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站在一艘二百多吨的福船战舰上观看着对面明军舰队的动静。●⌒,.
按说郑家也是官军,但是只要出海郑家还是打出自家的旗号,不想自家官身的色彩太浓厚,如今郑家也确实独立性极强,完全是脱离福建官军自成一派。
远方一支舰队正在展开队形,陈辉举起望远镜细细看了一下,没有太大的战舰,说明赵烈派出了他的较小的战舰组成的偏师。
这也符合郑家的预期,赵烈作为一军之主必是晓得郑家战舰的厉害,一定会做出自己的准备,否则怎么能东征西讨的。
看着对面的战船,陈辉也有些头疼,他们郑家也没有对付这么多盖伦战舰的经历,没有。
以往同尼德兰人的交锋大不了是一两百艘战船火船对上对方最多十几艘战船而已。
而对面如今是一百余艘战船,不是太好对付。
相对于福船海沧广船等战船,西夷战舰可谓皮粗肉厚,火炮数量极多威力大,就像是一个乌龟壳子,等闲啃不动。
否则郑家也不会出动这么多的火船应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火船也是消耗品,也是要银钱打造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离着对方战舰还有不足两里,几乎所有的郑家的炮舰开炮轰击敌人的战船。
福船等战船往往在船头安置两三门大炮,同盖伦战舰的侧舷安置众多火炮完全不同,这是由各自船型结构造成的。
这样安置的唯一好处就是福船可以在前方开炮,而盖伦战舰往往只有一门舰首炮,一时间,福船海沧可以占据一些优势。
东方的海面上荡起大股烟尘火光,海面上有响起弹丸的呼啸声,在破虏军水师的左近水柱不断涌现,百余艘战船在水柱中继续穿行,默不言声的冲近。
前方指挥火船队的郑球极为的不解,双方已经接近到一里处,赵烈水师的盖伦战船还是没有停下来侧舷对敌,这是什么情况。
不但没有侧舷对敌,还鼓满风帆继续前行,连舰首炮都没有轰击,这不科学啊。
以往尼德兰人遇到这个情况第一个就是赶紧侧舷以对轰击,同时随时准备逃跑,绝对不同郑家舰队近战。
郑球、陈辉的不解不影响郑家舰队的前行,他们继续轰击前行,有几艘盖伦战舰的风帆桅杆中炮受了很大的影响,船速下降。
但是郑家炮舰的大炮想要撕开破虏军的战船厚重的船板只能是百余步的近战,否则是绝无可能。
轰轰轰轰,破虏军的舰首炮终于开始反击了,这些大炮的轰响果然比郑家的火炮沉闷有力多了。
但是数量太少了,就是前方的二十余艘战舰,只是有几艘火船中炮漏水慢了下来。
双方就这样接近中,没有丝毫迟疑的一头撞在一起。
“告诉刘甲长给我两侧狠狠的打。”赵锋向着大副下着命令。
大副答应一声跑去。
“王成,不要减速,注意敌人的火箭火油,一定不要减速。”
赵锋向着主桅下的水手长王成大喊着。
“遵命。”王成在一片嘈杂中大声喊着。
此时不需要转向时,水手们都是拿着盾牌在主桅下等候着,毕竟此时已经深入敌军大阵了。
赵锋在护卫的铁盾护卫下通过间隙看着百余步外刚刚同杨素号正好相向的几艘火船。
脚下的甲板猛烈的震动了起来,从杨素号的两侧炮窗吐出了大股浓烟,杨素号的四十门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齐射声,随即百步外激起大股的水柱,场面极为的壮观。
一艘几十吨的火船被三颗十八磅和二十四磅的弹丸击中,立时主帆碎裂,主桅倾斜,开始在海上打转。
左侧一艘火船的侧舷被一颗二十四磅提亚哥开罐器暴烈的开出一个巨大的破洞,由于就在水线附近,大股海水疯狂的涌入。
这艘火船顷刻间就开始倾斜着,眼看着就要沉入海中。
赵锋心情激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在一艘福船上悠闲的晒太阳。
“船长,注意放箭。”护卫紧紧的靠过来,将赵锋紧紧的围住。
但听蓬蓬蓬的响声,一阵密集的弩箭在杨素号上落下。
有一声惨叫声传来,肯定是有一个水手中箭了。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一艘郑家战船离着杨素号只有几十步远了,他们目的很明确一边攻击,一边准备靠舷战。
杨素号已经深入敌阵中,左右只有一艘破虏军海船伴随,其他都是郑家的船只,当然容易被攻击。
杨素号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趁着风速快速的通过,同时用一轮齐射狠狠的教训了那艘郑家福船,在它的侧舷上开了三个巨大的破洞,当然福船没有下舱的火炮甲板的,对它的影响不是太大,只是船速受了影响。
