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确定消息准确?”
临淄城内,一身青绿布衫,头发以高冠束起得到文丑战败、蒋奇战死沙场消息的一刻瞳仁急速收缩,他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如此噩耗之下,内心之中又如何能够平静。∈↗,
“长公子,小的怎么敢起满您,龙骑军不到五千人,却在一冲之际就攻破了文将军的军阵,虽文将军拼死奋战,却也无力回天,现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龙骑军,又是龙骑军!”说到此,震撼加上恐惧让袁谭一把掀翻了面前矮几,青州打好局面,居然就因为龙骑军的出现改变了,如何能不让他动怒,在他心中,龙骑军留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多深刻,远没有西凉、并州骑兵那般记忆犹新,毕竟在冀州之战时,他面对的只是幽州骑,龙骑军一直在高唐,就算是当年的讨董前线,洛水之畔,身在渤海的他也只是后来听人讲述龙骑军如何骁勇,但却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他们当真厉害,冀州之战时又为何不到冀州参战反而是在高唐防御曹操,说不通。
但他又如何能知,相比于袁绍,刘澜更害怕的是曹操北上。
真因为种种原因,造成了袁谭心中刘澜帐下几员大将很厉害,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精锐兵团,可他却又忽视了一点,名声在外的刘澜、徐关张赵五人所率领的部队又怎么可能太差了,不然的话光凭他们自己,又如何能被各路诸侯所忌惮?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更何况古之建军,皆乃先选将后挑兵,徐、关、张三人莫不如是,徐晃在幽州按自己的心意组建起了一支震慑胡虏的辽东铁骑,关羽则是在徐州军、丹阳军与辽东军中挑选出了最为精锐的战士组建起了一支战斗力强横的步兵,至于张飞,则是在燕将十八骑的基础上辅以当初矿山精锐,反观赵云,虽然不是先选将后挑兵,但却是继承了刘澜最为精锐的军团龙骑军,龙骑军自成立以来,先后由刘澜、徐晃、关羽三人统领,以三人统兵练兵之能,完全无需他再去训练,一来就能上手,将其对骑战的造诣发挥的淋漓尽致,可知如今的龙骑军战斗力之强,又岂能是来攻青州的冀州三流军可比,就算这一仗碰上的不是龙骑军,碰上其它三路部队,文丑也全无胜算。
这也是为何文丑在刘营之所以会有大开眼界的想法,刘澜之能再之猛,死战不退,临战大将必冲锋在前,后退主将必留在队尾,当年的刘澜成功将幽州突骑死战不退的基因植根于龙骑军中。
后来在这一基础之上,徐晃又为龙骑军注入了无坚不摧的气势,而在关羽手中,他为龙骑军量身打造了一套专属于龙骑军的鱼鳞冲锋阵,大大提高了龙骑军的战斗力,而到了赵云手上,龙骑军由轻骑变重骑,赵云充分发挥其灵活多变的指挥才能,彻底将龙骑军变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部队,而这却又是文丑所没有发现的。
但就是如此,对于文丑也确实受益无穷了,能够近距离观察龙骑军,对日后选军练兵都得到了极大裨益,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组建这样一支骑兵了。
不管是龙骑军、白马义从还是并州狼骑、西凉铁骑,他相信以他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自己对骑兵的一点想法,改良过后,训练出的冀州骑军将无惧任何超强的对手。他现在已经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这一理想,对一直以来,能练出这等无坚不摧的军团,又何止是文丑一人的理想,乃是所有武人共同的梦想。
但可惜,他现在为囚徒,生死都难料,又怎么可能再有练兵最后取胜更报仇的可能呢,但他同样也不傻,他死不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好吃好喝,人生还颇为自由,若非身受重伤,文丑能随时逃走。
可惜了,如果伤在轻些就好了。文丑扭了下身体,背部立时传来痛感传遍全身,痛处让他额头渗出细微汗珠,可他却强咬着牙,没有哼出一声。
他的心思全在幽州骑兵的训练上,但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牵肠挂肚,那就是所处临淄的袁谭,现在他那边的情况不知如何,他多希望能将自己现在的想法告诉他,快些退,放弃临淄退过黄河,死守平原,千万不能再像他当日那般犹豫着该如何像袁绍交代,不死一兵一卒,就算败了,那才是最好的交代!
在文丑想到袁谭之时,同样收到他兵败消息的后者则正在考虑着这件事,退军还是守临淄,就本心来说,他更想守,与临淄共存亡,有过一次逃跑经历,他再也不想品尝丧家犬的滋味,更不愿回到冀州看到父亲那失望的神色。
可是他还没有说话,身边主簿华彦、孔顺一人为主簿一人为别驾,但二人皆乃奸佞小人,其好听阿谀之词,遂引为心腹,再得到文丑战败的情报之后招来二人问计,不想二人斗谏言当今之际当退出临淄,坚守平原,毕竟自打收复平原之后袁谭一直主政平原,在哪里他威望重,有民心百姓能同仇敌忾,反之临淄,则不可守。两人还有几句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袁谭生性好杀,攻破临淄之后便纵兵捕索,如杀鸟兽,见着活人就杀,遇到富户就抢,到了后来,连富户豪族都不放过,而这还不算,在文丑离开之后他更是派兵虏掠田野,这虽然与蒋奇在北海干的勾当差不多,可蒋奇却是贫弱不取,而袁谭则一概不放过,富者取之家财尽杀,贫者无财货可取,则强征劳役强行募兵,搞得整个青州民不聊生,本来齐国(郡)在田楷治下刚休养生息缓了几年,被他这么一搞之后,连黄巾大爆发那时都不如,当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在这等情况之下,还守临淄,到时候徐州大军一到,城中百姓就怕要造反擒了他们几个夺门开城迎接了,眼见着袁谭犹豫,留着八字胡,一脸奸猾神态的华彦急切,道:“主公,别犹豫了,快退吧,不然等徐州军杀到,那时恐怕……”
留着短髭,獐头鼠目的孔顺也急道:“是啊主公,临淄不可守,我们还是尽快退回平原吧。”
“不急,我已经派出部队去收拢败军了,而且还派出了斥候盯着北海,现在那边还没有动静,现在走,还太早。”
“哦?”两人对视一眼,都听出了袁谭话里有话,不急着走肯定不是为了收拢败军,两人一阵迟疑,瞬间就明白了,心中咂舌,自家主公杀心太重了,这是要走之前,再在临淄搜刮一波啊,可是如今的临淄还有什么好收刮的,该收的都收了,除非派兵到其它县。
一想到此,两人便情不自禁的龇龇牙,狠,太狠了!
