军来袭击水寨,他带着几名心腹大将急急赶到了水寨,站在一艘大船上,曹cāo远远眺望着江面,只见数十艘小船正向自己水寨冲来。
张允上前躬身禀报道:“启禀丞相,是江东军的艨艟战船,江夏军没有这种两百石的双桅帆船,这种小船每艘船最多载二十人,所以敌军不会超过六百人。”
旁边程昱也提醒道:“今天正好是南风,要防止敌军用火船攻水寨。”
曹cāo捋须笑了起来,此时他已胸有成竹,点了点头道:“谁愿率军出战拦截!”
袁绍军降将张南、焦触上前道:“我们在黄河上也能水战,愿为丞相分忧!”
“好!”
曹cāo赞赏二人的勇气,说道:“我给你们五十艘快船,一千水军,给我拦住敌船。”
张南和焦触转身刚要走,曹cāo却叫住了他们,低声嘱咐他们几句,两人点点头,“丞相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跳上快船,张南用长枪一指,“奉丞相之令出战!”
水寨门开启,五十艘快船顺风向江东军迎战而去,此时于禁已率一万弓弩手赶赴水寨寨墙上,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这时,程昱注视远方半晌,低声道:“丞相,有点蹊跷啊!”
“仲德发现了什么蹊跷之事?”
程昱一指远处,“后面还有三艘千石大船,看旗帜应该是江东军,这可是他们联军第一次进攻,意义非同小可,怎么不见江夏军协同出战?”
曹cāo此时心里如明镜一般,微微笑道:“或许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隔阂或者彼此猜疑?”
程昱有些疑惑,他感觉今天丞相似乎有点不一样,胸有成竹,难道他知道什么消息了吗?
“卑职也有这种感觉,江东军和江夏军之间肯定是有了一点什么问题,或大或小。”
曹cāo凝神思索,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江东军和江夏军在争夺战争主导权,从江东军单独来进攻便可看出,周瑜并不服气刘璟。
这两支军队的关系已经出现了问题,倒可以利用这一点施离间之计,使两军无法协同作战,从而找到破敌之策。
想到这,曹cāo眯眼笑了起来,他已经找到了敌军的弱点
张机得到了曹cāo进一步放宽通行的命令,他率领十几名军医和数百名协同士兵来到了西北大营,这里是谋士们的驻营地,在几天来的军营大清扫中,这里没有被波及,排到了最后。
一方面是谋士们的居住条件很好,人少而干净,每人都有duli的营帐,而且讲究个人整洁,因此疫病没有波及到这里。
不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曹军大营疫病爆发,这里也难逃一劫,因此张机率领军医和士兵们前来清理消毒,得到了谋士们的极大配合。
谋士们都纷纷站在外面,任由士兵们在大帐内用艾草熏蒸消毒,一顶大帐结束,随即去了另一顶大帐。
蒋干也站在自己大帐外耐心等候,自从上次他出使蕲chun没有了效果后,他也没有了事情,整天无所事事。
他出使回来禀报,孙权不肯接受条件,曹cāo也没有怀疑他,但蒋干总是有点不安,他感觉刘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这时,张机从他大帐里出来,笑眯眯拱手道:“已经好了,请回帐吧!”
趁人不注意,张机走过蒋干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注意桌上!”
说完,便扬长而去,招呼士兵们,“下一顶是程先生的大帐!”
蒋干心中惊讶,望着张机走远,他才匆匆进了自己大帐,在桌上寻找片刻,终于在砚台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吓得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