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泰升珍玩铺外,早已人山人海。
崔三娘让人搭了一个展示台,上面摆了各式的镜子,有铜镜、水晶镜、青铜镜、金镜、银华镜、铁镜,这些镜子有八棱形、有葵花形、圆形等,大小不一,造形各异,无一不是精品。
可惜,这些所谓的精品不过是陪衬,是绿叶,因为它们的风头全被三面设计新颖、材质特别的新式镜子抢尽了。
它们的存在,不过是给围观者一个比较的对象而己,这三面镜子正是虞进做的玻璃镜:
“天啊,照得太清楚了吧。”
“前面那些镜比和它一比,简直就不上档次。”
“泰升镜,怎么没听过的?不过这种镜子真的很漂亮。”
“镜子特别,那手工也不差,你们看,那么小地方雕了这么逼真的老鹰,这手艺真是一绝”
“就是,漂亮,实在太漂亮了。”
“这么好的镜子,不知卖多少银子?我家那婆娘刚才拼命给我使眼色。”
“省省吧,那伙计说今天只看不卖,过三天后拍卖,刚才有位大商人,开价八百两要买一面,那伙计眼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
众人议论纷纷,把那展台围得那是内三层外三层,说得那可是口沫横飞,一些仗着腰包够厚、关系够硬的,纷纷找泰升商行的高层要求购买,整条兰士街的人气一下子全吸引到一泰升珍宝铺前。
这个尤物果然厉害,虞进不由感叹道。
看中后,毫不犹豫地出手,又在最短时间内设好展台、全城发布消息,借助人气为三天后的拍卖作宣传,这样可以让利益达到最大化。
三十面镜子只拿出三面,这也是一种精明的表现,算是饥饿营销策略,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就是崔三娘把这种新式镜子取名为“泰升镜”,这样一来,当镜子的名声传到哪里,泰升商行的名声也跟着传到哪里,人们一说起泰升镜,就会想起泰升商行。
这是极为高明的商业手段。
光是这一个取名,就不止值一万五千两,不夸张地说,就是这些镜子全砸了或一面也卖不出,泰升商行也稳赚不赔。
虞进以为崔三娘以一介女流,成为一间这么大珍玩铺的掌柜,有可能使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上位,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多虑了。
以崔三娘的才华,放在一个小小的县城,简直就是屈才。
看着那些有些疯狂的人群,虞进的心情慢慢也高兴起来:不错,泰升商行办得好、价钱卖得高,自己也得益,那一万五千两不包括分红的。
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虞进在人群中还看到马宁,只见这家伙一边看着那镜子一边挠头,估计是为怎么弄到一面镜子讨好老娘头痛吧,算了,由他去。
看了一会,感到有点索然无味,虞进便悄悄地退了。
不能小看古人啊,虞进心想不虚此行,那崔三娘就给自己上了一节生动的商业课。
回到半路,正好碰到上香回来的老娘和小妹,令虞进吃惊的是,那暴力长针女也跟在一起,还不时跟自家老娘有说有笑,相处得相当融洽。
“娘,你上完香了?”虞进走近去打招呼,又笑着对吴萱说:“吴小姐,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你。”
吴萱还没说话人,虞林氏笑着说:“今天是龙泉寺的法华大师讲经,没想到碰上吴姑娘,吴姑娘说替我再推拿一下,就一起走了。”
“哥,姐姐还请我吃红豆糕呢。”虞雨好像刷存在感一样说道。
虞进摸了一下小妹头,有些奇怪地说:“没想到吴姑娘也这么虔诚。”
这暴力长钍女信佛?不像啊,以她的性子,把自己当成是神灵还差不多。
吴萱淡淡地说:“我娘给姥爷在龙泉寺里立了一个长生牌,定期添一下香油,说到虔诚,肯定不如虞大娘虔诚。”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虞林氏笑脸如花地说。
一行四人一边说一边走,看着那高挑的吴萱不时搀扶一下老娘,虞进心里暗暗得意:还不错,一面镜子就请了一个医术高明又养眼的美女医生,就是药费都省了,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虞林氏和虞雨走在前面,虞进和吴萱稍稍落后一些。
“最近有劳吴小姐了。”虞进有心打破沉默,一脸感激地说。
“不用,不用”吴萱连忙说:“受了你的重礼,照顾好虞大娘,这是应该的。”
虞进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吴小姐,听说中药里有一味药叫硝石,是不是真的。”
“没错”吴萱倒背如流地说:“硝石,又名地霜、硭硝、苦硝、焰硝、北帝玄珠,苦、寒、无毒,对头痛、心腹痛、腰腹痛、眼红肿痛、喉痹、伏暑泻痢,肠风下血等有显著疗效,对了,虞公子这是考核小女子吗?”
学霸啊,随便问一下,这吴萱马上背了出来,药性、药效张口就来,看来小医仙的名号真不是吹嘘出来的。
虞进连忙说:“不是,不是,吴小姐不要误会,你的医术整个余姚无人不知,根本不用考核,虞某就是想托吴小姐帮我弄点硝石,最好不要被别人知道。”
“好,虞公子什么时候要?”吴萱问也不问虞进要来做什么用途,马上就应下。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吧。”
“好。”
“那有劳吴小姐了。”虞进连忙谢道。
不知为什么,这暴力长针女一旦没和自己抬扛,自己反而有一种不太习惯的感觉。
寒一个,自己不会受虐的倾向吧。
回到家后,吴萱继续帮虞林氏诊断、推拿,而虞进则是躲进自己的房间,还用读书的名义把虞雨这条小尾巴赶了出去,临了还把房门关上。
连千字文都背不出的虞进,早早就放弃考取功名,武将晋升靠赚军功、文官晋升靠熬资历,虞进没有人脉也没有背景,就是侥幸考到功名,估计熬到五六十也出不了头,所以一早就死了心。
读书是一个幌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张老财,自己诚意十足,还遭到他的故意刁难,就是说不卖也好受一点,偏偏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仇人一般,还张口要二千两黄金来调戏自己。
好笑,难道虞家的人来害自己,自己就要束手就擒,引颈待杀?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虞进可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当天就开始计划“报仇”。
自己可是在老娘和小妹面前夸下海口,说十五天赎回对一家人意义深重的老宅,自然不能松懈,其实,张财主拒绝的那一刻开始,虞进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强抢豪夺不算本事,对付一个未开化的土老财,虞进早就有了一套完善的计划。
虞进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箱子,这个正是装着工具的箱子,里面放着的全是各式各样工具,很整齐地排成一列,稍稍思索,就从里面拿出二分刻刀、圆角刻刀和挫刀三样工具。
想了一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小截拇指大的木料。
工具和材料都准备好后,虞进慢慢闭上眼睛,先是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慢慢把呼吸的节奏放缓,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把心中的杂念抛掉。
一个优秀的工匠,除了经验和积累,在工作的时候首先要做到三点:眼明、手稳、心清,眼晴要明亮,手要稳健,心要没有杂念,这样才能做出优秀的作品。
半响,虞进再次睁大眼睛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自信而专注,拿起一把刻刀,轻轻有手上挽了个刀花,很快就在那根小小木料上雕琢起来。
当然,这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制造对付张财主的利器。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虞进的手中就多了一个类似哨子形状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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