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对赵国忠诚不二,也相信赵帆分得清是非,所以,即使麾下部将为他人身安危担心,李牧依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宁武关失守,对赵国影响极其深远,作为主要将领,他必须弥补宁武关带来的威胁。
目前,宁武关虎贲军流窜来的虎贲军,配合大营内虎贲军,合计足有十余万人,该想方设法把注意力转移到黑旗关了。
从而弥补袭击燕军大营产生的损失,及宁武关失陷带来的威胁。
然而,李牧绝对没有想到,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赵帆,更高估了赵帆分辨是非的能力。
宁武关失守,周边郡县将领得到消息后,估量了宁武关失陷,给赵国造成的伤害,急忙派出探子,连夜飞马早把消息传回邯郸城朝堂。
消息传回邯郸城,赵国朝堂震惊,邯郸百姓闻风丧胆,半日内,邯郸城变得大乱,百姓仿佛变成惊弓之鸟,许多人,拖家带口逐渐撤离。
邯郸东门,前往东方诸侯国道路中,百姓熙熙攘攘,拖家带口,带着金银细软,举家迁移。
曾经赵国给他们带去了无上荣耀,身为赵国人,他们感到荣幸与骄傲。
而今,昔日荣耀,早尘归尘,土归土,消失的烟消云散,不但没有给他们带去半点荣耀,相反,因为赵国整体实力江河日下,百姓早处于水深火热中。
当前,燕军又攻破黑旗关,观察赵帆继位来种种表现,邯郸城许多百姓,特别是那些曾经拒绝给朝堂捐助粮响物资的人,深深意识到,接续待在赵国,多半会丢掉性命。
与其等着赵国到了穷途末路时,朝堂强行征粮,抓壮丁,不如提前逃难。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赵帆继承皇位来,做了多少丧权辱国的事情,早使得民怨沸腾,百姓对赵国的眷恋,被赵帆一点一点消磨光了。
“老哥,你也准备离开邯郸?”
“哈,何止离开邯郸城,宁武关失陷,赵国完了,前往东方诸侯国避难?”
“是啊,燕军太凶猛,宁武关失陷,赵国确实危险了,照着目前来看,也是该离开邯郸,离开赵国的时候了。”
东门,官道中,迁徙的百姓成群结对,即便前路漫漫,不清楚将在何处安家,却依然改变不了百姓离开赵国的决心。
一日之间,邯郸城大乱,百姓人心惶惶,事情很快传到朝堂中。
此时,赵国朝堂中,柳灼崖离去,赵穆前往东南,李牧,封子修两位赵国肱骨之臣,分别在南北战场。
诺大皇宫内,唯有赵帆孤零零一人,没有多少人给赵帆出谋划策。
又因柳灼崖离去,在赵国朝臣中,掀起不小风暴,不少朝臣不肯也不敢与赵帆太接近,免得祸从天降。
毕竟,先皇时代,朝中官员犯罪或者处事不当,多罚钱粮或者扣除俸禄。赵柯一朝,为保证变革顺利推行,扣除俸禄,处罚钱粮得事情极少发生。
当赵帆登上皇位,语言不合,却直接要命,曾经连柳灼崖都想痛下杀手,那些普通朝臣,他怕是更不屑一顾了。
所以,朝中官员与赵帆离心离德,根本不会与他推心置腹,言语之中,多会变得没有主意。
赵帆又非独当一面的君王,遇事多依赖朝中大臣,当前朝中官员与他离心离德,对他深深忌讳,深深影响朝堂政令实施。
一时间,独揽朝政的赵帆,出了不少昏招,烂招,朝堂上下不和,导致政令不通,朝堂与百姓之间,也变得越发疏远。
邯郸城长官,将邯郸城情况传回朝堂时,赵帆初闻,表现的非常惊愕,接下来,神情彻底惊慌了。
宁武关失守,邯郸城百姓撤离,若不能迅速挽回,赵国颓废之势,将彻底不能扭转了。
可是,身边没有任何名臣辅助,按照他的性格,根本难以做出更好的选择,或者说,心中根本没有选择。
想来想去,赵帆卷起龙袍,喝道:“召集群臣,准备召开朝会。”
此刻,赵帆没有主张,即使对朝中大臣忌讳莫深,却依然希望从大臣口中获得富有主见的主意。
同时,对李牧得怒火,仿佛泄洪治水,难以克制。
依照事先部署,李牧率军出征,抵达北方该直接攻击燕国黑旗关,占据战争主动权,然而,李牧公然违抗君令。
此战失败,在他看来,与李牧违背君令,不按照部署行事,有着密不可分联系。
君令传出,朝中官员迅速行动起来,不久,朝堂中,赵国大臣聚齐了。
赵帆内心着急,怒海澎湃,急需得到解决宁武关危难,扫了眼诸位大臣,他开门见山的道:“诸位皆为赵国肱骨之臣,当前,赵国处于生死危亡之际,朕希望诸位大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各抒己见,不要有所隐瞒和忌讳。”
