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怔住,他要做个成功人士,就一定要摆脱家奴的烙印,因为这时代的统治者无论怎么开明,等级毕竟森严,这个硬的简直和铁一样。
他就没听说过三国能有家奴翻身做主人的经历,只知道三国的家奴不是做叛徒,就是偷女人。不是为了偷女人做叛徒,就是做了叛徒再偷女人。
吕布牛逼吧,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他还不算家奴呢,但被世人一辈子骂个三姓家奴,他单飞自然不会去比吕布,也比不上,只想安静的做个成功人士就好。
可曹洪竟然不答应?
望见曹洪眼中闪过分狡黠,单飞立即猜到这老狐狸的心思,“我可以加倍付赎金了。”
曹洪心中一动,扭头看了董管家一眼,董管家明白他的意思,轻声道:“他卖身时我们付的是十贯钱。”
这个傻狍子,怎么这么便宜就将自己卖了?单飞心中本有不满,随即又暗自高兴起来,卖的低,赎回的价格自然也用不了太高。
曹洪一听,淡淡道:“加倍怎么行?你进了我们曹府,吃我们曹家的,用我们曹家的,你可知道我们花费了多少?”
你们是包吃包住,可老子不用干活吗?
单飞心中嘀咕,转念一想,老子还真没怎么干过活儿,听曹洪口气松动,单飞故作为难道:“那将军要在下付多少赎金才行?三倍……”他一副出不起价钱的样子,坐等曹洪上钩。
曹洪做梦也没想到过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其实也是个老狐狸,见状淡淡道:“十倍吧,你出十倍的价钱,也就是一百贯钱……我就考虑……”
单飞心中一喜,才要开口,一旁的曹宁儿突然截断道:“不行。”
曹洪反倒一怔,暗想女儿这是怎么了?十倍的暴利还是有搞头的,女儿为什么反对,难道她对这小子……
他心中蓦地一凛,就听曹宁儿一字字道:“单飞,你要出百倍赎金,才能赎身!”
众人惊诧。
董管家骇了一跳,暗想百倍赎金就是一千贯,这价格都可以去如仙楼赎几十个雌了,这个单飞怎么会这么值钱?大小姐开什么玩笑?
曹洪反倒笑了起来,暗想宁儿不愧是我的女儿,生意头脑还在老子之上,开个百倍,讨价还价也得五十倍的价格成交,如此一来,赚的可比老子开价要高的多,只是这小子哪会有这多钱,肯定会还价……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见单飞看了曹宁儿一眼,皱了下眉头,然后长吸一口气道:“成交!”
曹洪差点从坐榻上跌下来。
他不是没见过这多钱,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子会一口答应。
这小子什么来头?轻易能拿出一千贯钱赎身?
曹宁儿听到单飞的答应,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欣喜,反倒有了深切的失落,心中只是想着你难道就这么想离开曹家?
她不知什么心情,只想出个难题留下单飞,没想到单飞应允,不由脑海一片空白,就听有人淡淡道:“一千贯钱也不行的。”
众人霍然抬头望去。
夜幕已临,堂中不知何时早点了几根巨烛照明,说话那人却站在烛光之外的一棵树下,不但和烛光绝缘,甚至远离了月光。
三叔?
老三!
曹宁儿和曹洪都是唤了声,立即认出树下那人正是曹府三爷曹棺。
单飞大皱眉头,本以为大出血能搞定这件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哪里想到曹棺竟然在这时出现。
这老小子当然比曹宁儿和曹洪加起来还要难对付百倍,也要神秘百倍。
“三爷,究竟如何才能让我赎身?”单飞耐着性子商量道。
曹棺站在暗影下,喃喃道:“你如今不想拜我为师了?”
“不想。”单飞干脆利索道。
堂中的曹洪怔住,他可知道族内族外,不知道多少人要拜老三为师,老三从未看上过哪个。可老三看上这小子的能力,这小子竟然拒绝老三?
“不拜师也无妨。”曹棺喃喃道:“你要想赎身……其实一贯钱都不用出。”
曹洪一惊,本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皱了下眉头。
单飞亦是皱眉,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三爷肯定是有条件?”
“不错。”曹棺在远处又道:“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你不但不再是曹家的下人,曹棺还算欠你一个情如何?只要你开口,我会全力助你,绝不食言。”
曹宁儿娇躯似颤了下,曹洪神色却冷了下来。
单飞听到这种好处并没有大喜若狂,反倒暗自警惕,权衡良久,他知道以曹棺的能力还做不到事情,难度可想而知,不由道:“三爷觉得在下一定可以做得到吗?”
曹棺怅然道:“我不知道,可我只知道一点,你若也做不成此事,那世上就不会有人能够做到了。”
单飞感觉曹棺不像刻意吹捧他诱他上钩,心中大惑不解,迟疑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曹棺冷漠回道。
“只要不损道义,在下倒可以考虑。”单飞谨慎试探道。
树下的曹棺似是笑笑,只是道:“不损道义的,只是到地下找点东西而已。”
盗墓?
单飞热血上涌,脱口才要应允,暗想这不是老子的本行?要做并不困难!但话到嘴边,终于道:“三爷能让我考虑几天吗?”
曹棺摸了几十年的尸体,曹操手下有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高手如云,单飞虽对专业自信,可还没自信到一人干得过国家队的程度。
“好。”曹棺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向自己的阁楼走去,等将将到了阁楼门前时,曹宁儿终于追了上来道:“三叔,你究竟要单飞做什么?”
见曹棺立在那里只是沉默,曹宁儿心中不安,试探道:“是要找三叔说的那种香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三叔说的那种香?”她是知道三叔一直在找一种香,可父亲从来都不赞同,只说三叔要疯了。
良久,曹棺才回道:“喜欢一个男人,就不要想绑住他,男人都是很贱的,你越想绑住他,他越会逃离你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曹宁儿一怔,没想到曹棺话不对题,甚至像看穿她的心意。不过她感觉曹棺口气中没有嘲讽,只有说不出的伤感。
她的心事不会对父亲提及,但在三叔面前却是再也遏制不住,低声道:“不绑住他又该怎么办?”
许久的功夫,曹棺回道:“他若喜欢你,无论他去多远的地方,还会想方设法的回到你身边。”
可是……他不喜欢我,因为他从来没有将我的话听入耳中,他好像喜欢的是如仙,他急于离开曹府,说不定是为了甄柔,我怎么会对才认识几天的男人这般……
曹宁儿心中微酸,幽幽道:“他若不喜欢我呢?”
月色下曹棺看起来孤独的如鬼一样,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那就忘记他,当作从未见过!”
曹宁不知为何,只感觉鼻梁酸楚,悲从中来,不想落泪,抬头望去,就见云遮明月,只露出一点弯钩,有如那女儿幽怨的眉头……