首先败军如匪,一路回来不知劫了多少财富,将他们收编之后,没收财货,然后再派他们去抄各县富户,这是要把青州彻底榨干净,就算走,也不给刘澜留一粒粮食一枚五铢钱啊。
“主公,要不要这样啊,这样的做法一旦被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大好啊。”两人虽坏,可就算坏到骨子里,但只要是人,总归会在不经意间流出一丝恻隐之心,一想到如果真像他们所想的事情一旦发生,那青州将会是何等惨状,可他们偏生又知道无法阻止袁谭,情急之下,只能以名声为幌子来劝他。
“会对某名声不好?”袁谭嗤笑一声,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不是把这些人赶尽杀绝了,就和他们征些粮草,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就算咱们不征,他刘澜来了一样征,难不成把这些粮食和青州就这么白白留刘澜了?哼,这一仗,我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绝不能便宜了刘澜。”
两人苦笑不得,可没办法,人家是出身豪贵的世家子弟,如何能明白百姓的疾苦,这一点上,袁谭与他的父亲袁绍完全不一样,袁绍是那种时时会关心百姓疾苦者,凡事首先都会想会不会扰民,而袁谭则更随性,想到什么,只要他愿意,就会去做,当然他有些小聪明,往往不会冲动,可正是这等腹黑的人物,才会做出令人恐惧的事情来,这也是二人对其深感恐惧的地方。
袁谭拍了拍手,
很快侍卫入堂,吩咐其将矮几抬起,并命他抬几瓿好酒,煮些羊肉上来,很快侍卫抬着一只四足骏马纹饰的酒瓿上来,还有肥美羊肉,一应齐备之后,袁谭笑着示意二人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在喝酒吃肉最重要,等明日醒来,差不多准备准备再回平原不迟。
两人相视苦笑,一个比一个笑得难看,一想到哪恐怖的一幕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发寒,再看眼前的酒瓿,只觉酒瓿之内美酒哪还有什么酒色渣滓,简直就是赤红血色,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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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赶到东莞的刘澜收到了最新战报,数封信函,有关羽有赵云还有一封乃是孔融转来的书函,署名王修,对于此人刘澜了解的不多,但他却记得毛宗岗对其有过这么一段点评。
许攸王修降了曹操,可许攸助曹谋袁,而王修则不忍助曹谋袁,可见王修贤许攸太多,就这一句评价便可知王修此人的人品如何,只是让他不解的是王修不是袁绍的部下吗,怎么此刻却成了孔融帐下的都尉了?
这也难怪,王修最早出仕时以孔融主簿的身份任高密令,所以刘澜并未与他在北海有所交集,而在历史上,青州之战后王修又被袁谭辟为治中从事,自此到了袁谭帐下,后来降曹,官至大司农郎中令,总体来说此人为人正直,尤文才有武韬,治理地方时能抑制豪强、替百姓着想,身居高位又能刚正不阿,赏罚分明,算得上是一位上中之才了。
这样一位人才居然会给他来信,确实有些期待,不过打开信函之后所看到的内容却多少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然后再打开后几人的信函,居然都是与青州刺史有关的事情,刘澜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想留下王修,现在是不用臧霸都不能了,只不过这臧霸又是怎么得罪了云长了,让他反应这么大?
原本已经想好说辞打算任命臧霸为刺史的刘澜这一刻不得不先拖上一拖了,当然他可不会像诸葛亮那般放任关羽,他打算和关羽谈一谈,当然是去了剧县当面和他谈而不是写封书信说。
打发了三路信使回去,说辞都一样,有什么话,到了剧县他会说。
再一次打开多日之前的战报,上面写着当日与冀州军作战的的详情,兵力对比,如何组织布阵以及最后的战斗伤亡,但在寥寥数语之间,却有许多内情可以细究出来,从中可以看出冀州军的战斗力如何,以及文丑在指挥作战时的能力如何,当日还有龙骑军由重骑变为轻骑后的恐怖。
他现在有一点想法,是不是可以再组一支轻骑?如今徐州各兵种都很齐备,但只要龙骑军一支重骑,确实很难应对日后复杂的战局,而这一仗,轻骑兵的冲阵能力让他见识到了其的可怕程度,也许龙骑重甲军可以留作杀手锏,日后与诸如虎豹骑甚至是并州狼骑作战时来使用。
至于对付步兵,轻骑兵的快速移动能力、冲阵与游曳能力较之重骑兵更为实用。
之前刘澜就有此念,只不过当时没这个经济实力,辽东与徐州养两支骑兵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养一支实在难以为继,但在东莱发现的黄金矿源,却围他解决了这一难题。
看来是时候和小种部的轲比能联系联系了,不过要从他手上弄到好马匹,又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可这也没有办法,除非扩大辽东牧马监,可那样人工与消耗,却又是现在的田畴所无法负担,到时候只怕又要跑来徐州和他据理力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