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要开国时候正好死,那不就成了中国史上的完人了嘛!呵呵,人是会变的动物,这个我赞成。
不过郭威想助王峻之恶,这倒不一定。因为王峻跟郑庄公的弟弟还不一样,最起码没有亲情,郭威就是想杀他也没有舆论压力,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把他拿掉,也算保全他了。其实最后也确实是这样,郭威并没有杀他,是他自己病死的,所以个人感觉郭威想把他养肥再杀不成立。
还有就是关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二月河说的好,法律就像条河,对谁都一样,所以就平等。可是个子长的高的人,河水淹不着他,个子小的要会游泳也没事,但个子既矮又不会游泳的人,那要想过河恐怕就要被水淹死了。
153
王殷这个人,前面也曾说过,在郭威起兵之时,他就是后汉的侍卫步兵都指挥使,手握禁军兵权,很有实力的一个人。刘承佑诛杀杨邠、史弘肇时,紧跟着就派人去杀郭威、王峻、王殷等人,当时王殷驻军澶州,但被刘承佑寄予厚望的澶州节度使李洪义不敢对他动手,反把朝廷暗中派来传旨的使者交给了王殷,而王殷则马上把这个使者拿下,扭送到邺都去见郭威,使得郭威举兵造反,并最终顺利建国。
郭威称帝后,论功行赏,将王殷封为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并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也就使王殷既居重镇,又掌禁军,成为后周国内名副其实的头号军阀。
王殷为人比较低调,不像王峻那么张扬,但是因他位高权重。郭威也管不了他。王殷上任后,在河北一带大刮地皮,郭威心里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是派人转告他说:“卿与国家本为一体。邺都库府颇丰,何必苛求于民。”王殷对郭威还是比较尊敬的,听完之后多少算是收敛了一些。
郭威拿掉王峻之后,非常担心会引起王殷的恐慌,赶紧把王殷留在京城的儿子飞龙使王重诲叫来,跟他详细讲明了事情的经过,和为什么要拿掉王峻的原因,又把王重诲派回邺都跟王殷相见。叫他安心干好本职工作,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但王殷听完还是不能安心,便有心试探郭威的真正想法,于当年(953年)七月连续三次上表请求回朝觐见。
郭威对他的这个做法也很清楚,急忙对他好言安抚,叫他不用急着来京,好好把河北的工作干好就得了。王殷听完也很放心,暂时就放下了作乱的念头。
然而这个情况变化的非常快,刚进入这年秋天,郭威就突然病重。半边身子瘫痪,连吃饭、走路都不由自主,大小便也很成问题。从郭威的临床表现上去分析。他应该是心脑血管出现了问题,这种病当时治不好,所以也就给王殷带来了可乘之机。
王峻倒台后,王殷也就是后周国内威望最高、功劳最大、实力最强的大臣了,而且郭威本人无后,只有一个叫做柴荣的养子,而这个柴荣是郭威已故老婆的侄子,跟他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这就等于是说。如果郭威死了,也不一定非要由柴荣来继承皇位。
所以王殷在得知郭威病重的消息后。又急急忙忙地奏请回京觐见。而这一次,却肯定是出自于他的真心。
王殷的这个请求。被郭威批准了,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可能是郭威自己觉得可能快要不行了,所以就有心想趁自己还活着,先替儿子把王殷这个大军阀铲除。另一个可能是郭威在得这个病的时候,因为屡治无效,就有巫师劝他散财祈福。郭威也信了,就有心在开封南郊举行一次祭天的活动,也就需要有人来维持一下秩序。而王殷此时是后周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那么由他来负责警戒工作应该是最合适的。
这两个可能都有,而且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两个可能一个是想杀王殷,另一个是想用王殷,思路截然相反,但实际上并不冲突。因为王殷是国家的高级干部,郭威就算是对他起了杀心,但也下不了决心,总是要观察他一下的。
听话呢,说不定会让他继续为国效力。要是不听话,那也就只有拿掉了。
后周广顺三年(953年)十二月十九日,王殷进京,被郭威任命为京城内外巡检。这个时候,王殷还没感觉到危险已经临近了,丝毫不知收敛,每天出入皇宫内外,都要带上随从侍卫数百人,这个情况肯定是要被郭威掌握的。
而且王殷在被郭威任命为京城内外巡检之后,又向郭威提出要求给他手下的铠甲武器,以备巡检之用。
这个事情让郭威感到很难办,答应他吧!怕他趁机作乱。要是不答应他,巡检士兵手无寸铁,又怎么维持京城的治安?
再加上这些天来,郭威病重,王殷又大肆张扬,把京城之内搞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纷纷谣传王殷有意做乱。
在这种情况下,郭威也别无选择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王殷向往常一样进宫请安,却立即被郭威派人拿下,随后诬陷王殷有意趁他郊祭那一天带兵作乱,当天就将其流放到登州(今山东蓬莱),可王殷刚被押出城门,郭威又马上派人追上去将其诛杀。
郭威的这个做法,看起来对王殷不是很公平,但实际上还是很有必要的。综合王殷的一贯表现来看,如果不把他处理掉,等到郭威死后,他必然将成为国内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其实郭威做为一个开国皇帝来说,并不属于那种滥杀功臣型的。他将王峻贬往商州后,曾哭着对冯道抱怨道:“王峻欺人太甚,想尽逐朝中大臣,剪除朕之羽翼,朕只有一个儿子,却因他在其中阻隔。常年不得相见。
他身典枢机,复兼宰相,又求重镇。朕还要拿什么才能满足他?像他这样做臣子的,又有哪一个君主能容得下他?”
