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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勋睿之所以受到特别的关注,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他这个漕运总督,职责非常之重,责任也非常之大,他的核心职责,是总督天下漕运,湖广、江西、安徽、浙江、南直隶等地设立的粮道,所有需要运送到北方的粮食,悉数都到淮安集中,漕运总督验收之后,方可运抵北方和京师,山东与河南两地的粮食不集中到淮安,但也要漕运总督府官吏验收之后,方可北上,不过若是认为漕运总督仅仅是这方面的职责,那就大错特错了。
漕运总督领右都御史职衔,这是都察院最高官职之一,这预示着漕运总督可以弹劾和惩处所辖地方的官吏,凡是五品以下文官和四品以下武官,若是没有按照漕运总督之要求办事,漕运总督可以直接参究、拿问乃至于军法从事,至于说四品以上文官和三品以上武官,不按照漕运总督之要求办事,漕运总督可以直接弹劾,这样的弹劾是致命的,可以让人直接丢官。
漕运总督的第三个职责,就是提督军务,按照管理,漕运总督直接管辖和节制颍州兵备道、徐州兵备道、淮阳海防道、中都留守司、洪塘守御所,南直隶之庐州卫、扬州卫、高邮卫、仪真卫、滁州卫、徐州卫、淮安卫、大河卫、邳州卫、沂州卫、泗州卫、寿州卫、宿州卫,海州中守御所等等,其掌管的军队是不少的,漕运总督府设有军门,包含中军、左营、右营、城守营,其所在的淮安府的守卫,淮安府和山阴县无权管辖,由总督府直接负责。
漕运总督的第四个职责,就是兼任四府三州之巡抚,这里面的凤阳府是大明的中都。地位是非常重要的,尽管说南京兵部尚书也负责管辖南直隶地方,可因为职责分工不同,南直隶所辖的淮安府、扬州府、庐州府、凤阳府、徐州、和州、滁州等地。基本是漕运总督直接负责的,漕运总督需要总理这些地方的军政事物,包括督理钱粮、操练兵马、修理城池、抚安军民、禁革奸弊等等,当然,若是这些地方出现问题。漕运总督肯定是要负直接责任的。
漕运总督的第五个职责,是兼理海防和兼管河道,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职责,想要漕运的畅通,就必须保持河道的畅通,运河凡是有堵塞的地方,都是必须要及时进行疏通的,朝廷曾经设立河务总督,可是因为职权管辖之问题,漕运总督与河务总督之间时常发生矛盾。故而天启年间之后,漕运总督直接负责河务事宜。
兼理海防很清楚,大明迄今为止还是禁止海外交易的,漕运总督需要负责山东、南直隶以及浙江一带的海防事宜。
掌管如此之多的事物,凭着漕运总督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漕运总督下设诸多的官吏,其中最为主要的是巡视漕务、督粮道、管粮同知、通判、押运通判等官员,至于说具体办事的吏员,高峰时期接近三百人。
漕运总督下属的官吏,属于朝廷任命,可绝大部分都是漕运总督本人推荐的。之所以形成这样的规矩,道理也是很简单的,漕运关乎北方百姓的生计,大量的粮食需要通过京杭大运河运抵北方。若是漕运总督府官吏各自为政,必然导致政令不通,影响到粮食运输。
崇祯初年以来,因为流寇肆掠,以及后金鞑子的侵袭,京杭大运河的漕运遭遇到了极大的破坏。不过更大的破坏,还是来自于朝廷之中,南方的土地兼并异常严重,寻常百姓几乎没有多少的耕地,绝大部分的耕地都属于士大夫和商贾,而在征收赋税方面,东林党人强调藏富于民,其实就是想着维护士大夫和商贾的利益,让他们少承担甚至是不承担赋税,另外一个方面,东林党人加重的百姓的赋税,导致南方也出现不稳定的局面。
杨一鹏当然漕运总督的时候,不愿意过分得罪东林党人,更不愿意与当地的士大夫和商贾对着干,这就导致漕运收到了影响,不过这种影响,在京城之中没有表现出来,皇室和官吏的粮食是得到保证的,可北直隶、陕西、山西等地的老百姓就遭殃了,漕运输送的粮食不多,北方连年灾荒,导致了粮食价格飞涨,南方一石粮食三两银子,北方一石粮食高峰期间达到了三十两银子左右。
郑勋睿出任漕运总督,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局面,要么他维持原状,睁一眼闭一眼,保证京城粮食的供给就可以了,要么他就做出大幅度的调整,将南方大量的粮食运送到北方,让北方的粮价下跌,让老百姓真正受到实惠。
出任了漕运总督,郑勋睿可不会闲着,早就开始梳理各方面的情况,了解漕运存在的利弊,考虑下一步该如何着手履行职责。
盯着郑勋睿一举一动的人更多,特别是东林党人和南方的士大夫和商贾。
八月二十日,辰时,郑勋睿离开京城,郑家军将士早就在京郊十里之外等候,郑勋睿的身边仅仅跟随徐望华、洪欣瑜和王小二等人,他离开京城是非常低调的。
