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禄带人进入官署时,发现李真呆呆的坐于文案后,
“他可是你们府牧大人。”李禄问一个在官署外被抓住的披头散发的小吏。
“明人老爷,正是,此人正是济州牧李真大人。”小吏用磕磕绊绊的汉语赶忙回答,恐怕恶了这帮杀神,他胆怯的看着面前全身俱甲的数十明军。
流利的汉语在朝鲜社会中是贵族的标志,朝鲜最初没有文字,就是使用汉语,直到十五世纪世宗大王发明了朝语,但是汉语还是贵族特有的语言文字,他们以使用汉语为荣,不似后世朝鲜半岛去中国化,连首都汉城名号也嫌弃,感到羞耻,改为首尔。
李真鄙视的看看小吏,粗鄙之人,汉话说的如此的磕绊,嗯,不对啊,他们不是倭寇吗,如何使用汉语。李真李州牧彻底缓过神来。
“本官是朝鲜济州牧李真,不知你等是何人。”李真颤声问道。
“我等是南洋汉人,今次是收回中华故土而来。”李禄大刺刺的说道。
“汉人,我朝与大明修书交好数百年……”李真急道。
“李禄,你小子极不厚道,李禄,你奶奶的,自己吃独食。”韩建、关明气哼哼的走了进来,戟指李禄大骂。
“两位息怒,息怒。”李禄嬉皮笑脸的回答。“这不是兄弟试探攻击一次,不想李朝兵丁太弱,一下就攻了进来,呵呵,便宜了老李我。”
“你小子真是如大人所言,铜墙铁皮。”关明大恨。
“嗯,”李禄马上严肃起来,“慎言啊,慎言,朝鲜国济州牧在此。”
“你,”关明气极无语。
“李真李大人,现下你就在此等候我家大人发落吧。”李禄斜睨李真说道,随后大刺刺的离去。
李真闭口不言,原来只是一个部将。
两个壮实的披甲兵丁进入室内,站在门口看押李真。
“你家大人是哪里人士。”李真和蔼的问道。
“休要多言。”黑面的一人圆睁双目喝道。
李真马上收回自己想要窥探的小聪明,一语不发,继续呆坐。
三个千总队在全城搜捕,三百余府兵被俘,还有三十余名衙役,十来名小吏被俘。
赵烈带领着好不容易运送上岸整队完毕的少半个骑兵千总队以及自己的两百人的卫队进入济州,城门外站着的已经是本队的军兵了,齐齐向赵烈行军礼,赵烈回礼,进入城门,出了门洞,但见城门口堆积着数十名朝鲜兵的尸体,流淌着斑斑血迹。
城内街道狭窄肮脏,污水横流,除了少数光鲜的建筑外,大多是茅草房子,破烂不堪,显示了济州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赵烈心道东亚几国此时都是相同的路有冻死骨啊。
来到官署,赵烈下得马来,看看这个标准的朝鲜风格的建筑,在赵烈看来就是大明风格建筑的山寨版。
进入官署,衙内装饰有够简陋,很多物件都是陈旧老物,此时,李禄与关明,韩建上前施礼,赵烈回礼。
“大人,济州牧李真被俘,济州判和正领不在城中,副领崔真石阵亡,杀死杀伤敌兵八十余名,俘获三百七十余名,我军十一人轻伤,现下,济州府库已封,我军已经接管城门城墙。”李禄禀报道。
“此番我军顺利攻下济州,李禄可计首功。”赵烈说道。
李禄躬身施礼拜谢,乐的见牙不见眼,一旁的关明、韩建这个羡慕嫉妒恨。
“镇抚是否将功劳记录下来。”赵烈问道。
“大人,全部记录,没有遗漏。”李禄回道。
“奖赏先攻入济州城的一什每人五两白银。”赵烈一看就知道,唯有城门的战斗激烈了一点儿。
李真被人带了出来,看到一个身穿全身闪亮盔甲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身边十余个人簇拥着他。
“你是济州牧?”此人除下头盔,只见一个面目黝黑的年轻人微笑着看着他。