深知朝堂中君臣关系,赵帆怒火中,稍稍放下姿态,希望听到有帮助,能够解决北方局势的言语。
言毕,大殿中瞬间变得静默起来,静可罗雀,诸臣彻底皆沉默不语。
宁武关发生的事情,前线探子连夜把消息传递回来,在场大臣,差不多全部了解事情端倪了。
李牧没有按照君令,进击燕国黑旗关,相反,独自抉择,选择进击燕军大营,岂料,非但没有取得胜利,相反,被燕军趁机夺取了宁武关。
诸位大臣清楚,事情与李牧有关,却不能怪罪李牧,毕竟,李牧在前线,更可根据前线情况,做出实际部署。
况且,此战目的在于击败燕军,生擒燕帝,一旦成功,不说一劳永逸,也会彻底扭转赵国局面。
奈何老天不庇护,或许李牧部署失当,或者轻敌大意,非但没有击败燕军,还导致虎贲军失败,却是不折不扣的事情。
说起来,李牧罪责难逃!
朝堂中,诸位大臣却很明白,李牧乃赵国名将,即使失败也会自查,迅速弥补战败带来的损失,当前,朝堂官员只需安抚邯郸城,乃至赵国百姓。
许久,没有得到诸位大臣回应,赵帆直接怒了,手掌猛地拍在案台中,咆哮道:“朕召集你们前来,需要正确答案,你们倒好,一个个竟然鸦雀无声,你们说,朕要你们何用?”
龙颜大怒,诸臣恶寒,谁也不敢言语。
此刻,若不提出建议,将得罪赵帆,若提出建议,又会得罪李牧。
从目前气氛来看,赵帆似乎有惩罚李牧的意思,然而,诸位大臣清楚,当此之际,赵国越是危难,越不能开罪李牧。
许久,邯郸城长官站出来,拱手向赵帆道“皇上,前线局面复杂,朝堂中仅有宁武关传回的消息,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微臣觉得,只需安抚百姓,保证前线将士寄养,余下的事情,只有李牧将军筹划。”
万般无奈,邯郸城守将,不敢太过牵扯过多,唯有说出自己心中想法。再不言语,他怕赵帆怒火中烧时会杀人。
消息是他传回来的,若不言语,多半会变成赵帆刀下亡魂。
闻言,赵帆面色没有改变,相反又增加几份温怒,言语不爽的道:“李牧作为前线将军,对战局成败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朕把北方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然白氏子弟不曾抵达宁武关,宁武关就被燕军占领,虎贲军损兵折将,李牧该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李牧将军乃赵国名将,即使有过错,当前也不可惩治李牧将军!皇上何不给大将军将功赎罪的机会呢?”赵国老臣多忠臣,分得清大是大非。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听闻朝堂两名大臣言语,赵帆稍稍平息心中怒火,却依然不依不饶的道:“朕不追究李牧打了败仗,然而,李牧出征前,朕要求他直接攻击燕国黑旗关,李牧却背道而驰,罔顾皇命,又引起兵败,该是罪加一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上,不可!”
“皇上,万万不能啊!”
“”
朝中大臣,听到赵帆依旧有惩罚李牧的意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般言语与执着,不管怎么惩罚李牧,势必引起军心动乱。
朝堂中,数十名大臣,不约而同跪拜,替李牧求情,请求赵帆能够根据当前情况宽大处理。
李牧乃赵国护国大将军,即使先前赵无极,赵柯,对李牧也是恭恭敬敬,多方拉拢,才延续赵国北方霸主地位。
今日若因为李牧兵败,而对他施加惩罚,必然引起虎贲军诸位将领不满,倘若对方哗变,或是留守皇城的虎贲军愤慨,对赵国没有任何好处。
当前情况下,非但不能惩罚李牧,还需要越发拉拢和重用李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好!”赵帆连续说了三声好,突然,手掌拍在案台,猛地站起来,咆哮道:“你们是要逼宫不成?”
诸臣不约而同为李牧求情,令赵帆越发不快,只觉得身为一国之君,在群臣中威望,难道还不如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