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津大爆炸祈福。(..))
正月初十,黄州府城,府衙。
洪承畴、卢象升、贺人龙和左良玉等人,终于在府城会和。
流寇早就撤离,一直到流寇撤离的时候,卢象升才知道了其意图,可他不能够打开城门率兵追击,毕竟流寇的人数太多,要是遭遇到流寇的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唯一取得小胜利的是贺人龙,在和阻击的流寇厮杀的过程之中,斩杀了约两千多的流寇,自身的损失不超过千人,但这样的胜利,对比一万余伤亡的大军来说,微乎其微了。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中了流寇的计谋,但所有人都不会主动提出来,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不可思议,一直都是顾着逃命的流寇,什么时候学会使用计谋了,居然主动设下伏击圈,进攻朝廷大军了,而且大家更不能够理解的是,中计的居然是洪承畴,这可是朝中最为受到推崇的文武双全的大臣了,得到的信任和推崇,甚至直逼以前的袁崇焕了。
洪承畴率领的六万大军,在遭遇此次的失败之前,经过了那么多此的战斗,损失也不超过五千人,可这一次的战斗,骤然损失万余人,只剩下四万多人了,更加关键的是,军士的士气遭遇到沉重的打击,恐怕这个时候,就算是遇见流寇的大军,也难以发挥出来战斗力。
胜败乃兵家常事,换做以往,没有谁会在意,毕竟和流寇交锋,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厮杀,世界上没有常胜将军,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了,洪承畴负责剿灭流寇事宜的时刻,正是流寇遭遇到沉重打击的时刻,按照道理说。洪承畴应该是要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剿灭流寇的,至少要给与流寇沉重的打击,让流寇的气焰得到根本性的遏制。最终被朝廷大军彻底剿灭,可惜现实的情况,刚好相反。
奏折已经呈奏到兵部去了,这么重大的损失,必须要呈奏兵部和皇上。可众人也不能够在这里等候兵部的敕书,必须要展开下一步的行动,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士气不振,下一步究竟该如何作战,谁的内心都没有完备的计划。
商议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了,洪承畴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了。
“本官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已经在奏折之中承担了责任,本官举荐卢大人出任五省总督,统领剿灭流寇的事宜。想必朝廷很快就会有敕书前来,此番大军损失颇大,需要一定的时间休整,本官的意思,大军在黄州府一带暂作休整,本官以五省总督的名义,分别给陕西、山西、河南以及四川诸位巡抚大人写信,要求他们注意流寇的动向,严密防备。”
洪承畴的这番话,在开始商议的时候。就提出来了,奏折上面说到的事宜,卢象升等人也是知晓的,不过这是卢象升个人的奏折。众人反对也没有作用,可针对洪承畴提出来的作战计划,卢象升是不同意的,毕竟流寇在湖广活动,若是依靠湖广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遏制。造成的后果,就是州县城池被攻破,流寇的力量愈发的壮大。
卢象升的意见,不能够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暂停追击流寇和剿灭流寇的计划,只不过在剿灭流寇的方式上面,可以采取五省联合的方式。
其实卢象升的意见,隐含着要求郑家军出动的意思。
可惜洪承畴未置可否,一直都回避提到郑家军的事宜。
经历了惨重的失败,在黄州府城会和之后,洪承畴的态度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这让卢象升有些忍不住了,洪承畴说完之后,他紧跟着开口了。
“下官以为,大人乃是五省总督,代表朝廷负责剿灭流寇事宜,完全可以动员五省之兵力,联合起来剿灭流寇,山西、湖广、四川与河南的军队,从实力上面来说,都是难以与流寇单独抗衡的,唯有陕西的郑家军,可以狠狠的打击流寇,而且年初的战斗之后,流寇是畏惧郑家军的,一年多时间过去,根本不敢踏入陕西境内,如此情况之下,大人要求陕西巡抚郑大人率领郑家军出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卢象升终于直接提出了郑勋睿和郑家军。
洪承畴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之后,慢慢开口。
