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在哪里?”
马超纵马驰骋在枝阳的街道上,一路上他已经喝问了无数波败兵,可是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没看到。
“启禀将军,小的不知!”一名垂头丧气的士卒听到有人喝问,立即摇头答道。
马超挥枪猛拍马臀,纵马驰向另一波败兵,一阵朔风拂过,墨黑色的长发随风而飘,仿佛春柳飘絮,美不胜收,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写满了愤怒,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策马在枝阳城的各条街道狂奔。
打破枝阳,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韩遂,以报杀母之仇,可是从午时一直搜到黄昏,都没有见到韩遂的踪迹,这不由得让马超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周泰一边帮着清点俘虏,一边围杀企图反抗的韩遂军,见到马超战马狂飙,立即横刀拦下:“少将军,何故在城中纵马?”
周泰虽然是水贼入武,但亦知道破城后应该安抚民心,哪有像马超这样横冲直撞,纵马狂飙的。
马超见有人拦路,正想大骂,当看清楚是周泰后,立即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噎回肚子里,这周泰不仅是吕布帐下的大将,而且还是此次攻破枝阳的攻城,于情于理,他都不敢过分的得罪,当下开口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是在找韩遂,此贼与我有杀母之仇,我定要手刃此贼,以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周泰点点头,旋即建议:“此时大军已经封锁了四门,以韩遂的性格,定然不会大白天的出城,他也许会在晚上出来,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城,少将军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倒不如守株待兔!”
马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感谢周泰的建议。旋即准备转身离去。
“少将军且慢!”周泰连忙又叫住马超。
“周将军何事?”
“我能想到的,那韩遂岂会想不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丧假之犬,你猜他此时最想去哪里?”
马超想了想,疑惑道:“难道去找阎行?”
周泰点点头:“或许是阎行。或许是榆中,有或许去匈奴,都有可能,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枝阳城北门。一座民舍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见院内躺着四具尸体,三男一女,其中有两个小孩,俨然是一户四口之家,只不过现在却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笃!笃!笃!”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座小屋的宁静,有数个人影犹如鬼魅般摸到门前,手中钢刀在手。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低声询问道:“谁?”
“是我,伍贤忠”门外随之传来一声低呼。
那领头的眼神闪了闪,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大意,随后伸手缓缓取下门栓。
在木开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数把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就架在了伍贤忠的头上,立即惊得他满头大汗。
领头的人确定是自己人后,手臂一挥,示意众人收刀,拽着伍贤忠就进到了屋内,不过他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让两人躲在暗处放哨。
“情况如何?”领头的人越走边询问情况。
伍贤忠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见到主公再说!”
两人进入厅堂,看到一个中年人负手矗立,立即跪地叩拜:“参见主公!”
那中年人缓缓转身。只见他身高七尺,浓眉细眼,狮口鹰鼻,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虽然是布衣加身,但依然能看得出此人不凡。
“情况如何?”那中年人注视着伍贤忠。不疾不徐地询问。
伍贤忠不敢怠慢,立即作答:“启禀主公,此时正是我们脱身的岂会!”
“说!”那中年人闻言,浓眉轻轻一挑,语速仍然不快不慢,听着就好像有一团鹅毛塞在他嗓子里一样,让人感到异常的难受。
“枝阳城百姓要求马腾放他们出去,马腾抵挡不住压力,此时已经打开了城门!”
“主公,这是机会,我们何不……”先前那个领头的人急忙劝诫,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中年人伸手打断。
“你怎么不知道这是马腾的奸计,目的就是引我出现?”中年人没有像领头人那样激动,反而提出了异议。
伍贤忠想了想,回答道:“我想不会,因为盘查得非常严格,每一个人都会被严加询问方能出城”
“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领头的人急忙劝诫。
中年人没有急忙回答,而是用询问的口吻道:“如果你们是马腾,会不会以为我不会白天逃出城,而上晚上?”
伍贤忠和那领头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双双点头,如果他们是马腾,一定会认为韩遂会选择晚上出城,而不是白天,白天人多眼杂,在西凉军中,很多人都认识韩遂,只怕韩遂一走到街上就会被指出来。
“看来,枝阳城的百姓帮了我一个大忙,贤忠,你去把那个人带来!”韩遂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让他逃出城去聚拢兵马,卷土重来未可知。
伍贤忠低声应诺一声,立即转身走向厢房,须臾,伍贤忠再次回来,不过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长得和韩遂十分相像,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不过那个人没有韩遂的气质而已。
“如今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韩遂对着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个人立即跪地叩拜:“多年深受韩公厚爱,某不敢不以死效命!”
