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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古代,皇帝是神的化身,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在他的统治范围之内,一切的财物都是他的,但是明朝有一套内阁制度,对皇帝“不合理”的诏旨,可以拒绝草拟,封还执奏,如一些不合理开销用度。
大明建国之初,只有一个内承运库,皇帝的花销用度和国家开支绑在一起。
正统七年,设立了户部的太仓库,真正的国库正式建立。从此有了国库和内库的正式区别。内库继续承担给武将发工资的义务,太仓库则要承担军事开支的重要使命,或许是当时广泛的起义和对外战争导致促使这样一个机构的成立。
一句话,内库是皇帝的小金库,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国库是国家开支,皇帝想用国库的银子,那得经得大臣的同意,受到束缚,所以皇帝都千方百计增盈他的小金库,除了固定税赋分成、矿税、皇庄的收入等,就是抄没贪官的财产,嘉靖也要掺一只脚进来。
那东直门的几处宅子,就是这样来的。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个社会的进步。
得,又欠赵锦一个人情。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巳时,虞进就已经在东直门的鼓楼前等候。
也不知内务府派什么人来售卖,不过能和皇上内库扯上关系的人,地位肯定不会低,虞进可不敢让他们等。
约好巳时一刻,可时辰到了,一直没有等到有人来,虞进站到腿都软了,要不是赵锦牵的线,早就想一走了之。
一直到巳时三刻,终于看到一个男子领着两个虎背龙腰的待卫现身。
或许,不能用男人来形容:
“你可是虞进?”
就在虞进想询问时,一个白脸无须的男人,用一把类似鸭嗓子的沙哑声音说道,那刺耳的声音把虞进吓了一跳。
这人年约四十多,皮肤比普通男子细腻很多,那喉咙也没有喉结,再配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很明显,这是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太监。
虞进马上说:“正是,不知公公尊姓大名?”
那白脸太监没有说话,一个待卫大声说:“这位是司礼监提督的陈公公,还不快行礼。”
“小的见过陈公公。”虞进马上行礼道。
司礼监是明朝内廷管理宦官与宫内事务的“十二监”之首,地位很特别,眼前这个太监竟然做到提督,说明他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太监。
陈洪鼻孔朝天,懒洋洋地说:“虞公子,嘿嘿,你要购宅子?”
说买宅子就说买宅子,干嘛要加“嘿嘿”两声冷笑,听到给人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想找个合适的宅子安身。”
“咱家一会还有差事,走吧。”陈洪冷哼一声,也不待虞进答应,便率先往前走。
寒一个,架子还真大。
迟到这么久,半点歉意也没有,面如寒霜、声音阴阳怪气,还没有正式交流,就让人感到像后世某些工作人员一样有三难: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
都说太监身体有了缺陷,而思想和行为上也会有缺陷,现在想想,这话不无道理。
想归想,虞进还是连忙跟在后面。
那陈洪对京城很是熟悉,脚步很快,带着虞进左转右穿,不到半刻钟就带虞进走进永昌胡同一间有些破落的宅子前,用腰间掏出一根钥匙打开锁,推开门,扭头瞄了虞进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虞公子,请吧。”
“有劳陈公公。”虞进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有些破落的门庭,虞进还没进去心里就有些打退堂鼓,进去一看,心里更是凉了半截:这是一套四合院式宅子,前院生满杂草,门窗破落,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很多地方都掉漆了,那些窗纸十扇都没一扇是好的,给人一种破败、荒凉、腐朽的感觉。
“咦,这是什么?”虞进看到一面白壁上有暗红色的痕迹,感觉怪怪的。
一个长脸的待卫听到,一脸不在乎地说:“哦,这是一个罪官的一处宅子,听说查抄时有个小妾来阻止,被一刀砍了脑袋,这血就是她的,那些家伙还真是懒,这都没有弄干净。”
啥?还有这一出?
敢情这是一个凶宅啊。
现实和理想落差太大了,虞进的脸抽了抽,扭头对陈洪说:“陈公公,我”
还没等虞进说完,陈洪就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好了,既然看好,那就交银子吧,五百两。”
什么?自己还没说要,而这价钱也还没谈,张口就要五百两?
京城一套普通的四合院,也就是五十两左右,就是这套宅子用的木料多,前院有废弃的小园林,又处于位置不错永昌胡同,一百两顶天了,现在二话不说,张口跟自己要五百两,这家伙没疯吧?
虞进心中有些不爽,不过仍然陪笑着说:“陈公公,这宅子并不是很合适,我们是不是”
“放肆!”陈洪突然大声训斥道:“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口,要买就买,想还价就还价吗?告诉你,这宅子是皇上的,你能买到这样的宅子,是你的福份,爷出宫一趟不容易,今儿你买是买,不买也得买,若是推三阻四,嘿嘿,可别怪咱家心狠手辣。”
呢玛,强买强卖!
虞进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落在自己头上,还以为是赵锦的路子,这些太监会对自己客气一点,然后大给优惠呢。
看来自己是想多了,想想也是,赵锦是左都御史,这种事肯定不宜出面,估计是让别人出面搭的桥,也就是这样,这个阉人竟然让自己等了这么久。
五百两买一套又破又旧的凶宅,那自己肯定得吐血。
对了,银子,虞进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起赵二管家的嘱咐了。
太监不能传宗接代,也不受世人待见,所以对黄白之物看得很重,一个个都是死要钱,有的为了弄钱,就是宫物也敢偷出来变卖,这个陈洪态度一直这么据傲,那是自己没有及时孝敬。
“陈公公,虞某有几句想打听一下,还请陈公公移一下步。”
“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陈公公一脸不悦,不过,他还是跟虞进走到一旁。
走路时,嘴角已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虞进笑着说:“这大热天的,公公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这里有点碎银,公公和两位大哥拿去喝碗茶,权当在下一点小心意。”
碎银?
陈公公眼内有些不屑,刚想说话,突然觉得手中一沉,张眼一看,手里多了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轻轻翻一下,底部打着大生钱庄的印记。
这是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折成银子,那可是一百两银子,饶是陈洪是司礼监提督,少说也得攒二年以上。
巨款啊。
“嗯,这大热天的,喝个茶也好,还是虞公子会体恤咱家这些跑腿的。”陈洪不动声色把金元宝收入袖筒,和颜悦色地说。
说话间,那张老脸上的皱褶有如菊花一样一层层绽开,笑得灿如夏花。
和刚才脸阴得滴水相比,简直有如变脸一般神奇。
难怪赵二管家特意叮嘱自己,对付这些阉人,还是“孔方兄”的脸面好用。
“哪里,还要陈公公多多关照呢。”
“哟,咱家想起了”陈洪突然笑着说:“在元大人胡同,还有一套宅子,要是虞子不嫌弃,我们这就去看看,你们都知这宅子嘛,自然要挑到满意为止。”
收了虞进的金元宝,陈洪一下子变得非常有热心。
“有劳公公带路。”银子都花了出去,哪能不去?
虞进很是痛快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