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在明军身后侧监视的多尔衮,原本还轻松的神情,在见到远处滚滚而来的新一拨明军,特别是看到那旗帜是属于洪承畴所部时,终于脸色严肃起来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洪承畴这支明军,乃是和他对持了几年明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虽然他并不怕这支明军,但也明白要想打赢这支明军,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眼下明军远胜于己方军队的数量,必须小心才好。
不过此时就在京师城下,大清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内,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支援,倒也不怕明军会攻击自己。
多尔衮正一边注视着远处滚滚而来的明军,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时,却从后方被一骑探马打断了。
只见那探马在这大冬天也是汗流不止,疲惫的神情一下便能看出他是不分昼夜,疾驰而来的。
“报贝勒爷,山海关急报!”探马一边禀告着一边呈上带来的信筒,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在坚持。
多尔衮一听大吃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山海关急报?看这样子,好像不是好事。可多铎驻守在山海关,兵力也充足,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啊?
他疑惑地接过信筒,验过记号便马上打开看了起来。至于那探马,自有人扶走安排。
多尔衮边上的将领也差不多有和他一样的疑惑,纷纷注视着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可能性。
不过就算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但一个个的神情都没什么担心的。不说他们知道山海关底细,知道就算出事也不会是大事,光是眼下大清已经占领明国京师,这一路走来,还看到不少城池也是大清的了。这些都让建虏有足够的底气,使得他们有恃无恐。
可是,这些将领马上看到他们的和硕贝勒,年纪虽小却一向沉稳的多尔衮,脸色大变,就仿佛被人突然打了一闷棍,惊慌之余还有一点恐惧。这让他们大吃一惊,一个个马上脸色严肃起来。
叫天军驱使汉奴在辽东腹地翻江倒海,盛京危急,甚至都有失陷可能。多铎已亲率大军回援辽东腹地,山海关空虚……
这一系列的事情,每一件都可能会导致建虏的重大损失。就算多尔衮再沉稳,那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那些严重的后果他承当不起!
他充耳不闻滚滚而来的铁蹄声,略微一思量,便马上下令道:“全军即刻回转山海关,无需保持建制,最快赶回山海关!”
“什么?”有将领听到后不敢相信,急忙问道,“贝勒爷,我们已经到京师城下,这些明军怎么办?”
在又有明军赶来京师城下的关键时刻,这支军队就这么突然离开,是不是有点不妥,就算再急,是不是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比较好?
建虏将领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可马上就被多尔衮否决了,只听他暴怒道:“没时间解释,违抗军令者杀!”
说完之后,他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命令亲卫道:“把此信联通送信人绕道其他城门送给陛下。”
他心里明白,辽东腹地是绝不能有失的。大军远征在外,知道家园被毁,亲人被杀,会严重动摇军心。
而要救援辽东,则必须保证山海关不失;如果山海关万一有问题的话,只有绕道蒙古草原回援辽东,那时间太久,肯定救援不及。
虽然多尔衮不认为山海关会有多少问题,但谨慎的性格,让他不敢放任空虚的山海关不管。毕竟眼下在京师有十万大军,如果这些明军想不顾一切地攻打京师,那只能是自找灭亡。
在他的想法中,明国京师已失,皇帝被抓,这支明军的结局基本上也只有投降大清。自己领军监视孙承宗到京师城下,已算是完成任务了。
城头箭楼上,皇太极注视着洪承畴所领之明军,心中不无得意地对闻声赶到他身边的济尔哈朗道:“看,这支明军显然是匆忙赶回,旗帜凌乱,兵无士气。只要好好敲打下洪承畴,顾全下他的名声,让他有台阶可下。朕以为,我们大清很快就有一支精锐的马前卒了!”
不管是他,还是济尔哈朗,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对于一支军队的战力,只要稍微看看,就能估计个大概出来。洪承畴所领这支军队的状态,他们也是能一目了然。
“陛下说得是!”济尔哈朗深以为然,也是笑着道,“要想吞并明国,光靠我们大清自己的军队还不够,要是这样的明军能投靠我大清,那就无忧了!”
占领京师后,他一直是建虏军队的指挥者。就这些天来,他隐隐察觉到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现骁勇善战的手下在京师,特别是得到赏赐、掠得财富后就有点不愿再打仗的苗头。
济尔哈朗有一种直觉,就是大清军队南下攻城略地的话,很可能大清本部人马会不尽心,会担心没了性命,没法再享受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
不过他也明白,占领了明国京师后,如果不对手下进行赏赐的话,必然会闹起来。反正赏赐和不赏赐都会削弱大清军队的战斗力,这点是由于自身从贫瘠的辽东走出来的必然后果。
也因此,大清控制京师后,最好还有一支另外的军队替大清征战天下,而大清勇士则只需在后方监军,既能控制伤亡,又能作为一支威慑的力量存在。基于此,他才向皇太极提了这个说法。
皇太极微笑,老奸巨猾的建虏第一人,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他正想自己的打算时,却忽然现城外好像有什么不对。
仔细一观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多尔衮搞什么鬼,只是多了一支明军而已,他竟然未得军令转身就跑?”
济尔哈朗也注意到了,脸色也有点愕然。不过他了解多尔衮,眉头一皱马上道:“陛下,这里面必有蹊跷,他不是那种临阵脱逃地人!”
皇太极在愤怒地说出口之后,也马上明白过来,同样没了刚才的笑容,眉头紧皱地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