韩遂抚须正色道:“一会你们只需……”
虽然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天色仍然大亮,城北一家民舍,忽然房门大开,立即有八个人从房屋中走了出来,然后迅速分成两队,一队六个人,一队两个人,朝着东门和北门缓缓而去。
朝北门而走的两个人没有走多远,就听见另一队的方向传来一声呼喝:“韩遂在这里。别让他逃了,快追!”随后便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以及人发出来惨叫声。
“别回头,一直走!”韩遂低声叮嘱旁边的伍贤忠。示意他不要慌张,而韩遂的脸上已经抹满了泥土和锅黑,还穿上了一套乞丐的衣服,恶臭难闻,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乞丐。旁边的伍贤忠也不遑多让,身上也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
“哒哒哒!”的声音从街边响起,两人立马蜷缩在墙角,像极了饥寒交迫的乞丐,浑身散发的恶臭,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队骑兵都伯看了看韩遂,立即掩鼻而过,嘴中还不满道:“这枝阳城如此富饶,居然还有乞丐!呸,臭死老子了!”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都鄙夷的看了韩遂一眼。随后匆匆策马狂奔,离韩遂的距离越来越远。
“走!”韩遂一扫先前饥寒交迫的模样,健步朝着北门而去,伍贤亮急忙跟上,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的骑兵,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街边的这两个乞丐,而是纷纷涌向东门。
看来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韩遂暗自低估一句,随后快速地朝着北门而去。
须臾。枝阳城的北门在望,韩遂和伍贤忠立即缓缓向着城门而去。
“嘶,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韩遂还没有走到北门,他身上的恶臭已经散发出来。那些想要出城百姓立即掩鼻躲开,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韩遂。
城门司马皱了皱眉,虽然他也觉得很臭,但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毕竟是精挑细选的城门司马,战争期间心腹不能担任。
“去哪?”城门司马忍着恶臭询问。
“咳…咳。老朽家住城外的庙中,因为韩遂和刺史大人作战,封锁城池,我和我儿已经露宿街边数日,今日得知刺史大人将韩遂击败,放大伙出城,因此,咳……咳!”韩遂连忙咳嗽几声,嘶哑着解释道。
城门司马还想再盘问仔细一点,忽然从东边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对着城门司马说道:“韩遂已经抓住了,快点放人出城,晚了的话好实行宵禁了”
百姓们闻言,纷纷嚷嚷着要出城,顿时吵得城门司马心烦意乱,看了一眼韩遂扮成的乞丐,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做乞丐也要做干净点,这么臭谁会给你施舍?”
韩遂立即道谢一声,随后带着伍贤忠一瘸一拐的想要出城。
“慢着!”忽然从城门士卒中传出一声断喝,只见一名雄壮的士卒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守城的司马循声望去,当看清楚那个人后,立即大喊出来:“周将军,怎么会是你?”
周泰嘿嘿一笑,并没有回到城门司马的话,而是大步走到韩遂跟前,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韩遂道:“你是破庙里的乞丐?你一瘸一拐的,腿上有病吧?”
韩遂目光低垂,唯唯诺诺地说道:“正是!”
周泰负手而立,来回在城门前踱步:“可是某已经在枝阳城观察了数日,并没有发现你说的破庙,此其一;我大军破城之时,满城上下,每一条街道我都走了便,并没有看到一个乞丐,也没见过你们,此其二;刚刚你在街道口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到你了,那时你的腿脚还是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瘸了?你演戏演得有点过了。”
韩遂并没有说话,而他身边的伍贤忠却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双腿像筛子一样左摇右晃。
“韩遂!”周泰忽然大喝一声。
韩遂依然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伍贤忠却被吓瘫在地。
“哈哈,起初我还只是怀疑,想不到真的是你,调虎离山之计,不错不错”看到伍贤忠的动作,周泰终于忍住不大笑道。
韩遂目光低垂,不过此时却已经闪过一道寒光,趁着周泰得意之际,藏在袖中的短刀直奔周泰的咽喉刺去,出手快如闪电,犹如毒蛇吐信,丝毫不失诡异、精准。
周泰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心却细到了头发丝里,他早就留意到韩遂的动作,只是装作不知,看到韩遂动手后,身子一晃,轻松地躲过韩遂一击。
可是谁又曾想到韩遂只不过虚晃一击而已,趁着周泰侧身之际,从周泰的身边冲过,一口气冲到了城门口,许多的士兵都认为周泰能应付,何曾想到韩遂居然能这样冲到城门口。
一名士兵正准备阻拦,却被韩遂先发制人,一刀刺中了胸膛,韩遂夺得马匹,立即朝东扬长而去。
周泰一把甩掉头上的兜头,提刀上马:“老贼,还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哪里走?”
随后策马奔出城门,紧随韩遂身后而去,余下的西凉军这才反应过来,乱刀砍死伍贤忠后,一路分兵追击,一路去向马腾禀报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