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权力。那些对于权力不感兴趣的人,大多也是对于权力本身带来的各种麻烦有着充分的认识,所以才会对权力退避三舍的。
复兴军武胜关指挥部派驻应山县的军代表名字叫商平。他只是复兴军驻扎在武胜关的两个营里的一个排的教导长。
原本指挥部政委派遣他前往应山县主持地方日常工作保证驻军供给的时候,商平心里还有些暗自窃喜。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年轻人对于自己能够成为一县之长,过一过父母官的瘾头还是相当的跃跃欲试的。
可是,真的开展起这项工作之后,商平才发现这个工作有多难做。
刚开始接手县城管理工作的商平最先遇到的就是维持城市的秩序的问题。因为官员士绅都被复兴军抓捕走了,县衙里除了原县令的师爷被复兴军就地羁押之外,县衙里的所有衙役帮闲全部都被遣散了。所以整个应山县的政权处于一种真空状态。
从复兴军肃清应山县上层到商平领着一个排的士兵接管应山县,这中间的时间才不过两三天左右。但是就在这两三天左右的时间里,应山县城内嗅觉灵敏的各种地痞无赖就在县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失去秩序的应山县县城里,各种杀人、抢劫、盗窃、强尖等暴力犯罪四处横行。县城外的商业区的状况倒是好一些。但是那里的秩序也被当地的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所控制了。
商平从部队驻地带领着一个排的战士到达应山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四处漏风八方走水的混乱状况。好在复兴会对于这种情况进行过充分的准备,复兴军内部也专门有应对地方问题的工作手册。所以商平面对这种状况并没有抓瞎,反而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工作手册的要求,以一个排战士为依托,有序的在应山县开始开展“从重从严打击各种犯罪分子活动”。
复兴军的一个排只有五十个士兵。有不少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了。只有五十个人,在一个总人口六万人上下的县城了,能够承担起这样大规模的严打行动吗?
需要和大家解释清楚的是,古代社会可不是现代社会。在现代中国,作为一个正科级单位的县级公安局至少要有一千人左右的民警。不过,那可是在现代。
在古代中国,就是把一个有十几万人口的上县的所有政府武装力量集合起来,算上县衙外围的那些临时工、合同工(白役),你看看能不能凑出五十个像样的人来。
历史资料上记载的很清楚了。在明清时期的中国,动不动就会出现匪徒攻占县城的情况。主要原因就是封建朝廷在县一级的行政单位里并没有什么正经的武装力量。
明末各县的县令们面对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和满清蛮族的进攻的时候,守卫城防的工作,也主要是依靠地方士绅实现的。保卫城池的工作,主要都是那些地主士绅派出家丁佃户帮助县令完成的。
更主要的是,复兴军一个排虽然只有五十人不假,可这五十人都是经过充分的训练,全面的武装,使用着先进的近代步枪和手枪以及手榴弹等超越时代的武器的,高度组织化和纪律化的队伍。
犯罪分子可能在人数上确实比一个排的复兴军战士多,可是一方面犯罪分子是零散的,没有组织的,另一方面,这一个排的士兵基本都是一起行动的。他们每一次面对的犯罪分子人数都要少于自身。犯罪分子又没有武装又没有组织,他们实施犯罪行为也都是零零散散或者一帮哄的状态。所以依靠着一个排的复兴军战士,商平很轻松的就恢复了应山县的社会秩序。
王书辉在各种干部培训课程中经常会对大家说:“政权的合法性是由人民群众的支持实现的。政权的合理性则是由暴力实现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那是因为枪杆子不仅能够消灭敌人,而且枪杆子也能告诉群众我们的政权是有着强力的保证的。通俗一点讲,枪杆子可以告诉老百姓谁说话好使!”
“谁说话好使,谁就掌握了政权!枪杆子能够保证我们说话好使!”这样的道理虽然简单和粗暴了一些,可是在指导实践方面,这个道理是非常的有用的。
复兴会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不假,但是复兴会实行的是人民民主专政。人民才是复兴会服务的对象。人民可以在复兴会的保护下当家做主。而那些违法乱纪危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犯罪分子则是人民的敌人。对于这些人民的敌人,复兴会就要用专政的铁拳对他们进行镇压和消灭。
复兴会的枪杆子是针对专政对象,是针对人民的敌人的。可是呢,不得不说,人民发现复兴会的枪杆子非常的硬,各种匪名卓著的地痞无赖被复兴会秋风扫落叶般的就给镇压了之后,人民群众对于复兴会还是相当的认同的。
商平按照工作手册的要求一丝不苟的执行“从重从严打击各种犯罪分子活动”。在活动开展的过程中,超过五十名犯罪分子被就地击毙,超过七十名犯罪分子被抓捕。在应山县县城恢复平静之后,根据当地群众的检举和揭发,各类当时逃逸的和过去一年内曾经从事过犯罪活动的犯罪分子又被逮捕了近百人。
针对一百七十人的公审大会在应山县举行的时候,全县百姓围观了一次应山县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可怖场景。
要说起来,绞刑这样的刑罚,完全没有大明朝的开刀问斩和凌迟处死之类的刑罚重口味。
可是呢,眼睁睁的看着,在宣判人员详细介绍了犯罪事实之后,三倍多于复兴战士的各类情节的,从偷窃到杀人的一百七十多个活人,被五十个复兴军战士,成批成批的吊上十个绞架的过程,给应山县人民群众带来的冲击,远远的要比砍头凌迟之类的事情更加的巨大。
砍头和凌迟也不过是针对一两个人的过程。一群行刑者砍杀或者凌迟一两个孤零零的罪犯,这样的场景不过会给围观的人群带来一种血腥的刺激而已。
而像复兴军这样,杀人的手段虽然一点儿也不血腥,可是一百多人成批成批的像杀鸡宰鱼(古代的鸡也很少有成批杀的)一样,被一脸平静的复兴军战士,用一种相同的如出一辙整齐划一的动作和频率(这是因为高度的组织化和常年的训练形成的风格),十个十个的吊上绞刑架。这种景象带来的冲击,可是古代人所难以承受的。
原本在行刑现场的群众还像往常一样带着一种看热闹看新鲜的欢乐情绪,连吃代玩拖家带口的想要看一场好戏呢。可是还没等吊完第五批呢,就有大量的观众半途退场了。
等到第七批第八批犯罪分子被吊上绞刑架的时候,行刑现场已经一个人也不剩,全都跑光了。
不少前来围观的群众在回到家之后,都做了一整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