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蝗虫是鱼？

宣政殿内，赵昕的龙威过后，在场的官员们都被惊得说不出话了。

“官家！三思啊！”

富弼良久，才跪下拜道。

“官家！三思啊！”

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跪了一地。

“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赵昕忽然喊了一嗓子。

“官家！臣在！敢问官家有何吩咐！”

锦衣卫总指挥展昭从众臣中昂首挺胸的走出来，朝着赵昕恭敬的跪拜道。

“将在场所有下跪的大臣，通通押送至河北东路和河北西路，他们不是认为祭祀有用吗？那就让他们都去河北祭祀去，若有用，朕在此许诺其裂土封王，若秋收之际，蝗灾四起，他们也就没必要回来见朕了！”

“官家！这”

“嘶！”

展昭不由地吸了一口气，这也太特么狠了吧！

“官家！臣有罪，但请官家息怒！”

跪下的官员们，有的见官家震怒，要这么处置他们，顿时都慌了，赶忙磕头认错。

“官家！臣愿往河北两路祭祀。”

富弼和司马光异口同声的说道，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庞籍出言道：“官家登基以来，曾不因朝臣政见不合而处罚大臣，臣认为富尚书和司马侍郎之言，虽然有失偏颇，但也不应该如此处罚，臣斗胆请官家收回诏令！”

“臣斗胆请官家收回诏令！”

庞籍话落后，满朝除了武将之外的所有朝臣都齐刷刷地跪下请求道。

赵昕先是一愣，而后随即释然，大宋朝文官集团虽然立场各自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文人。

若今日在朝的礼部官员全部被赵昕押送到河北两路，如果祭祀煌神成功，那倒也无话可说，可众位大臣们都知道，每逢灾难发生时，劝说皇帝下罪己诏，祭祀什么的，真的有用吗？自然是没什么用的，他们为的就是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削弱皇帝的权威，如此一来，皇帝才会听他们的。天下名义上是皇帝的，实则是士大夫们的。

去河北祭祀煌神注定是一件失败的事情，到时候丢的可就是全天下读书人的脸面，是故以庞籍为首的文官集团大佬们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展指挥！下去吧！朕刚才有点失态了！”

赵昕对着群臣们说道。

刚回京不久，任职户部左侍郎的王安石起身说道：“官家！臣以为百姓祭祀煌神为的不过是求一个心里安慰而已，实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若真有切实可行的措施，又岂会求于那九天之上的神灵呢？”

“卿若是不说话，朕还以为满朝文武都赞成祭祀煌虫呢？卿可有应对之策？”

赵昕笑道。

王安石奏道：“官家！诗经有曰：去其螟螣（螣即蝗虫），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也就是说，可以用火来杀死蝗虫。”

文彦博奏道：“官家！太宗时文臣李昉所著《太平预览》，其中有一句写到蝗虫飞入海，化为鱼虾。臣担心对蝗虫过渡捕杀，会导致江河湖泊里的鱼虾变少，从而影响渔民们的收入！”

赵昕这才想起，中国民间有种说法：蝗虫是鱼变的，干旱的时候鱼产的卵会变成蝗虫，水涝的时候蝗虫的卵也会变成蝗虫，这种说法流传甚广。

后世非洲蝗灾之后，紧接着就是印度蝗灾，有不少人都说非洲蝗虫漂洋过海到了印度去，当然蝗虫也有害怕的地方，那就是有十六亿人口的华夏，蝗虫这种昆虫经过油炸之后，不但美味而且营养价值极高，所以来多少，都填不饱华夏大地吃货们的肚子。

王安石又道：“官家！臣记得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期间，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蝗灾。唐太宗不但下令开仓救灾，还抓了几只蝗虫，在大臣面前吃了，还言：赈灾粮食不够，就让这些蝗虫吃我的心吧，别去吃粮食了，蝗灾随即就解决了！当然臣认为定然是找到了解决蝗虫的法子。”

范仲淹出言道：“官家！唐玄宗时期，也发生过蝗灾，宰相姚崇采取的措施是”分捕而瘗之”，也就是想尽办法去抓，然后再用土给埋上，臣在心中归拢了为一下几点，其一：一方面是由官府出钱，用金钱去驱动人们捕蝗虫，其二：改进捕捉的方法，即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

其实有了唐代的经验在前，到了宋朝时，人们对蝗虫已经不是那么敬畏了，他们用草鞋、旧鞋之类，蹲地掴搭，应手而毙”。在实际操作中，他们发明了很多方法，在黎明时（有露水，蝗虫行动受限），他们会用“筲箕栲栳之类，左右抄掠”，对于捕捉到的蝗虫，他们也不再心怀敬畏的填埋，而是“或蒸焙，或浇以沸汤”。

面对众多的蝗虫，单靠一家一户，很难处理。他们又自发协作“掘坑于前“，两边用门板等遮挡物，竖在两边。然后众人用“扫帚十数把”，把蝗虫赶到坑里，然后盖上干草，接着再用火焚。宋朝的官府，为了调动民间的积极性，也对捕捉蝗虫给予物质奖励“每米一升，换蝗一斗”。而且宋朝的官府，还印制了除蝗手册，这些行为为消除蝗灾，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不过他们仍然停留在了有病治病的灭蝗初级阶段。

但并非所有地方的百姓都是如此，有的地方对煌神的恐惧一直持续到民国时期，而河北两路差不多就是如此。

“朕出内藏库两百万贯，作为河北两路捕捉蝗虫的经费，如果不够的话，朕再追加，但凡是追本溯源，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行，想要遏制蝗灾，就必须从虫卵下手，朕希望各部都调出一些人手出来前往河北两路的田地中翻查土地，寻找虫卵，找到后用火焚之！”

赵昕思忖了良久，心想，古代受限于科学技术，只能用古代的法子来消灭蝗虫了。

“除此外！朕下诏给杨文广和郭逵，让他们掉一部分军队，率先加入灭煌行动，有朝廷军队加入，百姓们会安心的很，王安石！”

“臣在！”

王安石赶忙出列拜道。

赵昕朝着王安石说道：“朕命卿为治蝗钦差大臣，赐太祖宝剑随行，若有官员刁民阻拦卿治蝗，卿有先斩后奏之权！”

“官家放心！蝗灾不灭！臣誓不罢休！”

王安石激动地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