杨素号的水手们一阵的欢呼,杨素号的身躯接着向东滑行而去。
时翀掌控着史万岁号冲入敌人的舰队中,甲板不断震动着,下面的火炮甲板左右开弓不断轰击着近处的火船。
水手们掌控着史万岁号以最大的航速向前冲击,他们知道深入敌阵的情况很是危险,如果船速过低就可能被敌舰团团围困,这可是干系生死的事情。
时翀则是在护卫的铁盾护卫下不断用远望镜巡视着,看看有没有没有敌人的战船接近。
到现在为止,史万岁号遇到了两次敌人的炮舰想要同史万岁号靠帮作战,但是都被史万岁号幸运的躲了过去。
陈辉目眦欲裂的看着三十余艘破虏军的战船如入无人之境的冲入本军的大阵中,短短的时间造成了二十余艘火船的破损,失去了航速。
陈辉急忙号令炮舰尽快趋前,一定要围剿这些破虏军的战舰,炮轰,炮轰不动,就要靠帮接舷战,总之一定要这些破虏军战船好看。
但是令他跳脚的是,距离大股的炮舰围拢过来只有不足半里时,这些破虏军的海船几乎同时开始转向,他们的战船开始向南挑头。
他们这是要逃,然后在这么来一次,混蛋。
陈辉那是气疯了的节奏,这特么的不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郑家的炮舰利用破虏军挑头,船速降低的空隙,大大接近了船只的距离。
大股的火箭以及火炮开始轰鸣着,雨点般向着破虏军的战船飞去。
当然绝大部分落入海中,心太急了,很多没有进入射程就发射了。
但是还是有一些火箭到达了目标,登时一些破虏军战船的风帆开始起火,水手们则是冒着箭矢开始扑灭火苗,这也让他们伤亡大增。
好在水手们精诚合作,让战舰顺利的挑头,开始返回,让接近到只有百多步的很多炮舰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些盖伦战舰开始远离他们。
一艘破虏军的巡海船没有这么幸运,他的两个主桅被两艘炮舰的火炮先后击中,主桅的破碎,主帆的降落,对这艘破虏军的巡海船是致命的。
没有了航速的巡海船被几艘炮舰团团围住攻击着,大股的火箭射进这艘海船的甲板上,主帆斜帆上帆烈焰腾腾,这艘巡海船成了大火炬。
水手们大部分在救火的消耗中被郑家炮舰的弓弩所伤,披甲一边灭火,一边用火铳同已经接近的炮舰上的敌军对射着。
轰轰轰,一艘心急立功的郑家炮舰想要从侧面靠向这艘巡海船,被还完好无损的火炮甲板的火炮击中,登时身上出现了十个大洞,其中三个就在水线,立时大股的海水涌入,只是几十息间海船就开始倾斜下沉了。
其他两艘炮舰则是利用这艘海巡船已经失去动力的情况,从船头船尾接近了战船。
砰砰,在两声撞击声中,两艘炮舰终于靠帮成功,大股的郑家水手悍勇的到还在燃烧的巡海船的甲板上。
斩杀俘获明军军兵战船那就是银子啊。
此时区区三十余的披甲只剩下十余名,幸亏火炮甲板的几十名炮手手拿刀枪支援上来,这才同郑家水手相持了一会儿。
但是炮手没有经过战阵的操练,只是一会儿就开始支撑不住了。
郑家冲上船来的近百名水手在付出了三十余人伤亡后,几乎将破虏军的水手披甲斩尽杀绝。
已经驶近都近处的陈辉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后面的家主的大队已经接近了,如果没有任何收获,损失惨重如何交代,俘获这艘战船正当其时。
就在此时,这艘破虏军的巡海船的火炮甲板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橘红的火光和大股浓烟从那里冲出,船板的碎片到处飞散,最远飞出百余步。
这艘巡海船的侧舷破碎开来,呲牙咧嘴的展现出内脏,就着火势燃起大火,上甲板塌陷爆燃着,郑家的水手们大部分或是陷入大火中的底舱,或是被气浪冲击的或死或伤,有的就像是破布娃娃般腾飞在空中,有的浑身大火在甲板上到处乱串。
只有十余人跳入大海中逃生。
陈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当然知道这是破虏军水手点燃了火炮甲板的药包自杀自爆。
太特么的狠了,这个赵烈真特么的是个狠人,只有狠人才能有如此凶狠的部下。
陈辉心里不断下沉,他预感这次大战要糟,这支破虏军的军兵比向来以好勇斗狠著称的郑家水手还要凶狠,这还怎么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