快到京郊长亭的时候,郑勋睿远远就看到了杨廷枢。
杨廷枢出任应天府府尹,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过这京城的府尹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长亭里面摆上了酒宴,这是送别酒宴。
郑勋睿进入了长亭,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
杨廷枢端起了酒杯。
“清扬,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出任漕运总督,如此重要的职责,怕是要你劳累了。”
“淮斗兄,你出任应天府尹,担子也不轻,这京城里面的事情,可不好管。”
喝下一杯酒之后,杨廷枢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了。
“京城里面的诸多变故,我都知道了,想不到刘大人、甘大人和王大人也弹劾你了,刘大人是你我的恩师,王大人亦是你的恩师,甘大人曾经担任陕西巡抚,他们和你我都是有交集的,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也会出面弹劾,而且理由如此的荒诞。”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刘大人、王大人和甘大人,他们都是东林党人,我与东林党人格格不入,前面有唐大人、张溥、杨彝、张采、吴昌时、龚鼎孳、吴伟业等人,依照他们的能量,肯定是组织尽量多的力量,专门来对付我了,你怕是也要注意,到京城来了,位置不一般了,他们的目光也会对准你的。”
“我不怕,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皇上为什么没有处置他们。”
郑勋睿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
“淮斗,刘大人已经调到南京出任礼部尚书,这本就是贬斥,前面王大人已经调到了南京,出任南京右副都御使,这也等于是贬斥,你还想皇上怎么做。”
杨廷枢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张溥等人怎么没有什么事情,难道皇上就纵容他们在朝廷内拉帮结派吗。”
“那也不一定,淮斗兄,你想想,张溥至今不过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张采就更不用说了,崇祯元年高中进士,出任临川知县,回到京城也不过是监察御史,吴伟业也就是礼部主事,可你我已经是什么职位了,真正做事情的人,皇上还是知道的,我可以断定,杨彝、吴昌时、龚鼎孳等人,还要在翰林院多年,就让他们在翰林院庶吉士的位置上面,多磨砺吧。”
郑勋睿的解释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杨廷枢还是不满意,摇了摇头。
“清扬,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可皇上以前不是这样的,这算是什么处理啊。”
杨廷枢端起了第二杯酒。
“清扬,淮安就等于是你我的家乡了,都在南直隶,你出任漕运总督,我是不敢相信的,按照朝廷回避的制度,你是不大可能出任漕运总督的,我在山西的时候,猜测你可能出任蓟辽总督,可见皇上是非常信任你的,这杯酒,我祝你在淮安再次做出一番事业。”
“谢谢了,我也祝你在应天府展现威严。”
端起第三杯酒,两人已经没有多少话说了,长亭送别三杯酒。
默默喝下这杯酒之后,郑勋睿走出长亭,没有回头,上马离去。
杨廷枢站在亭子里,一直看着郑勋睿等人离开,只到看不见之后,才转身慢慢朝着京城而去。
离开京城,郑勋睿首先需要回到陕西西安去,他已经出任漕运总督,家人不可能继续留在西安府城,必须要跟随一同搬到淮安府城去。
三个女儿,郑勋睿都还没有见过,这是他非常愧疚的,女儿都快要半岁了,尚未见过父亲,这在几百年之后,怕也是奇闻了。
再说他这次回到西安府城去,也不可能停留多长的时间,最多五日之内,也是要出发的,一个月之内要赶到淮安府城上任。
清闲的时间不多,郑勋睿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过去,穿越之后,他几乎就没有轻松过,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为自己和家人需要做出的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