“本官此次出现重大失误,导致大军损失惨重,必须等待朝廷的敕书,看看朝廷如何处理此事,本官刚才已经说了,向朝廷举荐卢大人出任五省总督,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朝廷的敕书很快就会下达的,到时候就要请卢大人做出全面部署了。”
洪承畴如此说,卢象升当然不会满意。
“下官以为,不管朝廷的敕书什么时候下达,大人依旧是五省总督,若是这个时候暂停剿灭流寇,下官估计,流寇在襄阳府肆掠之后,很有可能进入到河南,甚至是进入到山西一带,他们的力量再次壮大之后,肯定会采取分兵的策略,到了那个时候,剿灭的难度就增加了,流寇发展壮大的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洪承畴看着卢象升,没有说话,贺人龙与左良玉等人是不会开口的,尽管他们是总兵,但在文官的面前,他们有自知之明。
“下官知道,大军此次遭遇到重创,对士气有些影响,可流寇的损失也是惨重的,流寇进攻黄州府城的时候,损失超过五千人,接下来的战斗,损失可定也在万人以上,如此的情况下,大军继续跟随流寇围剿,至少让流寇没有喘息的机会……”
卢象升还没有说完,洪承畴就摆摆手,显然是不愿意听下去了。
“卢大人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可刚刚遭遇到失败,不经过休整,短时间之内贸然的出击,怕是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本官已经决定接受朝廷的斥责了,就不想贸然出击造成更大的损失了,一切都等到朝廷的敕书下来之后再行议论。”
卢象升说不出话来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洪承畴迟迟不愿意提及郑家军,如此的时刻,若是郑家军能够迅速的出动,对于流寇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当然朝廷里面的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总不至于置剿灭流寇的大事于不顾,一味看着流寇壮大起来啊。
左良玉与贺人龙等人退出厢房之后,洪承畴看着卢象升,摇头叹气开口了。
“卢大人,本官知道你的想法,本官承认,在剿灭流寇的战斗中,郑勋睿大人比本官要强,进入大同好几年的时间,本官对流寇不是特别了解,总是以为好以前一样,其实好些年过去了,流寇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他们变强了,不是随意就可以被斩杀的。”
“本官和曹总兵从大同出发,进入到山西,那个时候很顺利的斩杀流寇,其实是流寇当时立足未稳,而且在山西筹集不到足够的粮草,军心士气都是最为低落的时候,所以能够获取到很多的胜利,斩杀无数的流寇,可邓州一战,曹总兵陨落,那个时候流寇的心态就发生变化了,流寇和本官在襄阳周旋,就是自信的表现。”
“本官不是不想剿灭流寇,可如今的情形,的确有难度,至于说调遣郑家军的事宜,这不是本官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总有一日,卢大人会明白其中意思的。”
“流寇撤往襄阳一带,本官也担心他们会四处劫掠,会在这个过程之中,壮大自身力量,可如今的情形之下,本官也只能够要求各地做好一切的准备,防止流寇攻破州县城池了。”
卢象升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他很清楚,襄阳一带的损失可以肯定了,流寇暂时不可能攻下襄阳城,毕竟襄阳城的城墙异常坚固,而且城墙上有红夷大炮,这些足够抵御流寇的进攻了,但其余的州县就不好说了,一旦遭遇到流寇的洗劫,活不下去的百姓,要么直接投奔流寇,要么就是成为流民,在流浪的道路上凄惨的死去。
“大人的担忧,下官知晓,可情况紧急啊,若是纵容流寇在湖广与河南甚至山西一带劫掠,局势就更难控制了,机会是不能够错过的,流寇的行动异常迅速,大军在黄州府城耽误一天的时间,流寇可能利用这段时间,拿下诸多的城池,一旦他们的兵力达到一定程度,分开活动是肯定的,到那个时候,几乎没有剿灭的机会了。”
卢象升如此说,洪承畴的脸色微微变化了。
“卢大人慎言,本官绝无纵容流寇的意思,任何的战斗,军士遭受重大损失之后,都是需要休整一段时间的,这个时间不会很长,在这个时间段以内,流寇未必能够迅速壮大,崇祯元年迄今,八年时间过去了,流寇一直都在北方活动,本官参与剿灭流寇的时候也是非常多的,从来没有纵容过流寇,就算是朝廷当初以招抚为主,本官也是坚持要彻底斩杀的。”
卢象升的脸微微有些红。
“大人误解了,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下官还是坚持,大军需要立即出动,前去剿灭流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