“本官是济州牧李真,不知大人为谁?”李真挺了挺不太高的身板,既然不是倭寇,而是明人,那么就是有道理讲的嘛。李真觉得早先失去的力量有回到体内。
“我等乃是吕宋华人,此番是收复我中华故土而来。”赵烈左手将头盔递给护卫,右手整理一下发髻。
“济州千百年来是我朝鲜旧土,两百年前收于蒙元,并非是大明国土。”既然是论理,李真恢复了朝鲜济州牧的气度,激辩的是须发飞扬。
“蒙元故土皆是中华之地,你等小国收回中华故土,可向大明皇帝报备,等待大明皇帝安置此地。”赵烈不屑的打断他。直指核心。
“这……嗯……”朝鲜李朝王位更迭,册封,国土变迁都要承书向大明皇帝报备,这是百年来的中华属国的本分,只是这个济州岛李朝真是没有报备,这是因为,他们发现大明忘了这个海外飞地,完全没人了解,如果他们上书知会此事,大明朝廷中必会有人要求收回,这是个无比麻烦的事,所以李朝是秘而不宣。
李真此时就是激辩无双,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说是已经报备如何,这可是有据可查的。
赵烈笑眯眯的欣赏了李真尴尬的表情,“济州之事,你朝鲜李氏是肆意欺瞒大明万岁,想大明为你李朝付出百万银两,几万人的死亡换回你朝鲜李氏的江山,没想到李氏却是背主之奴,私下藏匿大明故土。嘿嘿……”赵烈讥讽道。
李真是惊惧交加,浑身筛糠。
赵烈一摆手,“将其押回府中看管,不得随意出入。”
上来几个兵丁将李真架出而去。
“大人说的就是有道理,你们看那老头吓得浑身抖个不停,真是解气。”余大宝一旁嘿嘿的笑着说道。
几个人一翻白眼,靠,都说你小子缺根弦,娘的,你小子才是大奸似忠,看看你这马屁拍的多顺啊。
赵烈哭笑不得的敲一敲余大宝的头盔。
“万基,从现在开始,你这个济州岛主开始上任了。”
赵烈笑指万基,万基躬身应诺。
刘福贵不知道自己什每人被赏了五两白银,他正在给邹怀恩裹伤,说是裹伤不过是不时给邹怀恩擦擦血迹,邹怀恩被唯一打响的火铳弹丸打掉了一小块左耳,当时没有发觉,当大伙冲入城内,歇下休息时,邹怀恩变成了一个半边血人,整个脖颈和肩头被血迹染红,刘福贵大惊,泪水立马流了下来,
“怀恩,你伤在哪里啦,”刘福贵大喊。
“福贵,你让我好好看看,我没感觉到那里疼。”邹怀恩迷惑的说道。
“怀恩,你可别吓我。”刘福贵惊疑道,留了这么多血感觉不到疼,这人还有好嘛。
老廖等人也是围了过来,在肩部颈部细看,没发现伤口,
“哦,我左耳有点疼。”邹怀恩皱了下眉。
刘福贵仔细一看,邹怀恩的左耳上沿缺失了蚕豆大小的一块,血流不止,刘福贵的心终于放下了,自己就剩下邹怀恩一个亲人了,他要是要个好歹,自己就是孤身一人了。刘福贵赶紧给邹怀恩处理伤口,不过,伤口不大,血却时不时流出一些,十分讨厌。
于是,直到这会,他们被派来守南门,刘福贵还得时不时给邹怀恩擦血。
“怀恩,当时俺以为你不行了,心里怕的不行。”刘福贵脸看着一边,不想让邹怀恩看到他眼里含的热泪。
“福贵,俺不能死,俺还打算跟着大人打回辽东,给刘叔刘婶修个坟,给俺妹妹修个坟。”邹怀恩看着远方的绿色的大地说道。
是啊,如果以前打回辽东是个奢望,现在看到大人无往不胜的手段,这是个希望了。想起辽东冬日的大雪,春季全家人在一起的耕种,夏季的凉爽,秋末欢快的收获,两个人一时想的痴了。
赵烈没有下令向其他几个县镇进击,经过十天的航行,马上投入攻击,军队都是疲惫不堪的,战马更是萎顿,赵烈决定休息三天,反正城池人口是在岛上,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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