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富、南朝穷,这是当今天下同属大宋两个王朝之间的现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作为南朝的前任宰相、实际上在李纲出使之后仍然在做宰相事的黄潜善自然清楚这个不利于南朝的现实。
但黄潜善之所以能得宠,不只是因为他善于阿谀奉承、给赵构的马屁拍得很舒服,他的脑袋里装是也不全都只是小人之术、还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
知彼此之间的差距,黄潜善在献策时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当赵构发问候,他马上开口道:“既然我朝欲借北朝法来他山之石去攻玉,要做就做的彻底些、干脆将北朝所有新法照搬过来。我坚信只要陛下愿意让我朝也推翻旧规、实行变法,定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在国库财力上追赶上北朝。只要我朝重新丰盈了,再去做那些收买人心的新法出来,还有何难呢?”
全面学习北朝搞变法,只要变法就能从财力上追上北朝。黄潜善这一番话是对的,至少汪伯彦心底里是这样想,许多眼见到北朝迅速富强、国强民富的南朝大臣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臣子就是臣子,他们不是皇帝、不可能真正懂得皇帝心底里的想法。
赵构也看到了北朝通过变法,在快速地、以惊人地速度国富民强。但他更加清楚的是他之所以还能稳坐在龙椅之上,实际上就是将沿袭至大宋之前百年的政治体系玩弄于股掌间。
刘行的那一套新法好不好?赵构心底的回答是好、很好,非常好。
可是再好,他作为一个皇帝却根本玩不明白那一套新法的规矩,再好也会因此而变得无用。
因为赵构很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一个朝廷的规则皇帝自己玩不明白,那结果只会是两种。
第一种是南朝日后也出个能跟得上刘行思想,把新法玩得得心应手的宰相来,帮助南朝无惊无险地也迅速国富民强起来。但那个朝臣一旦掌握大权,很容易也全盘去学刘行、将皇帝变成傀儡,让他赵构变成摆设。
第二种就是变法失败。因为皇帝不懂、掌握不了那一套新法,即便下令推行、也只会落得和宋神宗一个下场,以失败告终。
指望大臣主导的变法不靠谱,只有皇帝自己懂得那些套路才靠谱。赵构不是宋神宗。他也知道自己面前这些大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王安石去相比……
心中这样一般盘算,本身就是自私到极点的赵构在听完黄潜善的话,在满朝文武都认为可行的时候却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遥遥地瞪着黄潜善道:“北朝那是篡国的宰相废了我大宋的王法才弄出来的新法,刘行小贼是今世曹操、可朕却不是那昔日的汉献帝。想要再我的朝廷全盘用北朝那一套新法。除非你黄潜善先给朕从这龙椅上赶下去。”
天下是赵构的天下,朝廷是赵构的朝廷,赵构这样话道最后变成吼着说出来以后,黄潜善马上意识到了他自己的失策、这是触怒了赵构呀!
意识到这一点,黄潜善夹谷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急声高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僭越之心、只是想让我朝能够与北朝抗衡,早日国富兵强起来。”
“是呀、是呀!”眼见赵构发火,刚刚受了黄潜善让功之恩、也同时被绑到黄潜善同一架车上的汪伯彦也急忙跪拜到地上:“陛下该知黄潜善大人绝不是刘行小贼,我二人对陛下都是绝对忠诚的,还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伴君如伴虎、龙颜一怒满朝惊。
站在大庆殿中的朝臣们眼见两个宰相本来是好计策。却没想到触怒龙颜了,也在汪伯彦说话世“咕咚、咕咚”地跪满了一地,都为黄潜善求起情来。
眼见群臣如此,赵构内心底里一阵快感: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威严,这才是君威不可冒犯。知道我这个皇帝不是摆设了吧?你们这群臣子,看以后还有谁对我不敬……
心中痛快,赵构却也不能忘记当务之急是该如何想办法去在国力上追赶北朝。想要追赶北朝,虽然不能用他不擅长的套路,却也不代表不可以以他擅长的政治体系做基础、吸纳和接收一些北朝的新策来用。
这样想着,赵构对着满朝文武一挥衣袖道:“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知道黄爱卿绝无悖逆之意、更是我朝绝对的忠臣。只是北朝是完全将我大宋列祖列宗的祖制推翻,先做了不孝之事才做出新法推行之事的,朕学不来、更不想学。”
话至此处,赵构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望着从地上站起来的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不过北朝许多新法,或许真的可以借来为我朝所用。朕在这里定个基调,我朝可以变法,但只能是基与祖制之上去借北朝新法来用的变法。”
说到这里,赵构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对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朕希望汪爱卿、黄爱卿以祖制为根本。借北朝新法之长处为我朝所用,搞出一场能让我朝国富民强、追赶上北朝的变法来,二位爱卿、可有信心呀?”
以祖制为基础、借北朝新法的点子来搞变法,汪伯彦和黄潜善听清楚赵构这番话里的意思后心底都是一阵苦闷。
他们苦闷什么呢?苦闷的原因简单明了:北朝的新法许多的点子,实际上就是和赵宋王朝祖宗留下的制法相违背、相冲突的。
不废掉祖制,大多数真正有用的点子都根本休想用到南朝新法上来。在祖制不变的情况下搞出来的变法,也会是一种不伦不类、乱七八糟没有真正章法的变法……
但是黄潜善也好、汪伯彦也罢,两个家伙都是佞臣、不是能臣和忠臣。到底变法会是个什么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构仍然信任他们。
而一旦变法由他二人主导之下展开,两个佞臣都很清楚将是对他二人巩固地位、稳住现在的位置有利无弊的。所以既然皇帝要这样搞,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变法的重任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