郭威这一番话。虽然多少有些矫情,但也都是实际情况,王峻到商州以后,生病肚子疼得难受,郭威还可怜他,又把王峻的妻子派去与他相见,这个做法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所以说要是王殷能够安分守己,或者是郭威的身体还能够允许的话。也许王殷就不会有事。
但是此时郭威已经自知天年不久,而王殷又不知收敛,那么郭威也就只好把他拿掉了,而且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很直接,就是拿下之后立即杀掉,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这件事过去之后,郭威的身体状况已经接近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十二月二十九日,他强忍着病痛,身穿龙袍,头戴皇冠。在左右搀扶之下,前往皇家祖庙祭祀。但刚刚走到第一祭室,郭威就坚持不住了。在原地瘫倒。
左右急忙过来扶着他退出了出去,不过郭威还是很坚强,虽然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但还是让晋王柴荣代替自己把这场祭祀仪式进行了下去。
一直到仪式结束,郭威都紧咬着牙,坚持没有离开。但在当天晚上,郭威的病情就突然加重,并曾几度昏死过去,直到午夜过后。才稍有好转。
第二年(954年)正月初一,郭威又咬牙主持了南郊祭天。但也只不过是到场而已,因为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所有事项都要由有关官员来做,郭威只能是强忍病痛点头予以致意。仪式之后,郭威宣布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显德。
正月初五,郭威又加封柴荣为兼侍中,判内外兵马事,这就是进一步明确了柴荣的继承人身份。其后数日,郭威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
但到了正月十一日,又突然加重,只好下令朝廷琐事一律暂停上奏,凡遇军国大事,皆交由柴荣处理。六天之后,郭威就因病在滋德殿去世,享年51岁,庙号周太祖。
郭威去世的时候年纪不算很大,而且在位的时间也不长,只有短短的三年。然而就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郭威却给他的后周王朝开了个好头,同时也给他的后继者们做出了榜样。
在他执政期间,做出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个前面已有交待,就不再重复了,这里主要说两件事。
第一,后周开国不久,慕容彦超叛乱,郭威率大军亲征,胜利回师途中,他专程绕道曲阜去拜谒了孔庙,而且在见到孔子塑像时,郭威有意行跪拜之礼。
左右人等都齐声劝阻,称:“天子不应下拜,孔子不过是个陪臣,又何能劳烦陛下去拜他呢?”郭威却说:“迂腐!孔子乃百世帝王之师,焉能不拜?”于是坚持行跪拜之礼。这完全可以看得出,郭威为人还是非常的谦虚谨慎。
还有一件就是在郭威死前,专门把柴荣叫到身前交待后事,跟他说:“我早年西征的时候(指讨伐李守贞之事),曾亲眼见到关中十八个唐朝皇帝的陵墓,没有一个不被人挖掘的。不为别的,只因他们陪葬的金银珠宝太多。
所以我死之后,你一定要给我穿上纸做的衣服,装在瓦做的棺材里面,墓穴不要用石头,用砖砌好就行。无论是工匠还是民夫,一定要出钱雇用,不可以骚扰民家。
埋葬完毕,招募守墓人三十户,免除他们的赋税差役,让他们来扫洒照顾,不要用宫女守陵,也不要雕刻石羊、石虎、石人、石马,只需在墓前立一块牌子,上面写上:‘大周皇帝生平喜爱简朴节约,遗命用纸衣瓦棺,继任皇帝不敢违背。
’如果你不按我说得做,我地下有知,也绝不会保佑你。”
这番话出自于一个封建帝王的嘴里,实属难能可贵,更何况郭威还是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想来柴荣当时在听他说完这番话时,更应该深有感触。
而柴荣在其后的执政生涯中,确实也是时刻牢记郭威的教诲,最终使后周王朝在他的手中,逐渐强大起来。
柴荣的即位过程应该说还是十分顺利的,郭威死前,亲手将王峻、王殷这两个实权人物铲除了,算是帮柴荣扫清了障碍。
而郭威没有亲生儿子,除了柴荣之外,有亲情关系的,只有一个外甥和一个女婿。
郭威的女婿叫张永德,是后晋安州防御使张颖之子,他在郭威死时刚满二十四岁,年纪尚小,对柴荣够不成威胁。
外甥李重进,是郭威的姐姐福庆长公主的儿子,年纪要比柴荣大,时任殿前都指挥使,加领泗州防御使,郭威死前,又进一步加封李重进为武信军节度使(虚衔,武信军此时属后蜀),检校太保,典军依旧,是个有实权的人物,有可能对柴荣构成威胁。但
是郭威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加升完李重进官职后,又把他叫入殿中,当面给柴荣叩头,进一步明确了君臣之间的关系,所以对柴荣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另外这一年柴荣已经三十四岁了,精力正是最旺盛的时候,政治上也到了成熟期,又是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所以也就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史称:“嗣君即位之日,天气晴朗,中外肃然。”
然而,即位的顺利并不能代表一切都顺利,其实柴荣在称帝后,所面临的情况还是非常困难的。首先,后周的国力不强。
中原大地在饱经了数十年战火之后,直到郭威的手中才稍得了一丝喘息,但郭威毕竟只当了三年的皇帝,想要完全恢复国家元气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柴荣刚即位的时候,后周的国力仍然是十分有限,而且国内的领土面积较此前的三个朝代也要小了很多。
五代中,国土面积最大的是后唐,李存勖灭梁后,国土面积等于梁、晋的总和,而且它的实际控制面积还要更大,因为包括整个河北地区和关中的岐政权(李茂贞所建,参见屠唐枭雄卷)都已在后唐的实际控制之下。
到同光三年(925年),李存勖又一举并吞蜀地,使他的统治范围包括了今天北京、天津、河北、山东、山西、陕西、四川的全部,再加上甘肃、宁夏各一部,以及江苏、安徽的淮河以北和湖北的北部,地域非常辽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