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番话只是宽小虞雨的心,自古以为官官相卫,一个是余姚大族的弟子,一个是绍兴府同知的儿子,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或者说现在虞进绝对惹不起。
若说有功名不怕,其实这话有点自欺欺人,上次和马宁打架,被赶出了县学,那虞方的叔叔虞公,正好是倒里的教谕,若然他要整自己,把自己的功名革去并不是难事,毕竟自己前面干了不少荒唐事,还有打架的前科。
尼玛,虞进都有些服自己了,简直就像一个灾星,来到大明朝后就没什么好事,先是老娘被陷害,自己又是低声下气又是装孙子,还没解决好,没想到小妹出门卖点刺绣又被一个喜欢玩幼女的人渣盯上,都找到家里来了。
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很快,虞进握着拳头自言自语地说:“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行了,自己二世为人,比其它人多了几百年的经验知识,还斗不过这些纨绔子弟?”
虞进再一次体会到权势的重要性,睡在躺椅上,虞进开始盘算抱哪根大腿了,闭着眼思索间,肩膀突然伸来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小妹虞雨小声地说:“哥,你今天累了,我帮你揉揉。”
嗯,不错,现在待遇越来越好了,虞进笑着说:“乖了”
“哥,你今天去哪了?”
“哥,刚才你给还了二十两,是两个银元宝呢,银子哪来的?”
“哥,刚才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打倒了三个。”
虞进一躺下,虞雨马上就进入了唐僧式唠叨模式,把自己不明白的事问个清楚,八卦十足,虞进也就捡一些好听地说,这算是兄妹二人的快乐相处时光。
没多久,去龙泉寺上香的虞林氏回来了,显然是路上就从热心的邻居口里听到不好的消息,回来后把篮子一扔,拉过虞进和虞雨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看到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一口气,接着又愤然大怒,在家中的破口大骂,扬言要告官什么的,虞进劝了好久这才稍稍停了。
当然,口口声声说要报官,可是只是说说发泄而己,民不与官斗这是很多老百姓的座右铭,普通老百姓不敢见官,除了没什么学问见识外,也与经济有关,有一句话叫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有时就是侥幸打赢了官司也不够给那些胥吏剥削,像门房钱、跑脚钱、茶水费等等,可不容易对付。
虞林氏骂完后,又叫上虞雨一起继续做刺绣,对她来说,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两女静下心来做事,好像忘记刚才发生事情,坐在躺椅上的虞进表面轻松,而内心却有如翻江倒海,内心一直在翻腾、挣扎,虽说强势把虞方和他表哥陈强赶走,但是从二人那怨毒的眼神看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二人纨绔子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睁开眼睛,看到虞林氏和虞雨正在院子里做着刺绣,那两个身影是那样瘦削、孤单,现在还是三伏天,骄阳似火,做刺绣是一个精细活,虞林氏眼睛有点花,就搬到外面做,天气热得像个蒸炉,二女只是坐了一会鼻尖都出汗了,可就是这样,二女还是顾不得擦,专心致致做着刺绣。
她们这么辛勤,求的只是平平安安、三餐一宿,可就是这样卑微的要求她们也得不到满足。
前世虞进也做成成功人士,那仗势欺人的事也没少做,虞方那冰冷的话语还有陈伟那像狼一样的眼神一直在虞进眼中挥之不去,看着两个弱女子的身影,再想想陈伟那如狼一样凶狠、贪婪的眼神,虞进就感觉得压力山大。
没钱、没权、没势、没靠山,这就是最好的欺凌对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希望别人心慈手软放过自己,那绝对是一个笔话,那虞方陈伟一看就知不是善男信女,虞进可不敢赌。
虞进的脸色阴晴不定,半响,突然用力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决断之色,咬咬牙自言自语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狗急了也得跳墙呢,拼了。”
虞方和陈伟是走出虞家时是一脸怒气的,他们没想到虞进竟然这样大胆,竟敢把自己扫地出门,二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一心讨好陈伟的虞方在路上信誓旦旦地要报复虞方。
这么多人没有拿下虞进,一来是他有功名在身,二来围观的人多,犯了众怒,于是被迫狼狈而逃,虞方的主意就是革去虞进的功名,不然就是把他拿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而虞进的叔叔正好是县里教谕,而虞进前面名声很差,还因斗殴被开除出县学,也有革去他功名的理由。
要是虞方一个人,虞松说不定考虑影响没有下手,可是多了陈伟,有心巴结那位做同知的亲戚,这事肯定能成,到时虞进没了功名,那一切就好对付了。
听到虞方的计划,气羞成怒的陈伟马上同意,两人商量完主意后,哪也不去,立马就去找虞松商量,对于亲侄子和陈伟的请求,虞松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
一个是虞家的未来接班人,一个是有权有势的亲戚子弟,反正革的不是自己的功名,虞松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不过他言明革去一个秀才的功名也得走一些程度,估计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虞方和陈伟闻言都露满意的笑容。
从虞松同意的那一刻起,虞方和陈伟就有点急不迫待盼虞进被革去功名的那一天虞进那面如砒霜、痛哭流涕的样子,再观赏虞家一家被自己打压、欺凌而孤立无助的可怜状,然后再告诉虞进,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
虞方和陈伟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虞进被革去功名的消息,反而等来了虞进的请柬,请柬中用很是卑微讨好的语气向两人道歉,然后在信中请虞方和陈伟到余姚最负盛名的百花楼为两人设宴赔罪。
“这个穷酸,还真是舍得,平日一文钱恨不得砸开当二文花,没想到竟然这么舍得请我们到百花吃宴,还真是大方,估计是怕我们了。”虞方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陈伟有些奇怪地说:“莫非他听到什么风声,知道我们要革去他的功名,现在刻意讨好我们?”
“哼,现在知道怕也没用”虞方冷冷地说:“不去,这个穷酸得罪我也就罢了,连表哥也敢动手,不给他一点教训可不行。”
“不,表弟,我们去。”陈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会,很快作出了决定。
“哦哦,我明白了,表哥这是怜香惜玉了,哈哈”
“非也非也”陈伟摇摇头说:“那个小贱人划花了我的脸,而那个穷酸把我推在地上,得罪了本少爷,他们都该死,男的革去功名,女的玩腻后再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当万人骑的**,不过,现在我们不妨给他一点点希望,然后亲手把他的希望毁灭,让他体会从天下掉到地下那种滋味,哈哈哈”
说罢,陈伟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高,高,还是表哥想得周到。”虞方连忙恭维道。
陈伟点点头说:“仅是革去功名是不够的,要想他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表弟,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那敢情好,早就想向表哥讨教了。”虞方说罢,小声地问:“那,表哥,这宴我们去?”
“去,不吃白不吃,看看他一脸低的下气求我们的嘴脸,也算是一个乐子。”
“我听表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